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站着的也是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
她的目光看向渐渐走远的秦文娟的背影,脸上挂着鄙夷的冷笑。
“对呀,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性格总是比正常人怪嘛。”
柳媚仪听了这话心中一百个不乐意。
她不客气地问道:“你是秦文娟的同事吧?”
“对,所以我说的话没错。”
这女人相当自信。
“她怎么离婚了?她丈夫不是跟她同行吗?”
“是,不光是同行,还曾经是大学同学呢。”
“那、那她为什么离婚?”
柳媚仪从来不爱打听别人的闲事。
但是此时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一听到秦文娟的事就特别好奇起来。
多年后她才明白,这其中其实有着对秦文娟的心疼。
“为什么离婚?一个山沟沟里小城市来的人,嫁了一个大城市里家庭条件很好的男人,你觉得出身这么悬殊的两个人能长久下去吗?”
“为什么不能?”
柳媚仪想到了自己和丁远。
她的条件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丁远却是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一个。
他们夫妻俩如今不依然相亲相爱吗?
甚至,很多时候他们两人的感情比任何夫妻都深。
孩子都上小学了,他们之间依然甜蜜如初。
“难道能?我告诉你,婚姻不是两个人构成一个新的家,而是把两个原本陌生的家,结合成了一个家。”
“如果一对夫妻出身悬殊太大了,即使结婚后男的依然爱着她,但是时间一长矛盾就出来了。”
柳媚仪突然对她的话题感兴趣起来,“哦?什么矛盾出来了?”
“这可就多说道了。”
她顿了顿,说:“婚姻其实还是门当户对点儿好,这样的两个人家庭出身都差不多,社会阅历也差不多,不会有太大的矛盾。”
“大姐,你这是在给我们上婚姻课来了啊?”岳娟忍不住揶揄道。
“哈哈,这不是路过的时候听你们在说秦医生嘛。”
“……”
媚仪不置可否。
……
“哎呀,时候不早了,你们聊,你们聊,我还要去看我的病人呢,我先走了。”
那女医生见柳媚仪表情冰冷,连忙找个理由走了。
岳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终于耳根子清净了。”
“岳娟,咱们走吧,到楼下去找肖勇他们。”
柳媚仪拉着她的手下楼。
晚上九点。
孩子们都已经被保姆哄去睡觉了。
丁远从浴室洗澡出来,见柳媚仪靠在床头出神,便坐到她身旁柔声问道:“媚仪,你在想啥呢?”
“噢……”
媚仪清醒过来。
她把头靠在丁远的肩头,轻声说:“今天我和岳娟在医院里遇到秦文娟了。”
“遇到秦文娟?她怎么会在第三医院?”
“她离婚了。”
“离婚了?”
“是。”
柳媚仪轻轻地回答。
丁远把手伸过来搂住她的肩,“别想别人的事了,看把你愁的。”
“她那前夫叫孙平吧?真不是个东西!”
媚仪愤愤地说道。
“咋了?”
“那个孙平和一个漂亮的小护士搞上了,还把人带回家睡在秦文娟床上,被下班回来的她看见了。”
“看……看见了?”
丁远有些无语,这孙平真他妈的孙子!
“对,看见了,就是当场捉了奸。”
“然后呢?”
“然后秦文娟就提出离婚,孙家不同意,秦文娟就搬出了孙家,分居两年后起诉离了。”
“秦文娟有孩子吗?”
“没有,刚结婚那两年她和孙平为了事业推迟了要孩子,等到要孩子的时候又出了那档子事。”
柳媚仪的脸都气得铁青起来。
她激动地说:“丁远你知道吗?那个姓孙的真不是个东西,离婚的时候他和那小护士的孩子都一岁了。”
“啥?”
“也就是说,在秦文娟和他分居的那两年里,这孙子却在和别人生孩子。”
“……”
丁远哭笑不得。
他所认识的妻子可是从来都不会管别人闲事的。
今天这都哪里听来的八卦,把她自己的心情搞得如此不愉快。
“丁远,你知道吗?那姓孙的一家让人都不是个东西!”
“怎么?”
“秦文娟和孙平分居的那两年里,孙平的父母时不时就给儿子拉来对象,丝毫没有考虑过秦文娟是他们的儿媳。”
“……”
丁远想说,孙平出轨八成还是父母纵容的。
“离婚后,秦文娟就在第一医院待不下去了,要知道一院的院长可是孙平他爹,他动用一些手段把秦文娟调到三院来了。”
柳媚仪说得激动起来。
丁远连忙搂紧她,“媚仪,别为不值当的人和事生气。”
“我是替秦文娟不值。”
“好了,我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好女人,睡觉?”
“睡不着。”
“为啥啊?就为了别人的事?”
“不全是,还有肖勇和岳娟的事。”
那不还是别人的事吗?丁远差点儿笑出声。
但他还是一本正经地配合着问道:“他们俩又有啥事儿?检查得咋样了?”
“他们两个的身体都没啥问题,唯一就是岳娟卵泡发育不正常,很难有孩子。”
“还有这回事?”
“可不,岳娟当时就哭了,她太想为肖勇生个孩子了。”
当然,是个女人都想做回母亲,不给自己的人生留下缺憾。
“那肖勇知道吗?”
“肖勇知道,不过秦文娟说了,他们可以去做试管婴儿。”
“那就去做啊,肖勇不同意?”
柳媚仪顿时坐直了身子,惊讶地转头看着丁远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要怎么知道吗?那小子绝对不会同意。”
“等会儿,你可别想错了啊,他的不用意可不是为了岳娟好……”
“我知道,肖勇不同意去做试管婴儿是因为他自己难为情,是吧?”
“哇!丁远你可神了,他正是这样。”
丁远哈哈地笑着。
柳媚仪更加觉得奇怪,“难道是肖勇找过你?告诉你的?”
“你觉得他有勇气和我说这些?”
“那倒是,量他也没有这胆量。”
“行了,现在可以睡觉了吧?”
“嗯……”
媚仪刚想开口说话,余下的话全被丁远吞进了嘴里。
好一会儿,媚仪推开他,大口喘着气儿,“你等会儿,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明早说行不行?”
丁远已经明显按捺不住胸口的那团火。
“不行。”
“好好好,那你说。”
“我想为秦文娟只做媒。”
“啥?”丁远差点儿一口痰没上来。
他不可思议地看这媚仪,“为啥?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