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幸灾乐祸看好戏，有一点楚千璃说的实在。
宋凌雪的确是不能忍了！
“不想叫你儿子娶一个平庸的皇妃，那就退婚啊！”
“结果你倒好，心念一动想到的便是杀人，心思何其歹毒。”
宋凌雪只要一想到她家璃儿因着大多数时候都待在王府中，根本没遭遇过什么可怕的事。
结果最后却被人杀死。
死前，她该有多害怕，多绝望？
葛若兰以为说几句不愿，冲动，便能把事情抹过去？
哈！
妄想！
“姐。”眼见宋凌雪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宋泽连忙站起跟上。
“别管我。”宋凌雪的眼神很冷，声音中更是透出股子肃杀。
“葛若兰，你一个念头闪过就前后设计了四次来杀我女儿。如今我就只用这一次机会来杀你，你应该没什么怨言吧。”
“什么！”皇贵妃心头一跳，被宋凌雪身上释放出的杀意惊到了。
“你别胡来！”
她大喊，却见宋凌雪还是一步步逼近。而四下却一片沉默，无一人来阻拦宋凌雪。
皇贵妃顿时慌了，拎着裙摆就仓惶地爬起。
“陛下！”她大叫，“您难道就这么看着宋凌雪来杀我吗？”
这宋凌雪疯了，陛下难道也疯了，就准备这样看着？
听到皇贵妃尖锐的喊声，皇帝恍然回神，看了神色惊慌的皇贵妃一眼，却是蹙起了眉，眸光变深。
“！”皇贵妃大惊。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不打算管？
就这么任由宋凌雪那贱人来杀她。
皇贵妃震惊地想着，忽而听到身后响起凌厉的破空声。
“啊！”皇贵妃惊呼。
感受到危险的刹那，她拔腿就跑，“皇儿救命！”
“你跑什么？”宋凌雪一招击空，指尖夹紧了碎片，周身气势更可怕了。
楚千璃眼尖，看到那碎片割伤了宋凌雪的手，有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涌出，呼吸骤然一滞，心头竟生出股子针扎般的痛。
楚千璃眸光一深，突然就感受到了母妃的痛苦。
对于姐姐的逝去，母妃果然还是无法释怀，也不可能释怀。
恨！
此时的母妃，一定非常地恨！
恨皇贵妃那假惺惺的态度，想要皇贵妃立时把命偿还给姐姐。
“母妃。”楚千璃忽而上前几步，走到宋凌雪面前，神色无比认真道，“不要用这破瓷片了，用这个。”
“疯了，你们都疯了么！”皇贵妃尖叫。
楚千璃这小贱人竟然给宋凌雪递匕首！
这是真想杀了她？
对于皇贵妃发出的噪音，楚千璃充耳不闻，坚定地递出了匕首，一副用行动坚决支持宋凌雪的态度。
宋凌雪与楚千璃的目光一对上，原本翻滚不已的杀意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不过，杀意平定了，杀心却是彻底坚定了。
一转目光，扫过那锋利的匕首，宋凌雪忽而笑了起来，“好。”
“璃儿的这把匕首，很好。”
一把抓过匕首，比划了两下，宋凌雪眸光骤凛，突然就身形一闪，冲着躲欧阳宸身后的皇贵妃就下了杀招。
“啊！”皇贵妃赶忙躲闪。
这一躲闪，皇贵妃才发现，她的儿子欧阳宸在她遭遇危险的时候，竟然动都没动，根本就没帮她的意思。
对比宋凌雪要杀她，楚千璃就递出匕首的行为，她生的儿子竟好似根本不是她的儿子一样。
“欧阳宸！”皇贵妃边跑边愤怒地嘶吼，“我是你的母妃，你竟无动于衷？”
“这是要看着旁人把你母妃给杀……啊！”
“陛下，这，这……”众内侍简直傻眼了。
凌雪大人这是动真格的啊！
须臾间，皇贵妃的后背就被划拉出一道伤口。
再这么下去，没准哪刀就将皇贵妃给杀了。
难道他们就这么干看着？任由皇贵妃去死？
欧阳乐欣此时整个人都懵了。
她恍恍惚惚地看着那边疲于奔命的母妃，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父皇和皇兄，忽而哈了一声。
“荒诞，真是太荒诞了！”
她身为一国公主，不过是想弄死个人，就面临着被幽禁一辈子的下场。
