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瑛被袁飞臻的一番话给震惊了,震惊于他的坦诚,也震惊于他的无耻,一个国家实验室竟然没有底线到这种程度,从这些研究员身上就可见一斑。
袁飞臻有些不耐烦了,他是奉了严宏深的命令来找江瑛的,务必得把她说服了,严宏深那里的时间不多了。
“江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只需要跟严总把实话说出来,就能收获不菲的财富,还有崇高的地位,你想想,你地位高了,咱们的女儿萌萌也跟着水涨船高,你难道就不想吗?”
袁飞臻的声音低低的,充满着蛊惑。
江瑛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往日精英的眼睛里,翻滚着野心和欲望,江瑛心中一笑,她直接杀袁飞臻,总是会留下口实,不如借了严宏深的手吧。
她蛊惑的问道,“我确实去了另外的世界,不怕告诉你,我一共去了十七个世界,在每个世界中都寿终正寝,算算时间,我大概是活了得有一千多年吧。”
“一千多年?那你岂不是长生了?”
“对啊,假如我不回来的话,我就会在每个世界中穿梭,这个世界过完了,就到下一个世界,我在每个世界中都是人上人,过得别提多好了。”
袁飞臻的眼睛红了,永生?谁不想呢?
这是当初秦始皇汉武帝都孜孜以求,但终生都不得的长生之法啊!
“你是怎么办成的?江瑛,告诉我吧。”
“好啊!”
江瑛凑近袁飞臻的耳朵,“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她低低的在袁飞臻的耳朵边,说了长长的一串话,“记住了吗?”
袁飞臻皱眉,“你说的什么?我根本听不清楚。”
江瑛凑到他耳边,再低低的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你自己回去好好体会吧。”
江瑛将萌萌抱过来,“女儿我来管,你不用管了。”
一台电脑面前坐着一群人,正是严宏深江渝西等人,看着屏幕上的江瑛和袁飞臻吗,严宏深皱着眉,“能听清她说的什么话吗?”
众人摇头,“听不清,也看不清嘴型。”
一会儿,袁飞臻出了江瑛的屋子,到了严宏深这边,“严总。”
“她刚才说了什么?”
“听不清楚。”
“小袁,你要想清楚,你现在的地位可是我给的,我既然能让你上去,也就能让你下去,怎么,刚知道点儿重要的东西,就自己藏起来了。”
“不是,严总,真的听不清楚。”
“她刚才说了什么,你给我学一遍。”
袁飞臻将刚才江瑛含含糊糊的话一字一句的学了一遍,严宏深沉思片刻,哈哈大笑,“你个傻子,她告诉你的,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而是将桃花源记背了一遍,不信,你自己背一遍试试。”
袁飞臻将刚才江瑛的话重新背了一遍,果然发现,正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他恼怒的说道,“严总,她骗了我,我现在就去找她!”
“哎,算了,你先回去吧。”
等袁飞臻出去后,严宏深笑道,“看起来,这江瑛跟她父亲岳昆的脾气一样,都是嫉恶如仇,一旦发现有人被判他们,都恨不得跟对方大干一场。”
江渝西说道,“老师,那怎么办?江瑛不想说,我们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不着急,她这不已经吐出一些了吗?她去了十七个世界,在那里活了一千多年,一年多年啊,差不多就是永生了,难道你们就不想要吗?”
众人面面相觑,谁不想要啊,但是有风险啊,你个八十岁的老头子死了不足惜,万一我们失败了怎么办?连这辈子的命都不活了!
严宏深说道,“我知道江瑛的意思,不就是觉得我们骗了她吗?而且袁飞臻骗的她最恨,那就送给她个小礼物吧。”
江渝西很快明白了严宏深的意思,他这个老师,别看长得慈眉善目,其实极其的心狠手辣,弄死个人比碾死个蚂蚁还简单,这些年里,他们实验室里,接着做实验的名头,不知弄死了多少人,但是严宏深上边有人,上面一堆权贵和富豪,个个给他提供钱物,然后大开绿灯,就是想让他研究出个东西出来,现在快要见着东西了,他当然不会放弃。
“是,老师,留全尸吗?”
