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算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搞清楚了。
我爹打算在老街这里开起一家赌场,而且是老街以前从未有过的赌场。
而果敢军一方显然是乐意见到这种事情的,第一,我们买地要花钱给他们,盖赌场也要花钱给他们,赌场建好后营业,他们还能继续跟着赚钱。
不过,即便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转头,但很显然,果敢军一方依旧并不满足,他们还想赚的更多!
一方面把地价卡死,一方面还想着长保护费。
理解了这些,我突然就知道我爹为什么要把我推到前面来了,还说要花钱的是我,能决定事情的也是我。
原因就在于,我爹跟他们太熟了!
有些话,我爹不好说出口,但我能!
这就好比亲戚双方,一代代的关系如果不加以维护,注定会逐渐疏远。
最开始是亲兄弟俩,后来是堂兄弟,再后来是叔伯兄弟,再后来……总之,关系会越来越淡。
亲兄弟那一辈不好说的话,到了堂兄弟这一辈难道还不好说?
所以,我被我爹给推了上来,而目的,即为压一下地价,也为让果敢军的人打消他们的如意算盘。
想明白这点,我再看想我爹,顿时就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
之前看他,他是一副全凭我做主的样子,现在看他,他依旧还是这幅样子,可之前我对这事了解的并不透彻,不敢妄自做主,而现在,我对这事已经彻底了解透彻,自是可以做主了。
“吴先生,买地,建场,再到营业,这所有第一切,都要投入。保守估计,场子开起来后,三年之内,本钱肯定是回不来的,在这种情况下,贵方如果一定要要死这个价格的话……”
稍顿,我叹了口气,一副惋惜的样子:“那实在抱歉,这笔生意,也只能就此作罢了。”
有关抽成的事,我是只字没提,言下之意,这事压根没得商量。
“小叶,你……”
吴逸豪眉头大皱,不满的看着我,接着又一转头,看向了我爹:“叶老哥,你也劝劝你儿子嘛,这笔生意对我们大家都有赚头,干嘛不做呢?”
我爹看了看我,摇头道:“吴兄弟,我跟你说过,我儿是从濠江被人赶出来的,手上的资本并不多,恨不能一分钱掰成两分钱来花,而我手头上也没什么闲钱,现在,让我们以一千五一平的价格,买这块三万来平的地皮,实在是杯水车薪,我们不是不想做这笔买卖,我们是有心无力啊。”
看着我爹面不红气不喘的一顿扮可怜,我差点笑出来,这种装可怜装窝囊装没用的戏码,我爹演起来真是太得心应手了,真是让人一点都看不出来假。
毕竟,他可一直装了二十多年呢!
“这……”
吴逸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爹,最后摇头道:“我需要去找将军商量商量。”
我爹道:“那好,吴兄弟,这笔生意能不能成,可就全看你的了。”
说罢,我爹激动的抓住了吴逸豪的手。
“哎,叶老哥言重了言重了,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呀。”
我爹又道:“行,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一切就拜托你了。”
吴逸豪点了点头:“我尽力而为……”
从这个房间里出来后,有士兵领着我们出了这栋大楼,并带领着我们去了一栋两层的小楼里面。
到了这里,又见士兵已经走了,我再忍不住,开口道:“爹,在这里投资,有赚头?”
即便以一千块一平的价格,买下那块地也要好几个亿,在加上大兴土木的建造,以及人工费等等,估计十个亿都打不住!
在老街这里投资十个亿,我心里真有点没底。
我不是怀疑我爹的投资眼光,而是缅北这里的局势太过动荡。
今天老街由果敢军当家做主,明天呢?
缅北的大大小小的割据军阀,一只手都数不过来,鬼知道明天老街会由谁当家。
真等老街易主了,我们从果敢军手里买的地,人家会承认吗?
不会承认还好,花钱就能摆平,可万一人家因为我们跟果敢军关系太好而心有愤恨,直接平了我们的场子,那我们投出去的钱,真就彻底打水漂了。
“起码五年之内,老街不会有太大的动荡了,彭家兄弟也不傻,他们早就给自己找好了靠山。”
我爹看向我,幽幽道:“缅甸于我国接壤,你以为,缅甸动乱的时局,会没有我们的影子吗?”
我一愣,眉头微微一皱,不解道:“难道上面……”
不等我再说什么,我爹一抬手,打断了我。
“上面和彭家兄弟的事,我们没必要知道,即便有人想让我们知道,我们也要摘身事外。跟这里面的事情有了纠葛,必死无疑!”
我心头凌然,同时连连点头。
是啊,像我们这种江湖人士,什么都可以碰,就是不能碰那个东西,不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五年内不会有事,甚至,只要彭家兄弟还活着,他们就不会丢掉老街。”
“所以在这个时间段内,不管在老街投入了多少,都可以翻倍赚回来。”
看着老爹,我疑惑道:“老街这里,博彩生意这么赚钱?”
我爹笑了下,说道:“如果说濠江是蓝道中人的天堂,那么老街就是蓝道中人的地狱。”
“天堂,地狱,濠江,老街。两者的区别在于,濠江的霓虹灯太多耀眼,氏族门阀更是有数不清的遮羞布,因为灯光太过刺眼,因为有遮羞布的提防,人们只能看得见美好,而看不见罪恶。而地狱,老街,这里没有霓虹灯没有遮羞布,一切的肮脏与罪恶,就发生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只要你想看,全都能看见。”八壹中文網
我心头禁不住一震,老街这里,真的能堪比濠江吗?!
我爹看着我,视线似乎能直抵我内心深处。
“呵呵,时间还早,你可以去老街转转,去切身的感受一下,这块土地,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