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璐看了眼那个“狗东西”。
气还没完全消。
这事儿不能细琢磨，越琢磨，越生气，任何时候想起来，火都能胸口里点着了。
想到季文渊赖在方家这一年多，所有亲朋好友都帮着季文渊骗她，方璐这个心啊，拔凉拔凉。
相比于方璐的黑脸，季文渊简直如鱼得水，浑身轻松。
不用装穷的季少爷，又找回了花钱的快乐。
身上的高奢定制西装，都是大牌手工艺人昨晚上加班加点地赶制出来的。
季文渊跟只公孔雀似的，花枝招展地坐进池子昂的位置。
接着正式地给池子昂介绍方璐。
“我太太，以后就是你老板，下次再让她看到你在办公室打游戏开小差，就罚你加班两个月。”
“……”
池子昂无语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怎么这种祸害，还能追回老婆？
是月老瞎了眼，还是老天爷打了瞌睡！
池子昂转头望向方璐，纠结着一整张脸，“小璐，你就这么原谅他了？”
方璐闻言，立刻凶着脸盯向他。
“不是你帮着他骗我，才害我掉回坑里的吗！你早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怎么不告诉我？你就是个帮凶！”
“……”
方璐义正言辞地指责，池子昂无言以对。
可这能怪他吗……
季文渊当时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要是不帮他追老婆，不是他死，就是他拉着别人一起死……
在折磨人这方面，季文渊独占鳌头，无人能出其左右。
方璐看他不说话，哼了一声，“一丘之貉。”
“都是他逼的！”
池子昂赶紧甩锅。
他指着季文渊，十分认真地道：“追不回你，这家伙一哭二闹三上吊，白绫都买好了！我能看着他死吗！”
“那你闭上眼睛啊！”
方璐理直气壮地回他。
不过她也没有真跟池子昂算账的意思。
毕竟跟季文渊的“罪行”比起来，其他人都小巫见大巫了……
……
季文渊今天带方璐来，是有大事要办的……
张律师此时已经等在了大办公室。
风乔建筑总共七间办公室，四间保安室，因为来拜访的人实在太多，请了二十多名保安，负责拦人的。
剩下的三间办公室，一间总裁办，一间总工办，还有一间大办公室，属于大杂烩，财务科，综合办，业务科，设计科，法务办……
全都在这里。
一共十个人。
季文渊带方璐去到大办公室。
方璐见到了那位张律师……
这是她去季氏签离婚协议时候的那个律师。
方璐对他印象那叫一个“深刻”。
助纣为虐，冷血无情，跟他老板一条心的坏心眼！
他想着法的帮着季文渊，跟她算账，就差把那四年，在季家吃住的钱都要回去了。
方璐冷着脸看他，显然还记着仇呢。
张律师这回比上次更加客气。
他心里面清楚，这个女人不能得罪……
上次见，是快要下岗的季太太。
这次见，可是快要上岗的“衣食父母”……
他的“钱”程，可都要看这个女人的脸色。
张律师笑着跟方璐打招呼，然后赶紧切入正题，不给方璐算旧账的机会。
他请方璐入座到房间最里面的领导座位。
“方小姐，这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签。这是风乔建筑的赠与合同，您签完之后，就可以开始办理转让手续，以后您就是风乔的董事长。”
方璐满脸审视。
不知道这个张律师搞什么名堂。
她有前车之鉴，看着他，就有不好的预感。
季文渊一看方璐这防范的样子，走到她身后，点点桌上的文件。
“你今天的任务就是签字，张律师让你签哪，你就签哪。”
方璐警惕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季文渊。
“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她手指着那一份文件，“这是卖肾的，还是卖心的，还是卖头的？”
“……”
季文渊无语地咧了咧嘴。
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可真敢想。
他照着她的脑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脑瓜崩。
“你这个脑袋，能卖给谁？十以内加减法，算得都不如岁岁。”
“噗——”
季文渊话音刚落，办公室响起刹不住闸的笑声。
方璐最讨厌，季文渊瞧不起她的智商！
她生气地噘嘴，愤愤地哼了声，头转到一边去，不肯再搭理他。
手也不签字。
张律师一见这有些冷的气氛，赶紧出来当和事佬。
他把文件翻到第一页，指着关键词给方璐看。
“方小姐，这真是风乔建筑的赠与合同，麻烦您签收。”
方璐不解地盯着张律师，“为什么给我？”
“呃……”
他倒是希望给的是他……
张律师卡住几秒，才解释道：“这是季总的一片心意。”
“他有什么好心眼。”
“……”
空气有一丝丝僵持……
季文渊等不及，直接从张律师手里抢过笔，塞进方璐手里。
“让你签就签。不是说了，咱家以后你管钱，这是给你一个表现机会，展示你理财的实力。”
方璐闻言，抿唇沉思。
半晌后，她不情不愿地嘟哝道：“那行吧。反正钱放你手里，也是花给不三不四的人。”
“……”
季文渊无语地看着她。
这辈子没见过，收钱还收得一脸痛苦的人……
方璐不再客气，拔下笔帽，大笔一挥，就在张律师指着的位置签下了名字。
其实风乔建筑有多少资产她也不知道。
不过，看起来这公司的办公室破破烂烂的，八成也不会是什么大公司。
合同一式四份，方璐放心地签完，就把笔还给张律师。
可是张律师没有接，反而笑着道：“方小姐，笔您先拿着，还有别的要签。”
说着，一名女员工就又递过来了一份。
张律师翻找着签名的位置，指给方璐。
方璐翻了翻，没看到卖肾，卖心，卖脑袋的字眼，安心地又签下了名字。
紧接着，张律师又拿来一本。
这本之后，下一本，下本之后，再来一本……
方璐签了又签，签完还有，签签签，没完没了地签……
一直到吃中午饭，季文渊才暂时让她休息一会儿。
方璐的手都要断了。
她甚至都理不清，刚才自己都签了些什么东西。
季总带着老婆去吃饭，池工作陪。
他们一走，办公室就炸了锅。
“我靠，季总是要净身出户？这一上午给老婆转了多少财产？”
“哪是老婆，这是前妻！！！前妻，懂不懂！季太太要是不要他，季总分分钟变成穷光蛋，比咱们还穷！”
“季总为了追媳妇，真是下了血本了！不会最后赔得血本无……唔唔唔……”
最后一个人的晦气话，被堵在了嘴里。
你可以说公司赔钱，但是不能说老板追不回老婆……
要不然就是有九条命，季总也得给你嚯嚯没了……
张律师站在一边，偷偷咂了咂舌。
这还只是签了三分之一……
看到了下午的“大头”，才真是能把人命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