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咱们乡的书记和领导前来参加我和水扬的订婚宴!”
“感谢乡亲们为我和水扬准备的这场隆重的订婚仪式!”
“感谢丁远、感谢厂里的每一位兄弟姐妹们对我们的关心和爱护!”
“今天,是我凤西和水扬的订婚日子,我们俩无以为报,在这里向大家鞠躬了!”
凤西说完,牵着李水扬朝四下里连连鞠躬。
台下、晒谷坪、村道上,掌声经久不衰。
丁远坐在桌旁看着他们,内心百感交集,这一切简直跟梦一样的美好。
可是这就是事实。
“远哥,你咋坐在这一桌呢。”亮子猫着腰过来。
丁远抬头道:“亮子,你坐在哪里?”
“我就坐在你们家院子门口那一桌,走,过去喝有一杯?”
“好,我这就过去。”
“那不行,丁远今天还得和书记乡长敬酒呢。”
一旁的吴宇拉住了他。
丁远附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什么,吴宇笑了起来,点点头道:“那行那行,你过去吧,书记和乡长这儿有我呢。”
“多谢了宇哥!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起身跟肖大力也低声交代了一下,便和亮子一起走了。
山里人无论是谁家办酒,酒席不仅在会打在家家户户的厅内,还会摆的村道上都是。
正所谓一家办酒,便是全村办酒。
这场酒宴一直摆到了丁远家院门外。
看到桌上坐着的人时,丁远心中稍微有些愣了愣。
但随即他的表情依然如故,仿佛没有丝毫的心理变化。
他微笑着走过去和桌上的每一个人打招呼。
“丁远兄弟,快过来快过来,咱们哥几个好久没有在一块儿喝酒了!”
黄大山和黄友根等人纷纷起身招呼。
丁远走过去在他们中间坐下,亮子则坐在他们对面,紧挨着肖勇而坐。
亮子举起酒杯说道:“远哥,我先借花献佛,借嫂子家的酒敬你一杯!”
“等会儿亮子,你还叫嫂子?”
肖勇按住了他举杯的手。
“哦对,不能再叫嫂子了,那就叫……”
亮子也不知道该叫什么。
丁远说道:“还是叫嫂子吧,李哥和我情同兄弟,叫凤西一嫂子完全正确!”
“对的对的,我们都已经开始叫李嫂了!”
肖阳一边吃着菜,一边调侃道。
“李嫂不好听,阳阳,叫水扬嫂更好听点儿吧?”肖勇小声纠正道。
其他人没有接话。
尤其是山坊村的几位哥,他们知道丁远和肖勇家的仇恨。
一开始黄大山是不愿意和肖勇坐一桌的,但是肖阳告诉他们,这是远在沪市的柳媚仪安排的。
因此他们只好坐下。
此时见肖勇纠正肖阳的叫法,黄大山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了。
他眼睛一瞪,说道:“叫啥水扬嫂,那也难听,我提议你们年纪小的就叫‘嫂子’,年纪大的就喊她‘凤西’,如何?”
“好,好,听大山哥的!”
桌上的人都起哄起来,黄大山乐得笑呵呵的。
他是山坊村的村长,受村民们捧习惯了,此时见肖家埔村的村民们也如此欢迎他,感觉贼他妈的有面子。
“肖勇,来,咱俩喝一杯!”
丁远举起酒杯,朝着坐在对面的肖勇说道。
肖勇紧张地去抓酒杯,不小心碰倒在桌上,酒倒了出来。
他连忙慌乱地扶起酒杯,脸囧得通红。
亮子见状,忙帮他又倒了一杯酒,并小声鼓励道:“肖勇,别紧张,这是在咱自己的村里呢。”
听这话,肖勇感激地看了亮子一眼。
倒满酒后,他双手举起杯子,并且站了起来,自己都能感觉到双腿在哆嗦。
“丁……丁远,谢谢你……”
“我、我不知道说啥好,我就先……干了!”
结结巴巴地说完,他举起杯子仰着头一饮而尽。
丁远也一口喝下,举了举空酒杯示意。
“才一杯?”黄大山又瞪起了眼。
“那啥,肖勇是吧?刚才我丁远兄弟敬了你一杯酒,现在该你敬他一杯了!”
“对对对,原本不该丁远兄弟敬你酒的,你谁呀?你也配?”
坐在黄大山和黄友根中间的黄家福斜着眼睛也站了起来。
那架势,今天肖勇要是不敬丁远,恐怕不好收场。
丁远平静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肖勇连忙自己倒满了杯,再次举起朝丁远示意了一下,说:“丁远,这杯酒我敬你!”
说完,等着丁远表示。
“肖勇,你刚才已经喝了一大杯,这杯你就随意吧。”
丁远只盯着他说道。
并不是他照顾肖勇这家伙。
而是他太清楚肖勇的酒量了,山里人办酒喝的都是农家自酿的糯米酒,入口香甜,但是后劲儿极强。
这种酒在山里也被称做“一杯倒”。
一般酒量的人喝一杯舌头就差不多大了。
一杯酒是三两三,能喝上两杯的人算酒量不错。
要是能一整桌打个通关下来的,那已经不是酒量好了,那是疯了,酒疯子!
肖勇不仅只能扛得住一杯,而且如果喝醉了,他那酒品差的一塌糊涂。
今天是李水扬和凤西的订婚之喜,丁远可不想被肖勇给毁了。
“随意?丁远,你他妈的瞧不起人啊你?”
肖勇已经有些上头,口不择言起来。
山坊村的三虎眼睛都赤红了,三双眼瞪向他。
丁远则不以为然,他淡定地坐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坐在肖勇身边的亮子都急了,连连在桌下扯着他的衣角。
但是此时的肖勇脑子已经有些昏呼呼的,心中只想着不能当桌丢人,一定不能败给丁远。
于是他不顾亮子的暗示,固执地举着酒杯说道:“丁远,来,我敬你!”
说完,倒是相当爽快地把酒给干了。
丁远见他这样,也举杯喝下。
他面不改色地说道:“肖勇,你醉了。”
并用眼神暗示亮子要留意好肖勇,别让他借酒生事。
亮子心领神会,朝丁远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