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就在这时,非常突然的,一个大雷在众人头顶上爆响,天空好像破了一个大窟窿,豆大似的雨水哗啦啦往下掉。
风云骤变,原本晴空万里却突然电闪雷鸣,那耀眼的闪电在苍穹上疾驰,轰隆巨响紧随而来,震得人大惊失色。
“快!走!别回头!诡域的扩张速度在加快了!”
申吉的眼睛周围爆出条条青筋,神色无比严肃,朝着众人大声吼道。
众人心神一震,撇下手中的铁锹转头就跑。
“申力士,你不走吗?”康桥看见申吉仍站在原地,急促问道。
“我的字典里,可没有‘未战先逃’四个字。”
申吉的身子在颤动,气血不断溢散开来,灼热的罡气让落在身上的雨水瞬间蒸发。
“珍重!”康里长郑重的朝申吉拱了拱手,随后转身离去。
前方,两里地之外,一条枯黄之线倒映在申吉眸中,随着线条的扩散,大片大片植物枯死,就像是被吸干了全部精气一般。
一些小动物,连危机警兆都没有,直接就被抽去了血肉精华,成为一具具干瘪的尸体。
伴着暴雨的侵袭,枯黄之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不一会,就来到了山体滑坡的一里外。
“这种速度……”申吉回首望向后方的村庄,心情越发急躁起来。
他很清楚,以村民们的脚力根本逃不了。
“那便让我来试试你的底线吧。”
“嘭!”
一脚蹬裂大地,他的身子如飞火陨星,在空中拉出赤红流光。
同一时间,他手中的杀猪刀迸发出炽热的刀罡,斩破了空气,爆出一串巨响,刚猛霸道无边。
“单刀直入!”
“哧啦!”
刀罡与枯黄之线刚一碰触,就如同水撞进了火中一般,大量黑色烟气蒸腾而起,直冲云霄。
第一时间,申吉就感觉自己像是斩在一块坚韧的皮膜上一般,左右撕扯不开。
“给我破!”
他猛地发出一声暴喝,双臂肌肉如龙蛇起陆,一下子就撑破了衣袖。
狂暴的气罡瞬间涌向刀身,令刃上的刀芒陡然延长了一尺,如钻子似的往枯黄之线内挤。
“噗嗤!”
就像是气球突然被划开了一个口子,大量黑雾如潮水般激涌而出,阴寒、寂灭、混乱、无序的气息瞬间席卷申吉全身。
“喝!”
下一刻,一条条骨文在申吉躯体上浮现,纵横交错,闪烁出点点神性光辉,最后凝聚成凤凰雏形,将黑雾驱除在外。
同时,透过雾霭,他也看清了枯黄之线内部的景象。
草木干枯,生灵灭绝,入眼之处一片荒凉,一线之隔,仿佛两个世界。
距此两里外一座破碎的断山下,一具血棺悬浮在半空中,棺上还烙印有各种鬼画符般的文字,不断散发出诡异的红芒,看上去就像是在滴血一样。
在这片阴暗的世界里,血棺显得无比耀眼。
看到血棺的第一刻,申吉突然感觉一股极为怨毒的气息凭空钻入了自己体内,紧接着他体内的大量气血便不明不白的流逝。
就像是有人在他体内开了个连接异时空的口子,不断有精血顺着口子流出。
他晃了晃身躯,全力运转杀猪功以及烙印在血肉中骨文,极力想将这种诡异的状态驱除,可惜效果很差,气血还是在不断流失。
不只如此,他发现自己眸中的一切都在转化为血色,那枯树,那碎石,甚至连苍穹都似陷入了血色的世界。
他感觉,自己的身躯似乎要融入这片血色世界,意识在沉沦,即将永远死寂。
回头,接天连地,全是血。
低头,望向双手,满是血。
抬头,瞥向血棺,还是血。
“逃,是不可能逃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逃的,怂蛋又不会做,只有以血还血,才能维持的了生活。”
满脸血污的申吉咧嘴一笑,森寒的牙齿在这血天一色的世界里成为了唯一的那抹白。
白的耀眼,白的刺目,白的寒颤诡心。
“沸血!”
禁忌之术开启,原本萎靡下去的气罡罩再次支棱起来,一头形如凤凰的小乌鸡化形而出,笼罩在他的体表上,让他看起来如魔似神。
“来战!”
滚滚声浪如旱天惊雷响彻八方,震得周围的血色尽皆退散。
紧接着,他右手持刀,左手顶着石锅,如远古时敢与天争的先民那样,飒沓如流星,直奔血棺而去。
随着他的迈步,大地在震动,如千军万马在奔跑,似漫天潮水在咆哮。
实质般的杀意撕开了血色世界,让边界处的枯黄之线都停止了扩张。
两里地,说远不远,说近并不近。
申吉全力爆发下,不过数息时间,便已经来到血棺之前。
挥刀,斩落!
火星迸溅,铿锵之音激荡四野,漫天血色更加浓郁了。
申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原本粗壮如象腿的肌肉已经完全干瘪了下去,他挥不出第二击了。
而血棺表面,只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刀痕,而且还在不断复原。
“竟坚硬至此。”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带着无尽桀骜和霸道的信念,他轻轻抬起左臂,退后十米,随后整个人如闪电般再次飞奔向前。
石锅在前,申吉在后,勇往无畏!
“铛!”
洪钟大吕般的响声传出,紧接着却是一声“咔嚓”声。
仔细一看,血棺表面,出现了一个凹陷的锅印,锅印的四周,遍布无数裂痕,蔓延至整个血棺表面,
刹那间,申吉眸中的血色尽皆褪去,那树、那地、那天全部恢复回本来样貌。
与此同时,他体内那股精血流逝的感觉也消逝无踪了。
“是……谁?竟敢打扰我的沉眠!”
兀的,一道嘶哑、沧桑而又迫人的声音从棺中传出。
“砰!”
回应它的是一个石锅,按着棺材板就是一顿猛敲,声音震耳,激荡八方。
肉眼可见的,棺材板大块大块崩裂开来,现出里面一道血肉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身着玄甲,整个后背紧紧贴在棺壁上,隐约可见条条肉芽在棺壁上钻进钻出,像是融进了血棺里。
随着血棺的破碎,它的躯体也在崩溃,血肉簌簌掉落,化为一地烂泥。
“啊!你……你竟敢……可知我是谁?!”
棺材中的那道身影大吼大喊,它剧烈扭动,极力想要挣脱出来。
“铛!”
听着棺材里的惨叫声,申吉缓缓抬起左手中的石锅,接着又重重砸了下去。
砸完棺材头,又砸棺材脚,他彻底砸红了眼,一锅接一锅往死里捶,无数血泥在他脚下炸裂迸溅。
“我是人公……”
“嘭!”
最后一锅砸下,棺中的那道身影彻底成了一滩烂泥。
“谁管你是公是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