除了一些小孩,全院的人全到齐了。
一大爷看了眼许大茂,见他没什么反应便顿了顿搪瓷缸,宣告全院大会开始。
因为傍晚的事大家都看到了,一大爷也不废话,也没让二大爷和秦淮茹发言,而是首先让傻柱来陈述具体情况。
谁先说,谁就能占据主动,作为傻柱的“监护人”,他倒是自始至终站在傻柱这边。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傻柱,大家都非常好奇,这家伙虽然很能打,却从来不欺负人,这次是怎么了。
傻柱有聋老太太撑腰,根本不虚,站起来就开始大声控诉。
“各位街坊,说起今儿这事,坐根儿起是我的不对,说起来也是丢人。”
“但我也是事出有因,他是这么档子事......”
傻柱一五一十讲了事情的起因——他求阎老西介绍冉老师给他认识,结果阎老西收了礼却不办事,完全把他当冤大头。
结果他气不过就偷了阎老西的自行车轮子,只是为了打击报复而已,不是道德问题。
阎老西觉得自己这张老脸都要丢尽了,数次想自辩都被傻柱一阵抢白给阻止,一时又羞又气,坐在椅子上打起摆子来。
听傻柱突然说起这陈年旧事,许大茂顿时就明白了。八壹中文網
八成是冉老师或者家人知道了他干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导致他感情受挫。
冉家可是“高高在上”的“清贵之家,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喝过洋墨水的人,怎么可能要个手脚不干净的女婿。
傻柱说的差不多了,趁停顿的功夫,许大茂站了起来。
“各位,这事我门儿清,二大爷之所以不介绍是因为他尊敬爱护冉老师,觉得傻柱配不上人家。但既然没打算帮忙就不应该收礼。”
“最后二大爷还是把冉老师的地址给了傻柱,所以这事应该算是过去了,两人都有不对的地方,没必要再纠缠。”
这是事实,傻柱瞪了许大茂一眼但没说话,那意思显然就是默认了。
阎老西朝这边点点头,开口道:“傻柱,有事说事,你横不能因为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砸我家的玻璃吧?”
“阎埠贵,亏你还是人民教师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傻柱在冉家被揭穿,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于是极力自辩。
可偷东西然后销赃是铁一般的事实,冉秋叶还有些恻隐之心,她爸妈却毫不留情,直接把傻柱赶走了。
想问问是谁透露这个消息的,他们也不说。
出了冉家,傻柱差点想去跳护城河,徘徊良久还是下不了决心,索性去小酒馆买醉,喝的比较次的散装酒,不需要酒票的那种。
喝得晕乎乎的回家,看到阎家立马恶向胆边生,抄起根木棍噼里啪啦一顿砸。
这辈子没干过这事,感觉特解压,心中的郁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傻柱一脸悲愤,可越说阎老西越懵逼——我什么时候把这事告诉冉老师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家伙虽然会算计,但这点底线还是有的。
事实上这事他连院里街坊都没说,又怎么可能跑去告诉冉老师。
阎老西不承认,傻柱根本不信,认定就是他告了黑状。
因为这院里和冉秋叶有交集的只有阎老西一个人。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人谁都不承认是自己错了。
吵到最后翻来覆去都是些车轱辘话,根本争不出什么来。
院里大部分人还是相信傻柱的,但许大茂却相信阎老西。
这家伙算计归算计,却有着文化人的底线,不可能做出这种小人之事。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创造了有史以来开会时间最长的记录。
一大爷见根本没法下定论,而且聋老太太精神头明显开始不足,便果断宣读总结语,准备散会。
最后让阎老西先用报纸把窗户糊上,明天再让傻柱给他安玻璃。
买玻璃的钱和工业券都由傻柱出。
“不是,凭什么啊?”傻柱一百个不服,我才是受害者好吧。
许大茂朝秦淮茹使了个眼色。
秦淮茹一直挂念着汤圆,早就不耐烦了,见状立马宣布三位大爷一致通过此决定,无法更改。
傻柱一阵憋屈,胸膛剧烈起伏,过了半晌才平静下来,咬着牙冷笑。
“既然您三位已经决定了,我也没辙,只能服从。”
他暗暗下定决心,要用“拖”字诀,拖你个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安玻璃,冻不死你算我输,看谁先玩不起,
一场冗长的闹剧就此落幕。
许大茂适时站了起来,宣布大年初一、初二连续两天晚上将在院里放电影。
众人大喜,一时颂声如潮。
自打去年过年的时候放过一次电影,已经整整一年了,太想念那玩意了。
街坊们作鸟兽散,一大妈过来搀起聋老太太准备回后院。
聋老太太眼里尽是怜悯和惋惜,是拍了拍傻柱的后背。
“我的傻柱子哟,甭灰心丧气,太太瞅这事啊,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傻柱臊眉耷眼地坐在条凳上,垂着头低声道:“都给人家爸妈轰出家门了,还没山穷水尽呢。”
聋老太太没听清,还待再问,傻柱却径直往家走,一大妈在背后叫也没搭理,“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许大茂看在眼里,本以为大会结束后,傻柱会叫自己去他家帮着分析分析呢。
可怜又悲哀的单身狗,应该是想独自在家舔舐伤口吧。
首尾没处理干净怪得了谁,哪怕你提前打个预防针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上次顾头不顾尾,跑了个于海棠,这又来一次,简直是智商堪忧。
两口子先去了秦家,吴二丫一直看着汤圆,见大会结束才回了自己屋子。
秦淮茹给倒了两杯水,坐下叹道:“我觉着傻柱这次可能又没戏了,本以为能成呢,他想找个媳妇怎么就这么难呢!?”
许大茂微微冷笑,语气里带着些讥讽:“都是成年人了,就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