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近来在山间瞎逛,捕风捉影听来的消息,并不确定是否有这么一个人物。”猪鱼蛋尴尬一笑道。
申吉不语,直勾勾的盯着猪鱼蛋。
即便没有任何气势迸发而出,依旧让猪鱼蛋心惊肉跳。
猪鱼蛋打了个激灵,不敢再卖关子,开口道:
“据说,我们这片天地自古以来绝天地通,此界中人无法升天,去往更高级的天地。
直到天地间出现一个人,他斗战无敌,只手横推十方,万民臣服。
最后,他达到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不想终老于这片天地,遂横刀斩天,双拳轰穿苍穹,硬生生打出一条路。”
申吉听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道:“继续往下说。”
“完了。”猪鱼蛋摊了摊蹄子,神色也很无奈。
“这样就完了,你怕不是在逗我玩吧。”
申吉有些急眼,他最恨断章了,这是在挠他的心啊!
“不敢!不敢!”
猪鱼蛋额头上满是冷汗,连忙补足后篇:“有人说他死在了苍穹之上;有人说他开辟了一条路,升天了;又有人说他转世重生,正在积蓄力量……”
“好一个开放式结局。”申吉摇头失笑道。
随后,他又望天自语:这片天地,是个囚笼吗?
一人一猪继续赶路。
“我真是命苦啊!”
路上,猪鱼蛋不但要清除路障,还要讲一些奇闻异事。
“不奇不异”还不行,因为申吉不爱听普通的事。
正所谓谈笑有异兽,往来无凡人,不外如是。
日坠西山,天色渐暗。
通往龟甲山的道路上,一个扎着朝天辫的女童背着小竹篓,一蹦一跳,看其背影,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在她的身后,一具衣衫褴褛的干尸倒在地上,浑身气血全无,像是死去了很久。
若申吉在此,定能认出此人,他就是那个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的年轻人。
“踏踏踏!”
路的前方,响起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只见数十人行色匆匆,有人不时望向天空,焦虑不已。
“快!再坚持一会,就快到镇上了。”
“早知道就不去那什劳子仙山,真是晦气!”
“不行了,我喘不过气来了,歇一会。”
“要歇你自己歇,等下天完全黑了,谁知道会碰上什么?”
一行人喘着粗气,互相争论。
“好了,都别吵了,咱们再坚持一会吧,最多半个时辰就到了。”一个老叟劝说道。
“咦,路上怎么有个女童?”突然,一个中年壮汉指着前方开口道。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了过去,面带疑惑和不解。
“你们说,不会是那些个玩意吧?”有人颤声道。
“胡说什么呢,光天……反正不可能就是了。”老叟板着脸喝斥道。
“咦,那孩子好像是张瘸子的女儿张二丫!她不是在一个半月前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中年男子认出了女童的身份,大吃一惊。
“可能是小孩不懂事,瞎跑,被别的人家领养了吧。”老叟开口道。
“有可能,我们等下问她就知道了。”中年男子应道。
“可是,这附近好像没有人家住吧。”有人出声,脸色煞白,指着周围起伏的山林出声道。
“别乱说话!”
“也许这里住着一些野人也说不定……”
众人议论纷纷。
不一会儿,女童就走到了近前,她不过六七岁的样子,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煞是可爱。
最为特别的是,在她的额头上,似乎纹着一枚铜钱,若隐若现,带着红光。
“孩子,你这是要去哪啊?”老叟踏前一步,慈祥的问道。
女童面带灿烂的笑容,用手指了指远处的仙山。
见状,众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孩子,那里很危险,还是不要去的好,随我们一起回镇上吧。”老叟劝说道。
女童摇头,奶声奶气的说道:“爷爷,我们一起进山去吧,那里应该会很好玩。”
“那里很危险!”老叟脸色一僵,感觉这个孩子的想法很危险。
“张二丫,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鸡蛋叔啊!跟咱一起回镇上吧,你爹很想你。”中年男子出声,脸上满是关切之色。
“我要先去那座山,再回镇上。”
女童笑容灿烂,让天边最后一缕夕阳都失去了光彩,又道:“你们好像很关心我的样子,不如都随我进山吧。”
“走吧,这孩子不太正常,我们快些赶路吧。”
“肯定有问题,咱们快走。”
不少人直接越过女童,朝前方走去。
天色已暗,他们没时间在这儿耗着了。
“我让你们走了吗?”
突然,女童出声,声音依旧奶声奶气,却有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气势。
紧接着,一枚枚铜钱从她背后的竹篓里飞了出来,眨眼功夫就贴在那些人的额头上。
“啊!疼!”
他们纷纷倒地,抽搐不止。
在他们的体表,青筋尽露,血液疯狂朝额头上的铜钱涌去。
不会儿,他们就化为一具具干尸,死相凄惨。
剩下的人都惊呆了,也不知是谁突然嗷唠了一声,纷纷四散奔跑,只恨爹娘少生两只脚。
“噗噗噗!”
再快,也没有那一枚枚诡异铜钱的速度快。
一个不落,每个人的额头都黏上了一枚铜钱,怎么都扣不下来。
“啊!”
“救……命!”
“二丫,我是你鸡蛋叔啊!不……”
不消片刻,之前那数十个活生生的人就化为一具具干尸,全身精血都被抽的一干二净,点滴不剩。
“嗖嗖!”
数十枚枚带血的铜钱飞了起来,环绕在女童身旁。
紧接着,一缕缕血光从铜钱中飘了出来,汇成一汪血水融入她额头上的印记中。
“咿呀!”
她舒服的呻吟了一声,脸上尽是满足之色,像是一口气吃下了数十根棒棒糖。
霍的,她的脸色又冷了下来,幼小的面孔上多了一抹说不出的阴邪,她呢喃道:
“害我陷入虚弱的那三个人,还有那个杀了我母亲的家伙,都要死、都要死!
等我在福地中完成蜕变,就是血债血偿之时!”
她回头看了眼木阳镇的方向,心中的恨意如滔滔江河,绵延不绝。
转头,一蹦一跳,继续赶路。
“嗯?”
狭窄的山道上,申吉突然从马车上跳下,神色肃穆的盯着后方。
“大人,怎么停下了?”猪鱼蛋疑惑道。
“没什么,许是错觉吧。”
申吉摆了摆手,不知为何,就在刚刚,他的内心突然生起一股心悸感,很是莫名其妙。
“那我们继续赶路?”猪鱼蛋问道。
“继续走……好胆!”
兀的,怒雷般的吼声从申吉喉咙间吐出,恐怖的音浪直接撕开了空气,令得虚空震动。
“当!”
只见他双手猛地合一,夹住了正欲刺入眉心的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