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青玉厅酒会还有两天。
濠江清真饭店，顶楼包厢，我，岚姐，琼小姐，只我们三人在此吃饭。
“琼小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我拿着酒杯，一副忧愁又沮丧的样子。
“陈默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说动了光先生把青玉厅继续租给他……而且，还一租就是三年！”
话落，我一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当酒水下肚之后，我朝琼小姐投去埋怨的目光。
琼小姐平眉一皱，显得有点不喜。
岚姐抓了抓我的胳膊，斥责了一句：“千明，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琼小姐已经尽力了！”
我苦笑一声，收回了埋怨的眼神，并落寞的说道：“我何尝不知道琼小姐已经尽力了……我不甘心啊，陈默有了青玉厅，我们没能占住青玉厅，我们削陈默长，后面的局面，对我们会越发的不利，咱们……”
听我这么说，岚姐的面色也是一黯，随后她看向琼小姐，问道：“琼小姐，事到如今，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琼小姐摇晃着酒杯，良久未语。
我故意开口道：“要是能知道陈默是怎么说动光先生的……我们是不是还有机会？”
说罢，我看向岚姐，意有所指的道：“岚姐，你对陈默了解最深，你知道陈默是怎么说服光先生的吗？”
听了这番话，琼小姐立刻有了反应：“秦岚，这件事，你怎么看？！”
岚姐点燃一根烟，说道：“我怀疑……陈默有可能……我不太方便说，也不太敢往那边想。”
说到这里，岚姐一脸的为难，久久都没往下说话。
琼小姐无奈一笑：“秦岚，你不用有什么顾忌，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岚姐看了我一眼，我眼神隐晦的闪了闪，示意她可以‘抛钩’了。
岚姐暗暗点头，随后再无犹豫，直言道：“如果说陈默手中有什么能让光先生都动心的‘东西’的话，我想，也只有他手里的那三个客户了。”
琼小姐一脸困惑：“客户？”
岚姐点头：“没错，客户。”
琼小姐笑了笑：“秦岚，你的意思是，就因为陈默给我哥介绍了几个客户，我哥就答应把青玉厅继续租给他了？”
不等岚姐说话，琼小姐又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们柯家，从来不缺客户。不管什么样的客户，从来只有上赶着来找我们的，还没有我们想找而找不到的。”
这番话，说的异常笃定，也透出十足的自信。
可这番话听在我的耳中，却让我讥笑不已。
是，你们是厉害，可你们的厉害，是在正道，可不是什么邪门歪道。
而陈默用来打动光先生的，就是邪门歪道，利益远比正道要多的多的歪门邪道！
“琼小姐，你先听说我完。”
岚姐不疾不徐的说道：“陈默手里的那三个客户，对他来说也是无价之宝。这些年来，青玉厅一半的收益，均来自他们！”
听岚姐这么说，琼小姐面上涌起好奇之色。
“哦？陈默竟然有这样的客户？”
“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岚姐苦笑一声：“琼小姐常年经商，不过问蓝道之事，对家族的博彩生意也不太过问，不知道这些很正常。”
琼小姐点了点头，随后细问道：“那你说的客户，究竟是什么客户？”
岚姐看了看我，复又看向琼小姐，一字一顿的道：“洗钱客户！”
“香江和胜和每年会洗三个亿的资金，陈默抽取两成佣金。”
琼小姐先是微微皱眉，面上闪过一抹厌恶之色，显然她很讨厌和胜和，但随后她便不屑的笑了笑：“就这？”
三个亿，两成的佣金也就是六千万，这点小钱，琼小姐当然看不上。
岚姐缓缓摇头：“当然不止这些，还有泰国那边的罂粟供应商，茶猜将军。他每年洗钱的数额，在这个数……”
岚姐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数额。
琼小姐瞳孔猛的收缩，震惊的同时，面露狐疑之色的道：“你的意思是，陈默把这个什么茶猜将军介绍给我哥了？”
不等岚姐说什么，琼小姐以道：“不可能，即便陈默给，我哥也不会收，我父亲跟14k龙头大哥崩牙驹的过节，整个东南亚无人不知。”
“当年葡京开业，崩牙驹要跟我父亲合作，我父亲前后拒绝了三次，葡京赌场也被崩牙驹前后砸了三次，我父亲也彻底跟崩牙驹结仇……”
“就是因为我父亲从来没跟那帮干走私还有贩毒的人参合，所以柯家才能一直屹立不倒。”
“柯家内部，谁都知道，我父亲最讨厌他们那些人，柯家任何产业，都不允许跟他们挂钩，我哥不可能会……”
说着说着，琼小姐说不下去了。
因为这是陈默手里唯一有可能说服光先生的筹码，而现在光先生又一反常态的将青玉厅续租给了陈默，这个结果，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便在琼小姐陷入沉思时，岚姐继续道：“还有最后一个客户，越国的张文甘，这个人堪称东南亚最大的毒贩，他跟陈默合作的数年间，每年洗的钱都逐步激增，今年已经洗了这些了！”
岚姐又比了个数字，这个数字，即便是在琼小姐看来，亦是动容。
见火候差不多了，我意味深长的道：“这世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马克思说过，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而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看向琼小姐，我问了个问题：“琼小姐觉得，对光先生而言，这三个客户，可以让他获利多少？”
黄也好，赌也好，毒也好，哪一个低于百分之三百的利润？！
黄最少，那也最起码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
赌，一般有百分之五百百分之六百的利润。
毒最是疯狂，那是百分之一千的利润！
而和胜和，茶猜将军，张文甘，这几号人又有哪个是跟‘毒’没关系的？！
当这个问题问出后，琼小姐顿时陷入了沉默，整个包厢的氛围，也变得压抑下来。
我和岚姐都特别紧张，紧张琼小姐不上钩。
而琼小姐则面色浓重，她显然也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