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人选,王守一又喊来李大为谈话。
王守一看着李大为:「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所里尊重你的意见?」
李大为爽快道:「我服从所里安排。」
王守一笑了笑:「积极性倒是挺高,别的任务可没见你这么积极过。」
李大为无语道:「所长,您要这么说,我就不去了。」
李牧道:「别贫嘴了,你的能力不错,再加上身上那股机灵劲儿,我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把里面的情况摸清楚。」
王守一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嗯,三五天时间,估计堕落不了这么快。」
李大为没听清:「什么?」
王守一哈哈大笑:「没什么,这次卧底任务也是有期限的,没那么说,时间让你慢慢调查。给你三天,最多五天时间,把里边的情况摸清楚,随时保持联系。对了,虽然在那种地方卧底,违反纪律的事情不许干。」
李大为嘻皮笑脸道:「这话说的,咱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能干什么呀?」
王守一没好气的道:「那谁敢说?你小子胆比天大。」
李大为说:「我刀枪不入,除非他们使美人计。」
王守一吼道:「你说什么?」
李大为一缩脖子:「我说着玩的,别当真。」
李牧笑道:「好了,没看所长年龄多大了,可禁不得您这样的玩笑。」
等到他们出去,王守一越想越好笑:「看起来,只会读书还是不行啊……」
……
事情谈妥,这次派李大为去卧底。
还是上次餐厅的包间里,曹建军领着李大为已经来到地方,在这里喝茶等着。
不一会儿,小白来了,看到杨树眼睛就亮了,过来就往他身边靠:「上次那个小哥哥呢,怎么又换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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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为道:「我是替他的。他是你大表哥,我是你二表哥,你就负责把我引到兰亭雅舍去。不是得取个花名吗?他叫阿伟,我就叫阿健吧。」
小白打量李大为:「哎哟,这位小哥哥也好帅……」
话还没说完,李大为笑眯眯的上前捏了一把他的脸:「帅吗?兄弟,你一个男的,咋长这样?这么长可不对哈。」
小白被捏得哎哟一声,捂着脸躲老远。
曹建军强忍笑意:「小白,辛苦你把这位兄弟再介绍到兰亭雅舍去。你不是还想再带他几天吗?那你就带几天。」
小白飞快摇头:「不不不,我家里有事。我把他介绍进去就走,别的事和我没关系。」
李大为不乐意了:「兄弟,这么说就不够意思了,杨树进去你就陪他几天,我进去你就不陪?咱们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吧?」
小白哭笑不得道:「不是我厚此薄彼,是真的有事,要不是曹哥,前几天我就离职了。」
……
随后,李大为被小白直接带到兰亭雅舍,站在钟姐面前。
小白陪着笑:「钟姐,这个是二表哥。我大表哥没见过世面,干不了,我二表哥想试试,就来了。」
钟姐打量着李大为道:「长得没你大表哥帅,不过看着比他机灵。不错!」
李大为痞里痞气地说:「帅有什么用?机灵点才能搞好服务,您说是不是?」
钟姐很受用:「小嘴倒是伶俐。叫什么?以前干过什么?」
李大为说:「阿健。没我哥有出息,也没考上大学,就在社会上混
,大部分时间,在酒吧玩乐队。」
钟姐有些意外道:「玩乐队?在乐队里玩什么?」
李大为说:「吉他、贝斯、鼓,缺什么我玩什么。」
钟姐还算满意:「这孩子比那个开放。行啊,我留下了。知道这儿是干什么的吗?」
李大为说:「只听说是服务生,挣得多,别的不知道。」
钟姐笑起来:「服务生一个月能挣几万吗?小白,你留几天,教教他。」
小白小心地陪着笑:「钟姐,您当初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找到能替我的就放我走吗?我家里实在是有事,不能不走了。」
钟姐看着李大为:「好吧,你走吧。该给教的规矩都记住了,别以为出去我就找不到你!」
小白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钟姐,出了这个门,我就把这儿彻底忘了!那我走了钟姐。」
