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呢？”村长手指插鼻孔开口。
村长想征求大家的意见再决定，要不然他也不会静悄悄的让知青们来他家，就是给赵芳芳这个女同志留点颜面。
“我觉得，知错能改就，嗯。”刘国凯说不出话来。
郝成功一个字都不想多说，“我听你。”
他的意思是，他无所谓，全听王全福的嘞。
“嗯嗯。”徐志向受不住扭头奔出去，早知道出门前不吃那个窝窝头了。
高红梅站在赵芳芳旁边，忍着呛，赵芳芳手指紧紧攥住衣角，咬唇满脸难过。
“就差安同志的意见了，她的意见可是相当关键。”
王全福最喜欢的女娃就是安愿，聪明懂事还能干，听牛大妈说做饭手艺还不差，要不是儿子不在家，他肯定要介绍他们认识。
“你们非要这么难为自己吗？就不能出来说？”她靠在墙角，听屋里的话清清楚楚。
安愿掐了根野草，闻草去粪味。
“你直接告诉我你的意见就行。”村长还在勉强自己。
“我和大家一样，无所谓。”
安愿不傻，说坏话也要等人不在的时候说，现在赵芳芳就站在她面前，她才不会多嘴当坏人。
村长满意的点点头，除了赵芳芳这个“偷牛贼”，其他同志都是善良的好同志。
赵芳芳愕然，似乎没有想到，她还以为安愿会趁机说她坏话呢。
但是安愿现在在院子里，赵芳芳都能想象她到嫌恶的表情，刚升起的感恩又压下去。
王全福语重心长的说：“赵芳芳，你偷牛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了，我能做到的事就是不向上级汇报，村里人可能会对你有些看法，但那都是你应该承受的，你未来怎么样也要看你表现！”
“你如果想要继续待在我们丰收村，就要做出点行动来，像安同志一样，让大家看见你的努力，而不是天天想法子偷懒。”
牛这种牲畜，在七十年代是比人都金贵许多的物种，一头牛的生产力，至少顶的上村里面四五个成年人。
如果今天这个牛真的丢了，也就没人能救的了赵芳芳了。
赵芳芳听着村长三句话不离安愿，满脸不甘心。
支支吾吾开口：“村长，我跟你证明件事。”
村长不动声色：“说。”
他倒是看看，赵芳芳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想逃回上海不是因为吃不了苦，是因为……”
赵芳芳紧张的四处张望，站在门口侧耳的安愿也起了好奇。
村长慢悠悠的说：“我老婆孩子都不在家，你尽管说，现在在屋里的都是和你一样的知青没外人。”
“我想回上海，是因为有人欺负我。”赵芳芳委屈嗫嚅的解释。
？安愿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
村长狐疑：“有人欺负你？谁。”
“是安愿，她总是欺负我。”
安愿脸上表情裂缝，这属实是倒打一耙呀。
赵芳芳还在凄凄惨惨戚戚。
“她今天造谣我嫌弃丰收村，大家现在都讨厌我，我没有她那样谁都玩得来的本事，我没有朋友，每天下工回去就哭，我想回家。”
说到后面甚至开始哽咽，高红梅都皱眉看她这个“现眼包”。
安愿：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又视而不见，我该变成什么样子你才不再装逼现眼。
村长冷笑，真是和他想的一模一样，这俩人谁老实本分谁偷奸耍滑，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安愿那个小丫头除了嘴毒一点，没什么毛病，倒是她坏到心眼了。
他不耐烦的摆手敷衍道：“好了，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赵芳芳像是看见了希望，眼睛亮晶晶：“你都知道？！”
下一秒，她跌入地狱。
“我知道知青明天全体休息一天，我还知道你明天必须上工，我更知道你现在臭的我想把你当肥料种庄稼。”
王全福一字一句拖着长音说。
安愿偷笑，她进知青点时看到墙上的报纸和炕上的草席，就知道王全福是个面冷心热的好村长。
“村里的牛是公共财产，你要负责三个月的产粪，给它割草，同时还不能忘记上工，对了，你的工分全部减半，村里人会感谢你的。”
王全福满脸“没得商量”，赵芳芳脸色变得难看无比，踉跄一下。
安愿在外面跺跺发麻的双腿，准备晚上回空间吃饭，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王招娣不会给她们留饭。
“那我们就先走吧。”
高红梅现在对赵芳芳印象很差，但是她是小队长，不能抛下队员。
村长出来送他们，安愿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朝他挤眉弄眼，“村长，你老婆孩子呢？”
“被臭跑了。”这是实话，他把人带回来，他媳妇差点没把他打死。
安愿竖起大拇指：“你是我见过最大公无私的村长。”
虽然她见过这一个村长，但是敢把满身粪臭的赵芳芳往家里带，安愿着实佩服。
村长白眼：“小屁孩，问这么多，看上我那英俊的儿子了？”
这倒是桩好亲事，他看过安愿的个人资料，最后一栏写的是“军属”，听说父母都去世了，可以不下乡的条件还来了丰收村。
是个可怜的女娃，嫁来他们家有福享。
王全福满脸欣然，看样子是很满意的样子。
安愿目光惊恐的看着王全福，嘴里的草都吓掉了：“你儿子不是才六岁吗？”
这还是牛大妈在田里告诉她的，那小孩虎头虎脑可可爱了。
太禽兽了，太禽兽了，童养媳都不带这么提前的。
“屁！我有俩儿子。”村长更唾弃的表情了。
想什么呢，小儿子他宝贝着呢，大儿子跟安愿嘴里的狗尾巴草似的，养的属实凑合。
“哦，你收拾屋子吧，我们先走了。”
安愿不想小小年纪就被包办婚姻，她还没父母。
村长还在苦苦挽留，手掌抬高“别走”的动作，：“你真不考虑一下，我儿子长得跟我似的。”
安愿脸色凝重：“那太可怕了，我要快点回知青点，归归魂。”
“*＊＊*＊*……”村长说的都是国粹，具体内容请自行想象。
安愿远远跟上知青的队伍，没敢太靠前，赵芳芳走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