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洪华爬着到江瑛的跟前,伸出一只血手拽她的裤子,满嘴是血,“娘。。。你赶紧把地契给我吧,快点儿啊。。。”
江瑛看他满身的血,一点儿都不心疼,如果这不是她任务对象的儿子,她早就不管他了,这样自私自利,其实是非常愚蠢的人,她真的不想管。
她蹲下身,“洪华,你这样有用吗?”
丁洪华现在还只会跟江瑛硬气,“有用,快给他们吧,咳咳咳咳。。。”
江瑛说,“洪华,我再教你一次怎么做事情,对这种人,你软弱是没用的,给他们钱也没用,因为他们永不知足,哪怕是把你的骨头渣都嚼碎了,他们也会嫌弃你骨头不好吃。”
她从口袋里拎出两把砍柴的刀,“对付这种人,就是要狠狠的打,打的他们疼为止!”
说完,江瑛拿着柴刀就冲了出去,她的速度极快,几步就到了凶神恶煞的几人跟前,那几个人一看这明晃晃的柴刀,啊啊啊几声大喊,就想逃开。
江瑛就等这一刻了,怎么会允许他们走呢!
她右手一挥,就砍中了周贵的胳膊,只听得周贵惨叫一声,“疼死我了!”
这一刀穿过肉,劈在了周贵的骨头上,江瑛用力一拔,再砍,她盯着周贵一个人,连砍三刀,将他砍翻在地。
其他几人抱作一团,两个西域人仗着自己身高体壮,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从角落里搬起两张椅子冲着江瑛砸过来,江瑛飞身一脚就踹飞了,椅子打到西域人脸上。
江瑛冲着高个的那个去了,这两个家伙太坏了,到了跟前,那人拼命后退,江瑛横扫一刀,刀将他的胸前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四溢。
他慌了,大叫道,“不要钱了,我们不要了!团花锦我们也不要了!”
“不要?必须得要!”
江瑛盯准了这个人,连砍几刀,将他砍到角落里,捂着头求饶,“救命啊!救命啊!”
等砍够了,江瑛站起来喘气,看到其他几人站在外围,“张瑞秀,快停手,你要干什么,快说啊!”
江瑛拿刀指他们,刀尖上往下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你们不是要买团花锦吗?继续给我买!”
“买买买,我们买!”
“多少钱?”
“20个银元,不,三十个银元!”
“100匹,一匹都不能少,马上去付账!”
“行行行。”
另一个西域商人从怀里掏出银票,“我们马上给钱!”
江瑛一指周美燕,“你!去把丁洪华扶起来,跟我回铺子!”
那几个当铺的打手,见识不好,已经全都撤了,开玩笑,过路的钱能挣就挣,不能挣就算了,他们经常打人的最知道轻重了,他们也最懂得哪种人能惹,哪种人不能惹,江瑛一看就疯了,为了几千个银元惹上一个不要命的老婆子太不值当了。
就这样,周美燕搀扶着丁洪华,周富搀扶着周贵,没被砍的那个西域商人,扶着被砍的那个,江瑛在后面跟着他们,一路往铺子里去了。
大街上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看到江瑛这样子,可是吓得不轻,有的人马上叫道,“去警察局报案啊!快点儿!”
江瑛擦擦刀尖,“这是我们家的事,谁要是敢瞎掺和,别怪我后面跟他算账!”
一说这话,没人敢动了,再说西域商人联合周家人骗丁洪华的事,已经在平康城发酵了好一段时间,布匹行当的人,早都看透了这些内幕,而外面的那些人也听说了不少。
有血性的人私下里说过,这丁洪华也太傻了,这周家和西域商人也太贪婪了,一处院子、一处铺子,就想着都要了,这是要吃死他们啊!
你们都要断人生计、想要逼死人了,就别怪别人跟你拼命。
就这么着,那些想多管闲事的人,也悄悄停下了脚步,这种事,不沾最好。
走的再慢,也能到家,到了铺子里,江瑛叫潘阿园和丁二妮丁二妮将铺子里的团花锦全部抱过来,三个人一起出动,很快将100匹流光溢彩的团花锦抱了过来。
看见这100匹团花锦,两个西域人心里苦,周富周贵心里也苦,这团花锦又贵又不好卖,就是拿到西域去也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好卖,之前已经有100匹了,那100匹便宜些,还能赚点儿钱,这100匹30个银元的团花锦,可真不好卖啊!