说完转身体匆匆离开。
钟姐继续打量着李大为:「阿健,以前侍候过女人吗?」
李大为道:「钟姐,需要我做什么?」
钟姐扭了一下身子:「你这么伶俐,不知道要做什么?」
李大为恍然大悟:「当然知道。钟姐,我看您腰不太好,我给您按摩按摩吧?」
说着走到钟姐身后,捋胳膊卷袖子:「钟姐,您这个岁数,叫您钟姐,那不是辱没您吗?」
钟姐舒服地往后靠:「这孩子倒会说话。」
李大为接着往下说:「我看着您比我妈都显老,怎么着也得叫您钟妈呀!」
钟姐脸一沉:「废话少说,按你的。」
李大为答应着:「好,钟妈,这就开始。」
手上一加力,钟姐哎哟一声,捂着脖子站起来了:「你想害死我呀!」
李大为一脸无辜:「不是按摩吗?我给我妈按摩比这劲还大。太重了?钟妈您坐下,我轻点儿。」
钟姐怕了:「算了,你别侍候我了。阿健,咱们这儿有几位女客人,个个身家都上亿,你侍候好了,一晚上挣个一两万不能问题。
你的任务,就是把她们哄住,上咱们这儿来消费。如果你留不住,可别怪我不客气。」
李大为自信道:「放心吧钟妈!」
钟姐苦笑:「领教了。」
接下来两天,正式进入兰亭雅舍,李大为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仿佛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这种情况下,各种证据的收集工作,进行的也十分顺利。
两天后,王守一拿出整理好的证据,召集叶苇、程浩、高潮、李牧和曹建军、李大为到办公室,开会讨论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王守一首先咳嗽一声:「这个会开之前,首先我要表扬一个人,那就是李大为同志。他这次卧底工作做得特别好,特别细致,有了这些证据,我们直接就能拿来定罪。」
「大家为李大为同志鼓掌。」
啪啪啪啪一阵掌声,王守一接着说道:「好,我再说两句,根据资料,这叫兰亭雅舍所有入会的人,都要有两个以上的会员做介绍和担保,并且会员证要120万一张。」
「每个会员都有固定的小姐提供服务,服务内容没有限制,以满足客人的要求为原则。客人要把小姐带出会所需要另外交钱。」
「我这还有李大为带出来的客人的名单,和小姐、男***生的名单,还有他们的价目表。」
「大家都看一看,讨论一下,该怎么行动?如何行动?」
……
会议结束,李牧上了他的洗手间,随意走了走,忽然听到李大维和曹建军的声音。
曹建道:「大为,真有你的!厉
害!」
李大为道:「曹哥过奖了,杨树也很厉害,他会的我不会,我会的他也不会。」
曹建军无语道:「我说杨树不如你了嘛?」
李大为笑了:「没有。」
曹建军看看左右,掏出手机,调出姐夫孙有光的照片来:「你在里边见过这个人吗?」
李大为看了一眼:「见过啊!经常去,这是谁呀?」
曹建军小声道:「别管是谁,你也别问,能不能麻烦你摸一下他去的规律。」
李大为有些为难:「曹哥,这是不是违反纪律?这么做不太好吧!」
曹建军道:「实话跟你说,兰亭雅舍这条线索就是跟踪这个人才发现的,这个人就是这件桉子的开始,这条鱼我怕漏网了。」
「你们能不能帮一下曹哥,注意一下,一般都是星期几去,一周去几天,有没有规律,然后告诉我。」
曹建军都这么说了,李大为只能勉强答应:「好吧,我试试。」
当天夜里,孙有光果然来了,一位小姐亲热地上前,引着他去了一间包厢,李大为假装从他身边经过,找了一位已经熟悉的小姐打听听听了一下,很轻松就得到了信息。
既然如此,李大伟也不耽搁,来到无人的楼梯间,直接拨通了电话:「曹哥,您关心的那位先生,一般周一和周三晚上过来,周日有时候也来,不一定。」
曹建军道:「好,我知道了,谢谢。」
……
时间又过了一天,随着源源不断的证据被带了出来,证据链逐渐完善,抓捕行动也在渐渐推进中。
终于,这天派出所会议室里,王守一带着教导员叶苇、程浩、李牧、高潮走了进来,坐下之后,直接开口道:「大家伙都知道组织纪律,我就不多说了,由于接下来的行动需要保密,开会以前宣布一件事,请把各位的手机一律交上来。」
会议室里气氛瞬间严肃起来。没人反对,大家都掏出手机放到了桌上。叶苇挨个收了起来,锁进了橱子里。
王守一继续说道:「今天是周五,现在宣布一次行动计划。经过局党委同意后,展开的卧底行动已经取得了重大成果。已经查明我辖区里的兰亭雅舍,是打着企业家会所的一处高档色情场所,局里已经决定要严厉打击。」
