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敖霄正与李怀仁战的酣畅淋漓,平心而论,所说这世上能勉强与他相抗衡的人便是李怀仁。只可惜他是个执迷不悟的反贼,否则他们或许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也许因为心中的仇恨太深,李怀仁今日的状态十分亢奋。与敖霄大战几十回合也丝毫没有落败的迹象。而敖霄虽然自知李怀仁稍逊于他,却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目光如炬,一招一式尽是杀招。只待李怀仁露出破绽,再一举将之斩杀。而此刻,两军战士也陷入胶着的混战之中,难分胜负。只有后方战场的一处,太子被吓得半死。他多年来一直养尊处优,何时见过这等惨烈的战事。眼看着前方血流成河,双方战士发出哀嚎倒在血泊之中,几乎魂飞魄散。若不是身边有几个贴身手下保护,只怕他早就被蜂拥而上的起义军撕碎了!就在这时,几个起义军冲破外面保护太子的防线生扑到太子马前,而太子几乎被吓得半死,尖锐且颤抖的声音直冲天际。“快,快给本宫杀了他们!”
很快,一名手下闻声赶制,手中长刀横劈向那几名起义军,只将他们的身体拦腰折断。如泉涌一般的鲜血喷涌而出,登时溅在太子的白金铠甲与面颊上。猛的一个激灵,感受着脸上正缓缓滑落的温热液体,太子脸色惨白,双眼空洞无神,嘴唇微微抖动却打不出一丝声音,显然已经被吓傻了。虽说说此次他是作为监军而来,可若想争得功劳,他总不能一直缩在营帐之中不出来吧?可他没有想到战场竟是如此惨烈与残酷,若他早知道是如此,便是不要这个功劳,也绝不会冒这样的危险!就在太子惊恐万分时,方才那名手下来到太子面前,一脸紧张的问道:“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太子喉咙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抽搐着嘴角道:“本宫、没事……”几乎就在他开口的同时,前方一支长箭破空而来,看方向,竟然是直直朝着太子射过来的。那手下心头一紧,连忙一个闪身放在太子身前。然而那只长箭竟然穿透了那名手下的身体,箭尖又刺去太子的胸膛。太子大吃一惊,疼痛骤然席卷全身,很快他的意识就变得有些模糊。他张开嘴巴想要大声呼救,可还未等他开口,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与身前的手下一同栽下马去,发出“砰砰”两声闷响。躲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名士兵,眼见着太子倒下,嘴角划过一抹阴森的笑意,收起弓箭,幽幽的道:“想要阻挡我家主子,便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他便隐没在茫茫人海之中,继续与起义军厮杀在一起。而几乎就在同时,几名贴身保护太子的手下便愕然回首,当他们看到太子竟然倒在地上,身中长箭时,顿时慌乱起来。几个人拼命斩杀点身侧的起义军,连忙冲到太子面前,将之扶起来,凄厉的喊声冲破天际。“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您快醒醒啊!”
“太子受伤了,快来人啊!”
慌乱的声音此起彼伏,高频的声音穿透双方将士的厮杀喊叫,冲破云霄,落入战场之中的每一人耳中。敖霄正与李怀仁战的酣畅淋漓,听闻此声,他身体微微一僵。而李怀仁恰好看出这一破绽,高举手中长枪,猛的朝他胸口刺来,口中狂笑道:“敖霄,前两次输给你,本宫心中甚为不服,此次便由我了结你的性命!”
听着那狂妄的笑声,还有他眼中盛放的杀意,敖霄登时惊醒。凌空一跃躲过那充满杀意的一击。随后他双腿借势猛力一踢,当即踢在李怀仁所骑的马颈之上。此刻,他心中焦急万分,太子乃梁国储君,一旦有什么闪失,他必然难逃罪责。可如此时刻,眼看着周围的起义军被梁国将士们逼的节节败退,他如何肯甘心就这般鸣金收兵。此举他是想搏一搏,只要现在他能顺利杀了李怀仁,那么此次战役便结束了。而马颈如人的脖子一般,是身体最为脆弱的地方,只要他这一脚命中,那么李怀仁势必跌落马下。他便可趁此时机一剑封喉,彻底了结这张狂的前朝反贼!可就在他双腿即将踹向马颈时,李怀仁却好似察觉了他目的一般,拽紧缰绳,猛的掉转马头将将避开危险,冷笑道:“敖霄,想要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敖霄见一击未重,知道他今日已经没有机会了,放下最紧要的便是去看看生死未卜的太子,若他还有一口气最好,若他已经一命呜呼,他只怕离死也不远了。眉头紧皱,他冷冽的眸光迎上李怀仁得意忘形的目光,沉声道:“别得意太早,总有一日我会让你人头落地!”
李怀仁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只可惜,今日你是没机会了,我劝你还是赶紧去看看柴巍那个废柴吧。”
听得此话,敖霄神情一凛,冷声质问:“是你做的?”
看着他那班幸灾乐祸的神情,敖霄不得不这般猜想。况且以李怀仁的手段若真在战场上安排人手杀了太子,来扰乱梁国军心,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本宫可不屑做这等令人不齿的事。”
李怀仁不屑一顾的扬了扬眉。他虽手段狠辣,却也将敖霄视作真正的对手,况且他从不觉得他会输,如何会做这等阴险之事。此次,他要光明正大的赢了敖霄,再率领起义军一路杀进京城,夺回原本属于李家的一切!敖霄闻言,眼底闪烁着怀疑,可打量了片刻,又觉得李怀仁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便调转马头,挥剑喝道:“收兵!”
说完,他便循着方才声音传出的方向去寻太子。而李怀仁也并未命令起义军去追赶,并非他不想如此做,而是当他一回首时,却发现齐义军已经死伤惨重,根本没有力气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