再不想要,他们也不敢说不要,将3000的银票拿出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
江瑛一指他们,“把团花锦搬走,赶紧滚!”
两个西域人磨磨蹭蹭的走了,还剩下周家人,江瑛指指他们,“一起给我滚!”
此时周美燕又团缩回丁洪华身边,“洪华,你现在伤的很重,我得照顾你。”
江瑛冷笑,“现在这铺子和院子都是我的,洪华,你和她们家里人一起给我滚!”
丁洪华撑起来说道,“娘,既然你已经把团花锦给他们了,那房子和铺子就该还我了吧?”
江瑛摇摇头,“不!我说过了,按照刚才的规则,我拿团花锦还了这房子和铺子,如果我不出现,你的房子和铺子就都没了,手里只剩下3000个银元,现在也是一样。”
江瑛把3000个银元的银票往前推一推,“拿着这个,走吧,院子我要收回来,你不能再住了。”
丁洪华本想再撒娇,但江瑛把柴刀拿出来,“你要是不走,就跟那些人一样了,我照砍不误,周美燕,你和你爹你叔叔也一样,看是你们的命硬还是我的刀硬。”
丁洪华不干了,别看刚才把铺子和房子给了外人他不心疼,但是给了自己人他就不能接受了,“娘,你不给我,难道还要给别人?”
他看看江瑛身后的大妮二妮,“难道你要给这两个丫头片子!?”
江瑛一把将柴刀扔出去,飞到丁洪华前面的地面上,“你管不着!赶紧滚!滚慢了,我一样也砍死你!”
丁洪华看江瑛是认真的,只得扶着周美燕起来,“娘,要是这样的话,等以后你死了,我可不给你扛幡!”
他娘的,江瑛被气笑了,她死过这么多世界了,还真没考虑过这个扛幡摔碗的问题,今天被丁洪华提出来,给她气坏了。
也是她不在意这些东西,这个世界的人们都非常在乎这些,这也是人们为什么非要要个儿子的原因,就是死了以后有人扛幡摔碗,要不然找不到地府的路。
为了这死后的一个念想,人们死前拼命的收买亲人,或者收养儿子,都是为了这个。
一听这个,潘阿园也急了,“娘,要不就给二弟吧,等将来没人给你扛幡,你入不了丁家的祖坟啊!万一他不埋你可怎么办?”
丁洪华和那边的周美燕都得意起来,“对,要是不给我们,我们丁家的祖坟不许你进!”
江瑛真是开眼了,这么多世界走过来,威胁过她的人不在少数,但被自己儿子,从这个清奇的角度威胁,还是第一次,可去他娘的吧!
江瑛冲上前,将丁洪华前面的柴刀抽起来,狠狠砍向他的手,“我现在就把你这只手砍断,我让你威胁我!”
丁洪华吓坏了,“娘娘娘!救命啊!”
刀马上要到丁洪华的肉上时,江瑛感受到了一股阻力,她知道,这应该是身体里的张瑞秀在阻止她,她不希望她伤害自己的孩子。
江瑛叹息一声,拿下柴刀,“丁洪华,从今天开始,我与你恩断义绝,你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你娘,我将来不用你赡养,更不用你埋,你拿着这三千银元走吧,这房子和铺子,是我一生的心血,我不会给你。”
丁洪华无奈,只得扶着周美燕走了出去,江瑛喊住他们,“给你们三天时间,马上从院子里搬走。”
出了铺子,周美燕跑前跑后,雇了一辆驴车,带着丁洪华走了。
到了院子里,丁洪华又疼又难受,“美燕,赶紧去给我找一个大夫。”
周美燕出了屋子,没有去找医生,反而去找了她爹周富,“爹,怎么办?”