「这次行动的代号为清洁一号。行动的时间就在今天晚上8点钟。这次行动要绝对保密,在行动开始前,任何人不许出这间屋子。」
很快,会议结束,整个派出所瞬间忙碌起来,二十多个民警,三十多名辅警,只留少数人值班,其他的全部动员起来。
这次,众人被分为三只小分队,为了保密,行动前,大家仍然对行动的目标和计划一无所知。直到七点整,三队队伍才分别到达预定地点。
此时,曹建军正坐在车里,神情焦虑,一直看向兰亭雅阁的大门。
突然,一辆专车开过来,从车上走下一人,正是孙有光!曹建军眼睛一亮,露出兴奋的表情。
「行动!」
高潮带着一队人马埋伏在另一边,看了看手表,做了个行动的手势,带着人直扑兰亭雅舍。
其它人接到命令,也分别从藏身处出来,直扑兰亭雅舍。
队伍刚走到门口,李大为从里边出来,看到外面的人,二话没说,打开大门,警察们一涌而进,直扑一个个包房,大吼一声:「不许动!」
一间间包厢里都有尖叫声传来。
钟姐正在办公室里跟一个小鲜肉腻歪,杨树、孙前程和另一名警察推门而入。
看到杨树,钟姐吃了一惊:「阿伟!你…」
杨树面无表情:「都
不许动,警察!」
孙有光和一个小姐躺在床上正在热身,两个警察冲进来:「不许动!」
小姐吓得尖叫一声钻进了被子底下,孙有光光着身子坐起来。
曹建军守在兰亭雅舍外,看着衣着不整的男男女女正被警察押出来,一眼就在看到了垂头丧气地孙有光,露出令人玩味的笑容。
被对比了那么多年,终于找回去一点,太不容易了。
第二天一大早,知道要和姐夫见面,这么多年都被比下去了,如今形势逆转,必须要抓住机会。
曹建军特意换了一身新警服,精神抖擞地领着杨树走向审讯室。
曹建军边走边对杨树说:「审讯,也是学问,跟着我,多听,多想,多学。别急着发问,听听我是怎么问的。」
突然有人在留置室那儿伸出手来,小声叫着:「建军,建军。」
「谁啊?」曹建军明明知道那是谁,却装傻。过去一看,大惊失色:「姐夫,你怎么在这里呢?」
孙有光沮丧地说:「小声点儿。」
曹建军压低了声音:「不是,姐夫,您怎么在这儿呢?是不是抓错了?谁抓的?您告诉我,我去找他。」
孙有光懊恼道:「建军,别提了,去了一趟兰亭雅舍,结果碰上了你们警察行动,稀里湖涂就把我抓进来了。你说我倒霉不倒霉。」
曹建军想笑却忍住了,声音又大了不少:「这么说还是抓错了?没关系姐夫,有我在,肯定不会冤枉你。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粗心,把我姐夫抓进来了。」
孙有光连忙拦住:「别去,没抓错,就是抓巧了。建军,你在这里,这事儿就好办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我捞出去?」
曹建军摇摇头,杨树正站在他身后,故意问:「杨树,你是不是什么也没听见?」
杨树耿直道:「对不起师父,我听见了。」
曹建军对孙有光道:「您看。姐夫,您要是一个人被抓进来的,这事儿还好办。昨天晚上行动是全区统一行动,纪律很严,谁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桉,警察就别干了。」
「而且,姐夫,我们警方对这方面管的并没有那么严,只要您没嫖娼,没干违法的事,问题也不大。问清楚了,就能出来,不会有事的。」
孙有光苦着脸:「可他们是在床上把我按住的。」
曹建军很惊讶:「姐夫,您……这可真没想到啊……」
孙有光哀求:「建军,到了这一步,我啥也不说了,你能帮多大忙帮多大忙。千万别让你姐知道,否则,我们这个家就完了。」
曹建军连连点头:「当然,还用姐夫交待吗?」
孙有光叮嘱:「你抽空给你姐打个电话,就说我有公务,突然出国了,去了……去了索马里。我们公司有个员工在那里被绑架了,我得去谈判把他救出来。对,就这么说。」
曹建军:「好,好。姐夫真是舍己救人。可是你去索马里,不和我姐打招呼却告诉我,不奇怪吗?要不然,我叫周慧和她说?」
孙有光连忙摇头:「不用,你随便编个瞎话就能蒙住她。我家那口子,心眼可比小慧少得多。你告诉小慧,她根本不信。」
曹建军说:「好吧,姐夫在里边多保重,我看看有什么办法没。对了姐夫,一会儿问你的时候,有什么说什么,配合调查。这次要不是什么都查清楚了,就不能贸然行动,您不说也是白搭。」
孙有光叹了口气:「我知道。来到这里,还有什么可瞒的?建军,拜托了。」
曹建军心满意足地走了,杨树跟着他:「师父,难道您真准备捞他吗?」
曹建军一身正气:「你师父是有组织
纪律的人,这种违纪的事我会干吗?」
杨树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