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进浴室就看到了林潇几乎半个头都泡在了水里,心里一凉,赶紧把人扯了起来,还好看样子没呛水。
无奈地扶着人坐起来,又用了很大力气把林潇上衣脱了,醉了酒的人没力气,导致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扶人的身上。
好重。
好几次,林霖都差点抓不住林潇,让他再次滑进水里。
好不容易把衣服都弄下来,林霖竟然出了一身的汗,好在浴室里有开着浴霸,身上出了汗也不会被风一吹就冷。
可是等林霖要动手给林潇洗澡的时候,林潇却不老实了。
大概是长时间空腹喝酒,这时候就难受起来了,一张脸皱的像小老头一样,鼻子里还在“哼哼唧唧”,又像个在撒娇的孩子。
“让你喝这么多。”
听着是抱怨,但只有林霖自己知道他有多心疼,叹了口气,扯了块浴巾裹住自己,出了浴室门去给林潇调了一杯蜂蜜水。
结果回来的时候,看到林潇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从浴缸里爬了出来,大概是一直被泡在热水里难受,现在改成靠着墙了。
但依旧不太清醒,只是看起来没那么难受,之前都快拧起来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了些。
杯子刚挨到林潇的唇边,林潇就如同溺水的鱼一样迎了上来,一杯水立刻见了底。
林霖想再去打一杯,手却一下就被拉住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
重复地呢喃,翻来覆去就是“为什么”三个字,听得林霖心里烦躁。
想掰开林潇的手,却发现刚才还像一滩烂泥的人,这会儿力气倒是大得很,抓的他手腕那儿都被勒出了红肉。
“放手,我去给你倒水。”
“不是,你是…你是…要…要去找那个混账。”
说到“混账”两个字的时候,像是要清醒过来一样,猛地一下睁开眼,看到了林霖,愣了一下,又好像不太敢确定的样子,用另一只手碰了碰林霖。
有那么一瞬间,林霖以为林潇醒了,甚至为他们之间这过于亲昵的动作而肾上腺素飙升。
但下一秒,林潇就傻笑起来,还带着一股酒气,特别像村口的傻小子。
“你怎么在这儿啊?”
知道这家伙脑袋又开始不清醒了,干脆把人扶了起来,“醒了就到床上去。”
这不动还好,一动就让林潇看到了光.溜溜的自己,然后看着自己身体半天,又看了看林霖,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扒我衣服干嘛。
懒得和醉酒的人解释,他穿着衣服在浴室里不觉得冷,但是林潇可就不同了,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只是因为醉酒反应迟钝,没觉得冷,就是在那儿看着林霖傻笑。
本来是想找个浴巾把林潇围一下的,这家伙就像是偏偏要和他作对一样,刚围上去就乱动掉了下来,到最后围上去的时间都没有掉在地上的时间多,林霖就算了。
心想要是真冻着了,也是活该。
可想归想,出了浴室门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把林潇抱紧了。
“我…我好…好难受啊。”
带着点哭腔,声音里还裹着委屈,林霖以为他是胃又不舒服了,就把步子放慢了些,走到卧室就把人放倒在了床上,赶紧拿被子好好盖着。
躺着的人却不安分,抓着林霖的手不肯放,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一层雾气的眼珠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林霖。
“我难受。”
嘟囔着嘴,眼里是化不开的混沌,怎么说呢,有点像受了委屈的小动物,在寻求人关注。
“难受也活该。”
嘴硬,心软,林霖冷哼了一声,挨着床边坐下,“你这是酗酒知不知道?你才多大,喝这么多酒,你一个人在家出了事怎么办?”
没有人会和一个醉酒的人讲道理,可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之间才不会针锋相对,林霖才能无所顾忌地把对林潇的担心表现出来。
他不敢想,如果他晚一点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你骂我!”
林霖很清楚林潇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的,因为林潇连伸手指着他的手指都是偏的,可就是这样,还觉得自己很委屈。
脸上的表情又皱在了一起,可却不是刚才难受那样,而是因为林霖那番话。
看得林霖是又气又好笑,只能轻声细语地哄了几句,成功地把林潇哄睡着了之后,才蹑手蹑脚地去准备醒酒的东西,还从冰箱里拿出了仅存的一些食材熬了粥,打算等林潇醒了之后垫肚子。
原本以为林潇顶多就睡个一两个小时就醒了,谁知道这家伙不知道有多少天没好好休息了,一躺在床上就睡得很沉。
林霖闲得没事做,就开始动手收拾起屋子来,把那些瓶瓶罐罐的酒瓶全找了人上来收,还把家里的垃圾也都打包扔了出去。
最后看不下去这一屋子的脚印,只能挽起袖子擦灰、扫地、拖地,把倒了的东西全都归置好,等他忙得腰酸背痛,好不容易直起腰想休息一下的时候,就看到了不知道怎么就起来,还拿了个靠垫垫着腰,歪着头看着自己的林潇。
一下,林霖就觉得手里拿着的扫把烫手了,还有左手拿着的抹布,装作不在意地丢到了一边。
“醒了?”
转念一想,自己是哥哥,不能丢了哥哥该有的风度,所以尽管心里觉得很尴尬,但还是强忍着没表现出来,挺直了腰杆子进了厨房。
在林潇睡着的这段时间,林溪怕林潇醒来了就要喝粥,又担心粥熬久了得糊,所以总是关了火等,等到差不多快凉了又开火热一下,再关掉。
这么来来回回,他今天的运动量全拜做运动和下厨了。
盛了一碗粥出来,用勺子试了一下,稍微有些烫,但是不碍事,一会儿吃的时候吹一下就好了。
猛地,就被人从背后抱住,然后抱人的手在慢慢收紧,像要把他勒紧骨子里。
林霖忍着没出声,那扑鼻而来的酒气就让他知道了后面的是谁。
抱他的人也没开口,只是还在探索极限一样收紧着手,头枕在他的颈窝处,酒气肆意散播开来,有些醉人。
他们就这么站了不知道有多久,还是林霖担心手里的粥凉了,“你还要抱多久?”
抱着的人不开口,成了木偶人一样一动不动。
林霖拍了拍锁在他胸前的手,“粥凉了,喝了粥先。”
“那你喂我。”
拿捏住了林霖的软肋一样,语气软的像糯米团子,传到林霖耳朵里,让他坚定要硬气的信念犹如风中残烛一样开始摇摆不定。
“好不好?”
得,残烛彻底被吹灭,林霖用咳嗽掩饰着自己的点头。
心里清楚,自己很大概率又得掉进这个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