周富十分气恼,“没想到这张瑞秀还有这一招,咱们这下子亏大了。”
原来这两个西域人也是他们找来的,连同前面那两个西域人,都是他们常常合作的伙伴,他们花了两个多月,一起在丁洪华前面演了一场戏,就是为了他的房子和铺子,如今全部完蛋了,这可怎么办,还搞了200匹团花锦在手里,这卖出去还是个问题。
他说道,“你叔叔被砍得厉害,也得好好养养。”
周美燕说,“房子铺子现在全没了,爹,要不然。。。”
周富知道她的意思,“我去联系车,你晚上把银票拿了,我们半夜走。”
“行。”
回过头,周美燕去找了大夫,给丁洪华抓了药,交代大夫,“我丈夫睡不着觉,大夫,你多放些让人昏睡的药。”
大夫开的足足的,周美燕熬药的时候尤不嫌有效果,特意熬了两包,趁热给丁洪华喂了进去,一刻钟之后,丁洪华就昏睡了起来,鼾声特别大。
周美燕将丁洪华全身翻了个底朝天,把所有的银票都拿到了手,连同散装的银元,还有院子里的小件值钱的东西,也一并装了车,等天黑透了,就赶着车出去了。
一直监视着他们的丁大妮跑了回去,“奶奶,他们真的走了!”
“去哪个方向了?”
“出城了!”
“好,跟我来!”
丁大妮最近跟着江瑛变得勇敢了很多,她拿着一根粗粗的棍子,“奶奶,我跟你一起去打坏人!”
“好,你跟我一起去!”
江瑛在前面拿着砍刀,后面跟着丁大妮,潘阿园和丁二妮看家,两个人手脚轻快的跟上了周家的车。
周家的车走的并不快,江瑛两个人很快就跟上了,他们边走边嘀咕,江瑛一直跟着他们出了城,走到了小树林里。
乌漆嘛黑的夜,小树林里,正好是作案的好时机。
江瑛嘱咐丁大妮,“我要前去跟他们算账,你一定不要出来。”
丁大妮点点头,江瑛拿着砍刀跳到了前面,“周富!周贵!周美燕!”
前面的几个人吓坏了,这个活阎王又出来了!
江瑛骂道,“拿了我们丁家的钱,给我拿回来!拿了我们丁家的东西,给我拿回来!”
周家人吓坏了,“张瑞秀,你还有没有人性啊!又砍人!”
“我这刀不砍好人,只砍坏人!现在将我们丁家的东西,一动不动的还回来,我还能饶了你们,要是不还,这个地方开始杀人的好时机!”
周家人这次彻底吓坏了,拿着自己的细软东西,剩下的全部扔了下来,跳着脚跑了。
等他们彻底走了,江瑛把丁大妮叫出来,“走,跟我拉着车回家。”
丁大妮很高兴,“奶奶,你好厉害,我将来要像你一样!”
江瑛也笑了,“对,作为女子,一定要厉害一些,这样你周围的人才不会欺负你。”
但是,江瑛又说道,“奶奶这次是没办法,才拿刀砍人,但是你要知道,这样是不对的,遇事情尽量跟他们讲道理,讲不通了,再想别的办法。”
但丁大妮有自己的主意,“我觉得讲道理不是最主要的。”
“那最主要的是什么?”
“是不要受骗!不要贪心!贪心就会容易上当受骗,然后受骗后如果不反抗,就会容易被人坑死!”
“对,你叔叔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千万要吸取教训。”
江瑛教她,“人挣的每一分钱,都要是自己的劳动所得,挣多少花多少,一旦想花的钱超过自己能挣的钱,就会走邪路,就会变得贪婪,就会犯错,就会让坏人钻了空子,然后就会变得更倒霉,甚至还会死掉。”
丁大妮点点头,其实不用江瑛说,她自己也知道,像周美燕,像叔叔一样,因为贪钱,被奶奶打的好惨啊,还有那些打手,打的叔叔好惨啊!
好好的铺子不开,怎么会导致这么个结果呢?小小的丁大妮一时还想不清楚,她还不能体会人性的卑劣和贪婪,等她长大后慢慢体会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