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瑛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敲木鱼,怎么回事,这次还出家当和尚尼姑了吗?
江瑛有点惊诧了,这世界一次比一次离谱了,她放下手中的小木锤,环顾四周,只见这是一间禅房,特别素净。
整个屋子的设计风格是原木、断舍离风格,空的跟个雪洞似的。
整个屋子中央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燃着香,袅袅的飘着白烟,乍一看有一股仙气飘飘的劲儿。
围着这张小桌子,有四个打坐的蒲团,江瑛坐的是其中一个,剩下的三个空着。她低下头,发现自己正在姿势标准的坐禅。
趁现在没人打扰,江瑛闭上眼睛,接收这个世界的内容。
她现在的这个身体名叫邹淑敏,今年五十六岁,原来是一家事业单位的中层干部,五十岁那年退休了,老伴朱新民和她同龄,还没退休,两个儿子,朱永康,朱永安,都已经结婚生子,家庭幸福。
邹淑敏退休之后,本来一开始养养花,跳跳舞,和老朋友们逛逛街,日子过得美美的,但这人不能闲着,闲着闲着就容易出事儿。
邹淑敏忙惯了,这一闲下来,就觉得有点受不了,开始伤春悲秋,有抑郁倾向,觉得没有感情寄托。
这个时候,她的一个朋友给她介绍了一个静心的好去处,叫做“出云庵”,说这是一个静心的好去处,一开始邹淑敏来这里辟谷、坐禅、念经、听经,确实感觉变充实了,后来就时不时来这里住几天,没多久,竟然被忽悠的当上了庵里的庵主。
自从当上庵主之后,邹淑敏就将出云庵的发展当做自己退休后的最大任务,家也不回了,为了将出云庵建设的更好,四处化缘,将家里的积蓄全掏空了,老公朱新民得了重病,都没钱治病,以至于无奈去世,两个儿子也因为她的行为而离婚,儿媳带着孙子孙女离去。
就这样,邹淑敏仍然不悔改,后面又陷入了更深的旋涡中,以至于有牢狱之灾,最后才幡然醒悟,但是已经晚了,整个家被她害的家破人亡,又欠了巨额债务,两个儿子给她还了一辈子的债,每个月工资还没发到手里,就被债主直接扣走,只留下生活费,到最后生活潦倒,抑郁而终。
中间还有许许多多匪夷所思、超出人伦的画面,不可言说。
江瑛睁开眼睛,这可真够惨的,没想到在观音菩萨的眼皮子底下,一群满嘴不离阿弥陀佛的人,却做出这种突破道德底线的事。
江瑛来的这个时间,邹淑敏来出云庵还没多久,还没当上庵主,还只是个来念经、听经的普通佛学爱好者。
邹淑敏来的时候,每次都是她的那个朋友白明珠带她来的,这次也不例外。
很快白明珠就从门外进来了,她一进来,就亲亲热热的凑到江瑛身边,神秘兮兮的说,“淑敏,我跟庵主说了,这次可以给你做一次加持,但是。。。”
她又犹犹豫豫的不说了,按照江瑛的回忆里,这个时候该邹淑敏主动问她了,“但是什么?”然后白明珠就可以趁机提条件,
但是江瑛偏不如她的意,就是不开口,等着她说,白明珠支吾了好几次,也没见江瑛回答,她有点气恼了,轻轻地推了江瑛的胳膊一下,“你看你这个人,你说你最近睡眠不好,我才带着你来这里,让师傅给看看,你看庵主给别人做加持了,你也想做,本来庵主今天不能再给人做了,这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好话赖话都说尽了,庵主才同意了,你。。。你这人,怎么还不开窍啊,你在你们单位怎么混到中层的?”
江瑛说,“要钱?”
白明珠一见她明白了,松了一口气,这个傻子可算是明白了,又接着说,“什么要钱,说的那么难听,这是给庙里的香火钱,给你做功德的。”
她想见识见识这个所谓的加持是什么?于是问道,“给多少?”
白明珠说,“这个不好说,你看着给吧,这个钱是给你做功德的,给的越多,做的功德就越多,不但可以给你做功德,还可以给你家里人做功德,所以说越多越好。”
江瑛说,“我也不知道给多少合适,”她停顿一下,故意问道,“怎么是你来跟我收钱吗?”
白明珠眼睛不自然的躲闪了一下,笑道,“怎么能呢?我哪懂这些,你等着,我叫师傅来,”说完,飞快的起身出去了。
没多一会儿,进来了两个人,前面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后面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两个人都穿着尼姑袍,带着尼姑帽。
江瑛特意看了一眼两个人的帽子底下,只见乌黑的发根向上梳起,看来两个人都没有剃度,还长着头发。
前面这人皮肤白皙,长得细眉细眼,一脸温柔和善的样子,身姿轻盈,从屋门口走到江瑛这里的这几步,竟也让她走出了衣袂飘飘的美感,一副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她走到江瑛身边,点头示意,“邹施主,你好,”声音不缓不急,语调低沉温和。
白明珠给江瑛使眼色,让她站起来,说道,“淑敏,这是庵里做加持最厉害的静德师太,我今天好不容易给你请到了。”
江瑛站起来,礼貌的回道,“静德师太,你好,”
白明珠说,“你不是想问香火钱的事吗?让静德师太给你解释解释。”
静德师太,说道,“邹施主,请坐下说话,不要站着,站着累人。”
江瑛想,真是温柔啊,我就说不出这么温柔的话来。
江瑛随着几人一起坐下,静德师太坐在她对面,白明珠和后来的那个年轻尼姑坐在两旁,四个人正好坐满了四个蒲团。
静德师太示意年轻尼姑拿上来一样东西,江瑛这才发现年轻尼姑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本子,黄缎子的皮,上线是三个朱红色的大字,功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