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仪看一下丁远。
那眼神似乎在说:这种人的话可信吗?
丁远微微地摇了摇头。
吴长勤见两个人都不信任他,有些急了。
趴到他俩的椅背上小声地说:“你们不信我?我真的有证据。”
柳媚仪冰冷地说道:“那就请你把证据拿出来再说吧。”
“你们也要的证据我还真带来了。”
“你带来了?”丁远惊讶地看着他。
“对。”
“在哪儿?”
“咱们能不能到城里再说,下了车我告诉你们。”
柳媚仪转过头去,目光凌厉地盯着他:“行,下了车你就跟着我们走。”
实际上,柳媚仪和丁远根本不知道,吴长勤身上会有赵永波的证据。
刚才柳媚仪让他下车后跟着他们,也愿意出钱买他的山獐子。
主要是被他偷听去了谈话内容,怕他半途中跑去邮电局打电话到财政所去。
这样会令赵永波加快动作把不利利于丁远的事,打电话告诉财政局。
没想到歪打正着,吴长勤竟然透露出来了,他手中握有赵永波违法的证据。
班车进了城,在汽车站的停车场停了下来。
吴长勤屁颠屁颠地提着山獐子,跟在柳媚仪和丁远的身后。
“柳老板,你真的会买我的山獐子?”他担心地问。
“买!”
“那您……”
“钱一会儿就给你,我柳媚仪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柳媚仪边走边回答。
“好好,它现在还活着呢,那放哪儿去啊?”
“你先拎着!”
“可是这……它还活着……”
“放心,不管死活我都买!”
一听柳媚仪不管死活都会买,吴长勤放心了。
他刚才一路还担心,怕山獐子一会儿死了,柳媚仪会赖账。
毕竟谁愿意买个死物去吃啊?
城里人不都讲究个鲜活?
“走啊!”
柳媚仪见他落下了一大段距离,停下来皱着眉叫道。
之前让他跟着他们,是怕他去泄露秘密。
现在让他紧紧跟上,是因为他手中有赵永波的罪证。
“好好,来啦来啦。”
吴长勤乐呵呵地跑过来。
在他看来,经过这次交道,算是真正和柳媚仪搭上关系了。
他早就知道柳媚仪和王根福二人,在杭城和沪市的土特产市场有着很大的摊位。
他们的生意几乎是垄断式的。
其他地区的土特产商贩想在那儿分一杯羹,找他们准没有错。
就像桐洋乡这些年一样。
虽然柳媚仪和王根福每年都到乡里来收购笋干,但是各村的一些村民也会运笋干到外省去卖。
大家在杭城和沪市都受到过柳媚仪的关照。
这也是桐洋乡的人们无论年纪大小,都会尊称她一句“媚姨”的原因。
走到半路,柳媚仪突然停了下来。
她看着吴长勤手中的山獐子十几秒。
直看得为吴长勤心里发虚,他害怕柳媚仪突然变卦不要了。
“方阿姨的爱人喜欢吃羊肉,这山獐子看着跟羊很像,要不这样好了,咱们到方阿姨家去。”
这话是在征求丁远的意见。
丁远连忙点头道:“听媚姨的。”
“走吧,走那儿!”
柳媚仪对方阿姨家熟门熟路。
三人从另外一条路拐过去到了方阿姨家住的家属大院。
到了方阿姨家门口。
丁远说:“媚姨,要不一会儿就让吴哥帮宰杀了吧?”
“好。”
柳媚仪正有此意。
开门的是方阿姨的婆婆,见过丁远和柳媚仪。
“大娘好啊!”柳媚仪连忙上前拉住老人的手。
老人见他们三个人来,笑容满面地把他们让到屋里。
然后就咚咚咚地进厨房忙开了。
“大娘,您别忙了,我们一会儿就要走。”
“走?去哪儿?不吃饭吗?”
“不用,我们先把山獐子处理好就走。”
丁远连忙领着吴长勤到厨房。
老人要跟进去,被柳媚仪拦住了,她不让老人看那血腥场面。
只听得里面扑腾了一会儿,就安静了。
再过了半个多小时,吴长勤和丁远走出来。
丁远轻松地说:“大娘、媚姨,山獐子已经处理好了。”
“对对,丁远兄弟已经全都剁好了。”
“那好,那咱们走吧。”
柳媚仪起身和老人告别。
三人出了方阿姨家,立即出门朝财政局走去。
到了财政局门口。
媚姨看向吴长勤:“你说的证据呢?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吧?”
丁远手中的证据她认为已经足够。
但是如果一个普通村民手中还有赵永波另外的证据,那岂不是铁证如山?
谁还会怕证据多呢?
“我……”吴长勤支吾着。
“怎么?你没有证据?”
柳媚仪顿时凤眉立起。
“不不,有有有,我是想说,我拿不出来。”吴长勤紧张起来。
“拿不出来你欺骗我们?”
“不是不是,我没有欺骗你们,我的确是有证据。”
“那证据呢?”
“我……我就是证据?”
丁远惊诧地问道:“你?你就是证据?人证?”
“对,我是人证。”
“好,那你说说,你都知道些啥,有没有真凭实据?”
“我有,我前些年不是拉过两车笋干到省外去吗?就被赵永波那孙子给敲诈了。”
“敲诈?他咋敲诈你的?”
丁远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吴长勤要是有足够的实际证据的话,赵永波就多了一项敲诈的罪名。
“你先说说看。”柳媚仪也问道。
于是,吴长勤把当时赵永波如何威逼利诱他配合自己,弄虚作假的事说了出来。
丁远听完问道:“那你这说了半天,这也不是敲诈啊。”
“是,是敲诈。”
吴长勤急了。
他低下头说:“他拿捏住我干的那些破事儿,让我那辆车笋干给他分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二十?白白分给他?”
丁远震惊地问道。
“是,他说如果不分给他,就把我那些事儿捅到派出所去,所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于是你就真的分了钱给他?”
“是。”
“那你分钱给他有证据吗?”
“有,我当时也留了一手,怕他今后还拿捏我,我请他喝酒,把他灌醉后我写了一张证明,然后按上他的手印。”
丁远一听,这也行?
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还真没经历过这种事儿。
他看向柳媚仪:“媚姨,吴长勤这不算违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