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瑛带着梁松年辗转到了首都龙城,先找了个招待所住几天。
在闲余的时候,江瑛在四周转了转,发现这里虽然是首都,但是比她自己世界的首都要落后一些,相当于当初的世纪之交,民风淳朴。
这时候的户籍制度管理还不是非常严格,全国也没有区域性联网,人脸识别、指纹解锁更是没有启用。
当初盛和制衣厂的监控已经是非常发达的电子设备了,这就给了江瑛可乘之机。
她到那些犄角旮旯、电线杆子上去找小广告,人的思想都是相通的,不管穿越几个世界都是一样,果然让她找到不少办证的小广告,江瑛挑了一个打电话过去。
对方很快接起来,很警惕,“谁?”
“办证。”
一听是女人,那边的口气松了不少。
“几个人?”
“两个。”
“大人小孩?”
“一个大人,一个小孩。”
“办什么证?”
“身份证。”
“身份证难一些,一张500,不还价。”
这个价钱让江瑛停顿了一下,毕竟她刚从月薪50的环境中脱离出来。
那头一看江瑛卡壳了,马上解释道,“你找我算找对了,你找别人,给你的都是个假证,我这个是真的,能上火车,能出国,还能入籍办户口。”
这让江瑛不理解了,“都是假证,有什么区别?”
那头“切”了一声,声调提高了,“那些二五眼能跟我比吗?都是些不入流的家伙们,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外行人!”
“我就不一样了,我派出所有人,能给你安排进去!你说值不值吧!”
哦,江瑛明白了,内部有人呗。
“一分钱一分货,别人只要你一二百,你那证用不长,我这个,终生有效!”
这是头一个电话,江瑛还想多问问,“我再想想。”
挂了电话,江瑛又打了几个,果然其他的都要一二百。
“能出国吗?”
那边比江瑛还惊讶,“大姐,你想什么呢?这是假证,假证你懂吗?公安局一查就知道是假的,肯定不能出国!”
“能办户口吗?”
“大姐,我给你钱,你给我办一张行不行?”
江瑛咔挂掉电话,又找了开始那人,“办证。”
对方嘿嘿一笑,给了江瑛一个地址,“明天早上九点到这个地方来拍照片,捯饬捯饬,别太邋遢了。”
第二天早上,江瑛带着梁松年去了那个地址,七拐八拐很难找的一个照相馆,门头也破破烂烂的。
江瑛敲门,很快有人开了门,头发又糟又乱,戴着个大黑框眼镜,穿着一件格子衬衫,二十多岁的男青年。
“干什么?”
“办证。”
“嘘!小声点儿!进来!”
一进去,别有洞天,屋子里的布置像是一个很正规的照相馆,看江瑛诧异的眼神,男青年笑道,“主业开照相馆,副业是办证。”
江瑛点点头,那人摆弄好东西,给江瑛和梁松年先后拍了照片,然后挥挥手,“走吧,三天后取。”
头一次办假证,不知道流程,江瑛疑惑,“这就完了?”
“完了。”
“那个,你还没问我名字。”
“你不是办假证吗?假证怎么能用真名字?”
也是,江瑛不好意思笑一笑,“那名字什么的?”
“这你就别管了,准给你安排的妥妥的。”
“行,现在给钱吗?”
“不用,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行,痛快,江瑛就喜欢这样不说废话的人,她拉着梁松年的手又走了出来。
梁松年自打从梁家屯出来后,就一直是瑟瑟发抖的样子,不敢吃饭也不敢多说话,生怕江瑛将他扔了,老实的像个小鸡仔一样。
以前他见了吕阿花很少叫她妈妈,不是叫她猪就是哎来哎去,现在每次说话都老老实实的叫妈妈,他5岁了,梁德彪对他的态度,让他有了很大不安全感。
江瑛现在还很难对他有母亲对孩子那样的包容和关怀,她不想和这个孩子有太亲密的接触,把他好好的养大,让他有份工作,结婚生子,也就算完成任务了。
但一个孩子不知道感恩,不心疼父母的付出,不懂得珍惜父母的一片心,即使长大了物质上才成功,也只是个白眼狼,吕阿花要的应该不是一个这样的孩子。
江瑛身上现在会的本事很多,随便拿一个出来,都可以很快挣到钱,让梁松年过上好日子,没有任何负担,但是江瑛不想那么做。
凭什么呢?
吕阿花18岁生下他,一直卑微的爱着他,但是得到的回应很少。
她拼尽平生最大的勇气做了一回线人,想要挽回和儿子的关系,也失败了。
短短23年的人生,父母把她卖了,丈夫婆婆不拿她当个人,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也没有给她多少温暖。
吕阿花的灵魂换来的机会,江瑛不想白白的给梁松年用了,拯救他的生命,让他不在幼年夭折,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接下来,江瑛要身体力行的教育他,看看这个孩子能不能懂得吕阿花的一片心。
在回招待所的路上,江瑛买了一个小本子一支笔。
等回去后,她对梁松年说,“松年,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要将你花的钱,全部记在这个本子上,等你长大后,能自己挣钱了,你好好算一算,看妈妈把你养大,要花多少钱,行不行?”
“行。”梁松年点点头,他惶恐的说,“妈妈,我会吃的很少的,花的也很少。”
“不用,”江瑛摇摇头,“你长身体,要吃饱吃好,不用故意饿着自己,我只是想让你长大后看看,妈妈为了养你,到底要付出多少。”
从这天开始,每天晚上,有关梁松年的支出,江瑛都给他记在了本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