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看错人呢?”
会计大叔有些不高兴起来。
毕竟被人无故怀疑的滋味儿不是谁都能接受。
“我难道会连凤西都认不出来?”
“当时我还问她去哪里,她告诉我你在城里帮她找了一份工作。”
丁远充满歉意地说:“大叔,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有根嫂没有来找我。”
“怎么可能?她已经走了两三天了,家里大门紧锁,人不在家。”
“那她会去哪儿呢?”、
丁远自言自语。
会计大叔担心道:“孩子,你先别着急,你去城关汽车站问问,说不定有人见过她下车。”
“对哦!”
丁远拍拍自己的额头。
心一急就没有了主意,把这事给忘了。
乡下进城的班车每天都不会满载,人流量不多。
有根嫂子那么漂亮的一个大活人,如果在汽车站下了车,一定会有人注意到。
“多谢大叔!那就先挂电话了,我去汽车站问问。”
“你去问问班车师傅,他们会更清楚。”
“好。”
匆匆挂断电话。
丁远不顾伤才好不久,撒开腿就往汽车站跑。
好在从邮电局到汽车站只有三百米的距离,很快就到了。
他从在候车室的窗户看向停车场。
里面停着一辆辆大客车。
那些都是跑乡下、或者隔壁县市的车。
他连忙朝检票口走去。
检票员拦住他:“这位小同志,你的票呢?”
“姐姐,我没有票,我就是进去打听一个人。”
“不行,你没有买票不能进去。”
“姐姐,我不是去坐车,我去问问就出来,请让我进去吧?”
“不行,万一你是为了逃票骗我呢?你去买票吧。”
丁远无奈。
只得悻悻地走出候车室。
他走到汽车站外,站在出站口看着停车场里面发呆。
一个男人叼着一根香烟从出站口大门走出来,丁远老远就认出他是开桐洋乡班车的司机。
他内心有些兴奋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连忙冲过去拦住司机说:“师傅,可找到你了。”
“你谁呀?”
司机只觉得这小子有些面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是在哪儿见过。
“师傅,我是桐洋乡的,坐过你的车。”
“哦!你是桐洋乡的?你要坐车进山去?”
“不不,我是来向你打听一个人。”
“打听人?那你可问错人了,我每天都在跑班车,没有时间和人打交道。”
“师傅,我问的是坐过你车的人。”
“什么样的人?”
丁远详细地形容了一下凤西的外貌和气质。
甚至连她说话声音很温柔软糯都形容得极为贴切。
跑乡下班车的司机都很热心。
他听完,有些不确定地说:“我前天正是从桐洋乡开早班车出来,你说的这个女人好像真坐在车上。”
“师傅,你确定吗?”
丁远仿佛看到了希望。
司机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我确定!”
“我想起来了,那是个相当漂亮的女人,一点儿也不像乡下人对不?”
“是。”
“她当时上车后就坐在最后一排,我还纳闷儿,前面空位很多,她为啥直接坐到最后去,所以就多看了她两眼。”
就这么的,司机对凤西才有了印象。
“师傅,那后来呢?她进城后出了汽车站,你有没有看见她往哪儿走?”
“她没有进城。”
司机此时倒很肯定地说。
“啥?她……没有进城?”
“对呀,她在半路下车了。”
“不可能,她是进城来找工作的,不可能半路下车!”
“确实是下车了,在平和村的路口下的车。”
丁远见司机说得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相信了。
“那她为啥在平和村下车呢?”他难过地自语道。
司机关心地问:“小兄弟,她是你啥人啊?”
“是我嫂子,她让我给她在城里找份事做,我找好了这才托人喊她出来的。”
“那你别担心,一个大活人丢不了,何况还有好几个伴呢。”
“好几个伴?啥伴?”
丁远惊讶地问。
凤西在村里也是独来独往。
不可能进城还和别人成群结队。
“几个男人吧,她在桐洋村先上的车,要发车的时候又上了三个男人坐到她身边。”
“我在前面开车,偶尔看后视镜见他们在说话,应该是一起的吧?”
“不可能!”丁远一阵晕眩。
他勉强撑住,闭了闭眼睛,说:“大哥,那些男的是怎样的人?”
“你是问穿戴吧?都穿着花衬衫,不像是乡下人。”
丁远明白了。
那种穿戴的人只有城里的街头才有。
那些游手好闲、整日里打架斗殴的二流子,穿的就是花衬衫。
有根嫂跟着这类人下车,绝对有麻烦。
司机见他有些站不稳,连忙扶住他:“小兄弟,你生病了?”
丁远的脸色的确苍白。
浑身疲倦无力,毕竟才出院几天。
他声音虚弱地说:“师傅,你知道不知道平和村除了能通到城里,还能通往哪儿?”
“还能通往金湖县。”
“啥?金湖县?”
丁远暗道:糟了。
金湖县是另外一个地区的一座县城。
那县城有多条路可出省。
凤西八成是被人胁迫着下了车,若是被带到金湖县再出了省,要想找到她就难上加难了。
丁远快速说了声:“师傅,谢谢你!”
转身就跑。
他要去报警!
他强撑着一股子劲儿一口气跑到了就近的派出所。
一进门就大喊:“警察叔叔,帮忙找人呐!”
话音刚落,身体就朝地上瘫软下去。
他坐在地上,双手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昂着头大口大口喘气。
两名民警快步走出来询问他:“这位同志,你怎么了?”
丁远像见着亲人似的,抓着其中一位民警的裤脚把凤西的事说了一遍。
“人失踪了?”民警大吃一惊。
“是,请帮我找到我嫂子好不好?”
丁远几乎是哀求着。
民警们把他扶起来,搀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一位女民警倒来一杯水给他:“来,喝杯热水会好受一些。”
“谢谢警察姐姐!”
丁远感激地结果杯子。
看着杯子里的自己,他的眼眶一阵酸涩,眼泪差点儿涌出来。
喝完水,民警把他领到一间办公室,详细地做了笔录。
随后,两位民警打了好几通电话。
打完,一位民警朝他走过来:“这件事我们马上就会展开调查,有了消息就会通知你。”
“我能不能同你们一块儿去找人?”
丁远期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