而她的母妃，堂堂皇贵妃，也不过就是想弄死个贱人，就面临着被追杀的下场。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哈！哈哈哈哈……”欧阳乐欣越想越觉得可笑，于是也就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
皇帝眸光一沉，“乐欣，住口。”
“住口？住什么口！”欧阳乐欣突然站了起来，指着那边被追杀的皇贵妃就道，“父皇，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母妃可是皇贵妃。”
“就算她有罪，也不该遭受如此待遇吧。”
“那女人，那女人凭什么说杀我母妃，就可以持刀冲上？”
说罢，她愤恨的目光一转，又看向欧阳宸，“皇兄，你以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霁月风光了？你别忘了，母妃筹谋一切是为了谁？”
“你享受这一切的时候，怎么不与母妃撇开关系？如今母妃落难了，你就袖手旁观。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你……”
“我没享受。”淡淡一句突然响起，打断了欧阳乐欣想要吐出的话。
欧阳乐欣被狠狠一噎，眼睛都瞪大了。
她不可思议地盯着欧阳宸，简直不敢相信，欧阳宸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
欧阳宸眸光淡淡，迎着欧阳乐欣一副“你狼心狗肺”的目光，凉凉道：“皇妹莫不是忘了，我一直以来都只是一个纨绔。”
皇贵妃所筹谋的一切都是为了权利。
而他一个不参与任何国事，也不谋求任何权利的人，到底享受了什么？
“母妃所筹谋，皆是为了她的野心。而我早就表明过，我无意于这些。”
“所以，我享受什么了？”
“……”欧阳乐欣几度张嘴，却发现她竟是无话可说。
一直以来，她这个皇兄确实没参与过任何国事。
虽然是皇子，却和边缘人物一样。
长这么大，连朝会都没参加过，一副恨不能四海为家，四处去浪的架势。
这种情况下，若非要说皇贵妃筹谋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确实有些牵强可笑。
“可，可她，她……”欧阳乐欣结巴了，迎着欧阳宸冷淡的目光，她想继续说点什么，脑中却莫名地一片空白。
“嘿。”楚千璃忽而笑了一声。
她觉得这欧阳乐欣还真是有意思。
“你笑什么笑！”欧阳乐欣仿佛找到了发泄口，立时怒瞪楚千璃。
楚千璃一耸肩，“我笑你可笑呗。”
“你要真这么担心皇贵妃，就上去帮忙嘛！”
那边的惨叫声已经和杀猪一样了，结果，这欧阳乐欣竟然玩起了口舌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哦，不对，说矮子都是对她这行为的褒奖。
分明是行动上的虚无。
“你！”欧阳乐欣瞳孔一缩，却是莫名地心虚。
那宋凌雪和疯子一样，她怎么上去？
她，对了，她还受着伤呢。
一时间，欧阳乐欣抬手就按住心口，表现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行了行了，你也别演。不就是怕我母妃一个不耐烦，顺手把你也给咔嚓了么。”
挥挥手，楚千璃示意欧阳乐欣别废话。
“现在呢，你麻溜地选择一下。要么，你赶紧去清泉宫待着。要么，你留在这，我和陛下说道说道，该如何去调查你安排人杀我的事。”
“等到真相大白，我就顺手送你下去陪你母妃。”说着，楚千璃露出个灿烂笑，“公主殿下，你觉得如何？”
迎着楚千璃灿烂的笑颜，欧阳乐欣忽而感到了恐惧。
一个踉跄，她退后了数步。
而楚千璃对于她的反应丝毫不在意。
这次，她是真不准备再听欧阳乐欣废话，也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