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乃是青山书院的学生。
她女扮男装入学,恰好分配到了和聂锦同一间宿舍。
只是青山书院的宿舍环境艰苦,家境良好些的学生都不会住进去,聂锦更是从未住过,只将那处用来当书房。
温暖家境贫寒,一心想着靠读书改命,因此日日都住在宿舍里。
一开始时,聂锦和温暖只是点头之交。
直到后来温暖在学业上逐渐崭露头角,好几次夺得了书院魁首,因此才让聂锦对她改观,二人也逐渐关系升温,成了极好的同窗。
为了商讨学业,聂锦也会偶尔留宿在宿舍内,大概也是因为舍不得温暖的缘故,他总觉得自己和温暖,很是惺惺相惜。
直到六月的某一夜,温暖正在宿舍中沐浴,谁知明明当夜不留宿的聂锦,却突然返回了宿舍。
聂锦当场便撞到了温暖在沐浴,
昏暗烛光下,温暖的身子白皙妩媚,凹凸有致,竟是……媚态十足的女儿身。
聂锦脸色大变,连忙冲了出去,不敢再逗留。
青山书院向来不允许女子入学读书。因此事后,温暖哭着求聂锦不要向书院揭发她,聂锦沉默许久,终究是答应了。
而二人相处时,为了防止温暖身份被人发现,聂锦多次帮她伪装,蒙混过关。
时日一久,温暖便对他生出了无法自持的情愫……
后来某个夜里,温暖又和聂锦喝酒。
酒过三巡,二人都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聂锦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入睡,而温暖看着他清秀的脸颊,终究是……爬上了他的床。
那个夜晚,温暖从未如此欢愉,她爱的人就在眼前,完完全全属于他。
天还未亮,她便起身,请假离开了书院,在家休息了两日。
而等聂锦睡醒,发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有关温暖的……春梦。
只是他有些不确定,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等温暖重新回到书院,聂锦问她那夜可曾发生了什么,温暖懵懂以对,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原来只是个旖旎的春梦。
聂锦总在想,他明明不喜欢温暖,却为何会做一个那样的梦境?
难道他潜意识中,已经喜欢上温暖了?
他开始不确定,开始困惑,更有些迷茫。
聂礼见他那几日状态不好,便问他,到底发生了何事。
聂锦思量再三,终究是将自己和温暖的事,告知了聂礼。
可聂礼听罢,却不为所动,只让聂礼好好读书,别的不要胡思乱想。
聂锦知晓父亲的意思,——父亲身为聂家幼子,只能看着哥哥们一个个入朝当大官,官拜翰林院,可他却要留在祁州,承担起侍奉母亲的责任来。
因此他父亲一直都对聂锦抱以厚望,希望聂锦专心读书,考取功名,莫要辜负他的期望。
聂锦便和书院提了要求,不再保留他的宿舍。
他和温暖之间的关联,终究就此断了。
只是后来温暖似乎生了什么病,请假了大半年,才重新回到书院。
也就是温暖回到书院上课没多久,聂锦已经遇到了苏灵衣,甚至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所以,此时此刻的如今,温暖和聂锦之间,似乎真的彻底断线了。
第二日,青山书院下课后。
温暖离开了书院,却并未回府,而是径直去了城北的苏府。
才刚走到苏府前,果然便见这府门金碧辉煌,就连门柄都是镀金的,竟豪奢至此。
她始终不信什么怪力乱神,只不过是想要弄清真相。
她敲响了房门。
很快,门便被打开来,有个门童打开门。
门童看着温暖,倒是挺有礼貌,问道:“公子找谁?”
温暖垂眸,轻笑道:“敢问苏姑娘可在府上?”
门童愣了愣,才道:“公子是要找我家苏老爷吗?”
都说这女狐妖学着男人的样子,在洞府内当老爷,没想到外头的传言竟有一部分是真的。
温暖点头:“正是。”
门童让温暖稍等,自己则一溜烟地禀告去了。
苏灵衣正在院中吹傍晚的凉风,听下人来报说是有个小公子求见,十分好奇,便让那门童将那小公子带进来。
门童依言而行,很快便将温暖带了进来。
此时此刻,虽是傍晚,可光线依旧明亮,头顶有大片火烧云在燃烧,晚霞绮丽,将整个院子都笼罩上了一层绯红色的朦胧。
温暖才刚踏进院子,便见偌大的院子里,有个漂亮的少女,正坐在椅子上。
少女模样娇色,脂粉未施,就像雨后刚洗涤过的盈盈扶桑花。
只是。
温暖看着少女高高隆起的腹部,心底不由猛地一沉,连带着脸色都难看了许多。
苏灵衣听到声音,侧头看去,便见到自己不远处,站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公子。
只是这公子的脸色,不知为何,不太好看。
苏灵衣对她露出一笑,弯着眼道:“不知公子是谁,找我是有事吗?”
原来。
原来聂锦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子啊……
原来他喜欢的是笑得甜甜的女孩子,而不是她这种死板的,只知埋头读书的书呆子。
温暖怔怔地走到苏灵衣面前,只觉声音发苦,哑声道:“我、我是聂锦的朋友,我姓温。”
苏灵衣更笑道:“原来温公子,公子是来找聂锦吗?我这就叫人去将他叫来。”
温暖忙道:“不必了,我今日,是来找你的。”
苏灵衣更疑惑了:“找我?”
温暖看了眼周围,沉默半晌,才道:“姑娘可否让周围人都退下?”
苏灵衣微微眯眼,看来这位姑娘是有秘密要和自己说。
她向来敏锐,看到这温公子的第一眼,就知道眼前这位是女扮男装。
苏灵衣面上不显,依旧柔笑:“好。”
说及此,她挥了挥手,果然让周围人都退下。
温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声道:“苏姑娘,放过聂锦吧。”
苏灵衣歪着脑袋看着她,不说话,不表态。
温暖负手而立,继续冷声道:“他是聂家的儿子,是天之骄子,日后有大好的前程。你这般拖着他,是害了他。”
苏灵衣依旧不说话。
温暖的眉眼沉了下来,不悦道:“苏姑娘为何不应我?”
苏灵衣道:“并非我不应你,而是,我不知该如何才能让他放弃。”
可笑。
那般骄傲的人,在这苏姑娘的嘴里,竟成了这般恬不知耻之人吗?
温暖冷笑道:“姑娘让他走,难道他还会不走吗?他向来骄傲,自尊心重。”
苏灵衣疑惑道:“他……他骄傲吗?”
……她真没觉得聂锦骄傲,聂锦哭着求她、哭着抱住她的样子,骄傲吗?
温暖脸色更沉:“苏姑娘,放过他!”
苏灵衣:“……”
这话怕是说不下去了。
苏灵衣站起身来,叹息道:“他不会听我的,不如我去将聂锦叫来,你亲自和他说。”
温暖却走上前一步,拦住了她,声音已然厉色:“苏姑娘为何如此冥顽不灵?你去将聂锦叫来,岂不是让他白白恨我?”
苏灵衣也有些生气了:“那你想我如何?我说了我赶不走他,你如此为难我,又有什么意义?”
说及此,她气得转身就走。
温暖下意识抓住了她,苏灵衣气得要甩开,谁知温暖拉扯的力气竟是大的出奇,推搡之间,苏灵衣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朝着身后摔去。
不过瞬间,苏灵衣只觉一阵剧痛猛地袭来。
两腿之间有大片大片潺潺的液体,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