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瑛此时终于知道什么叫独木难支了,一个人能耐再大,也没办法分身乏术,同一段时间只能干一件事,而且现在她带着娄晓峰,束手束脚,哪里都不敢去,什么都不敢干。
现在又发生了衣服这样的事情,说句实在话,除了她自己,江瑛现在不信任任何人。
看她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转来转去,009说,“要不你就买一个婴儿模拟仓,高科技世界的产品,外表和现在的婴儿篮子很像,但是有保护装置,除了你,任何人都无法打开,也无法提走,你到哪里都可以带着它,这可以让你时时刻刻带着娄晓峰。”
江瑛一喜,这正好能解决她的燃眉之急,小孩子的东西全放到储物袋里,应该就能四处走动了。
过了三四天,江瑛出了月子,她抱着娄晓峰去了一家母婴店,买了一个婴儿篮子,回到月子中心后,偷偷换成自己买的,从那以后,她就将娄晓峰放了进去,再也没取出来过。
月嫂还劝过她,“怎么不让孩子睡床?床睡着多舒服?”
江瑛说,“搬来搬去烦得慌,就这么着吧。”
江瑛盯了月嫂几天,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她暂时对月嫂放了心,手里没人,先用着这个人吧。
这天上午,江瑛提着婴儿篮子到楼顶上去晒晒太阳,上面有几个人正在晾衣服,除了江瑛请的月嫂,其他人都是月子中心的雇工。
江瑛正在逗娄晓峰玩,忽然听到那边“哎呀”一声,原来一个雇工把月嫂手中娄晓峰的衣服给碰掉了,那个雇工十分抱歉的说,“真是不好意思,给我,我去给你洗洗。”
月嫂说,“不用,不用,我去洗。”
两人抢了几个来回,月嫂看江瑛在这里十分不好意思,一定要自己去洗,那个雇工说,“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月嫂歉意的冲江瑛笑笑,拿着衣服去了水房,等过了好一会儿,俩人又一起回来了。
等回了房间,江瑛问月嫂,“刚才那衣服是你洗的,还是那个雇工洗的?”
月嫂有些不好意思,“娄大姐,你发现了?胡妙云太热情了,非得给我洗,说是不洗心里过意不去,我就让她洗了。”
江瑛“哦”了一声,“你看着她洗的,还是她单独洗的?”
“她单独的洗的,我正好去了个厕所。”
江瑛点点头,“没事儿,我就是问问。”
下午的时候,江瑛又上了一趟楼顶,绕着衣架转了转,009告诉她,衣服上再次沾染上了病毒。
江瑛学过医术,当过医生,知道有些病毒就是在100度的高温下都无法杀死,这个病毒就是这个样的。
她说,“将衣服泡到病毒培养液里,哪怕只泡上几秒钟,哪怕原液稀释100倍,也能沾上不少病毒。
上次拿来的是一件病孩子穿过的衣服,这次直接拿毒水泡上了,这是不把娄晓峰整进医院不放心啊。”
她正转着呢,那个叫胡妙云的雇工上来了。
她凑到娄晓峰旁边,“欧呦,您这个孩子长得真好看哪!白白胖胖的。”
江瑛笑笑没说话,胡妙云凑趣的说了好几句,见江瑛不怎么搭理她,就悻悻的到一边去了。
等江瑛回了房间,没看到月嫂,她到走廊里叫了好几声,从厕所里传来她的声音,“娄大姐,我在这儿呢!”
“你怎么了?”
月嫂有气无力的说,“不知道吃了什么,肚子一绞一绞疼的厉害,拉个不停。”
“这样拉下去,人受不了,赶紧去医院吧!”
江瑛联系了这层楼的负责人,没想到正是胡妙云,她满脸焦急,联系了救护车,把月嫂送去了医院。
月嫂满身大汗,嘴唇发白,她说,“娄大姐,你再找一个人给你看孩子吧,我短时间内估计不行了。”
江瑛点点头,“你好好养病,工资我会给你算清楚,打到你的卡里。”
等月嫂被送走后,月子中心的老板来了一趟,问她还需要雇月嫂吗?
江瑛摇摇头,“现在我自己也能照顾孩子了,能省点儿是点儿。”
老板将胡妙云叫过来,“这是你们楼层的负责人,胡妙云,以后你有事就找她,她做事又麻利又利索。”
胡妙云冲江瑛笑笑。
自打这天之后,江瑛就成了胡妙云的重点照顾对象,她到哪里都会遇到胡妙云,胡妙云十分热情,争着抢着给江瑛洗衣服端饭,都让江瑛拒绝了。
自打月嫂走后,她什么事情都自己做,吃饭去食堂吃,喂奶洗衣服全都自己来。
胡妙云这般热情的态度,江瑛没怎么着,倒是把隔壁的几个产妇全给得罪了。
那几个产妇看着江瑛浑身哪哪都不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对胡妙云却是又拉拢又打压。
江瑛想,动不动就给你泡病毒水的人,我可消受不起。
但他们越是这样,胡妙云对江瑛越是热情,那几个产妇对江瑛的态度越不满。
江瑛想,这是平白无故的把我竖起来当靶子了,莫名几个产妇就恨上我了,这可真是无妄之灾,胡妙云这女人真是又坏招数又多啊!
等了一个星期,江瑛都没让胡妙云上手,估计她急了,也可能是她背后的人急了,这天他们又想了另一个办法。
月子中心里住了一些像江瑛一样的人,出了月子后仍然没走,那么关在这里就很闷,就想出去。
针对这群人,月子中心组织了一次活动,去一家合作的美容院做美容美体,这个意见一提出来,女人们都很喜欢,谁不想把身材恢复到从前呢?
这天早上,他们一行人出了月子中心,走着走着,隔壁的产妇一推江瑛,她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把手中的婴儿篮子撒了手。
江瑛一回头,那产妇刁蛮的看着她,敷衍的说,“不好意思啊,没看见。”
奶奶的,看我是好惹的吗!
江瑛上前一脚踩住她的脚面,狠狠用力,疼的她“嗷”一嗓子,“你踩我脚了。”
等踩够了,江瑛才把脚拿到旁边,“不好意思,我也没看见。”
胡妙云一直注视这一幕,等江瑛放下脚才过来,不咸不淡的调停了两句,根本不理那个产妇的控诉,搞的出来的产妇们,都对江瑛怒目相向。
真是,女人多了就是麻烦,人多了就是个小江湖啊,就这么个月子中心,就勾心斗角成这样,这帮人真是天天没事吃饱了撑得慌!
其实,江瑛还真猜对了一部分,这里面有些人,确实是月子坐的无聊了,闲得慌,给自己找点儿乐趣。
不巧的是,年过四十,看上去其貌不扬,偏偏被胡妙云重点关注的江瑛,就成了那帮二十多岁、三十出头的产妇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大家就想要给她点儿教训,也让自己的生活多点儿乐趣。
江瑛心中有无数头草泥马跑过,要不是看这帮人个个都有个婴儿,她早把沾染了病毒的衣服拿出来,让这帮人都沾上了。
但是不行,他们要有事,孩子们也跟着有事,他们甚至连感冒都不行,一旦感冒就没办法喂奶了,大人不管如何恶劣,孩子总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