“先留着吧,等给江瑛看过了以后,再处理。”
“是。”
江渝西出去了,站在走廊里打了个电话,那边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袁飞臻气恼的出了实验室,他现在已经知道,刚才被江瑛给耍了,他懊恼的一拍方向盘,“贱女人,我给你脸了,等下次我再去的时候,好好收拾收拾你!”
车拐了个弯,上了一条坡路,这条路袁飞臻很熟悉,闭着眼睛都能拐过去,他刚熟练的打方向盘,就见前方开过来一辆渣土车!
这种车见了一定要远离,袁飞臻向里边开去,但那车看见他,像是看到了目标一般,冲着他就倾斜过来了!
“哎呀!”
电光火石间,袁飞臻福至心灵的想到,“完了,我要被杀人灭口了!实验室里,这么死的人太多了!”
可惜的是,脑子再快,手脚根本跟不上,更可况,那渣土车存着让他必死的心。
渣土车一边轮子飞起,“哐当”一声,渣土车翻了,整车的渣土倒在了袁飞臻的小汽车上,将他严严实实的埋了起来。
等警车到了,将司机扣起来,司机痛哭流涕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等救援队来了,将袁飞臻挖出来,他早已经闷死了,死的彻彻底底,还真像严宏深说的,是个全尸。
护士来叫江瑛,“严总叫你。”
反正现在已经被识破了,他们也不再遮掩了,在江瑛面前大大方方的,江瑛这个时候才发现,整个医院都在严宏深控制之下。
江瑛跟着小护士到了一个房间里,“请进吧,里面是严总给你的见面礼。”
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只摆着一张床,一个人躺在上面,盖着一张白单子。
江瑛的心急速的跳了起来,又是死人,又见死人,到底有完没完!
她走上前,猛地一把掀开白单子,露出袁飞臻苍白的脸,不久之前还在跟她说说笑笑的人,顷刻之间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江瑛十分平静的看着他,从头打量到脚,她伸出手试了试袁飞臻的呼吸,没有,再摸摸脉搏,还是没有。
严宏深等人一直在观察着她,看到江瑛如此,严宏深赞许的点头,“不错,她很镇定,看来杀过不少人。”
江渝西补充道,“她号脉的手法很专业,一摸就摸到了,不像是一个开公司的,难道她学过医术?”
“看来,她说的都是真的了,她在虚空中度过了一千多年,学会了不少本事啊。”
如果说,严宏深刚才还在怀疑,那么现在他已经深信,江瑛确实进入了须弥世界。
江瑛微微一笑,袁飞臻从一众人中奋斗出来,跟她结婚的时候,没想过今天吧?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你既然想要利用别人求富贵,那么就得做好反噬的准备。
接下来,就让严宏深见识一下她的厉害吧。
江瑛抬起头,冲摄像头微微一笑,心里叫道,“审判长,给我黑了这里的摄像头。”
超级人工智能审判长早已经等不及,它“刺啦”一声,跳入网络中,不过几秒之内,整个医院的摄像头都被他黑完了,瞬间全都变成了黑屏。
它为了替江瑛出气,还将严宏深等人面前的电脑给烧着了,一阵黑烟从电脑中冒出来,吓了他们一大跳。
“严总!”
“老师!”
“我没事。”
严宏深不怒反笑,“哈哈哈,江瑛说的确实没错,她确实进入到了虚空中,还带回来了不少好东西。”
江渝西发愁的说,“老师,看起来,她这些手段,还挺厉害,我们该怎么办,她根本不听我们的啊。”
“渝西啊,你要学着点,你记住,这人再厉害,只要她有弱点,那就会变成别人手里的工具。”
江渝西恍然大悟,“老师,你是说。。。。”
“对,把舒淼和岳昆的脑组织从实验室拿出来,让江瑛好好看看,我倒是要看看,等她见了她父母的脑组织,会不会还这么硬气!”
江瑛回到病房里,她用床单将萌萌捆在身后,这里不能再呆了,她得赶紧走。
刚出门口,就被人拦住了,正是苗琴等人,苗琴不像是当了江瑛三十年的妈妈,反倒是像个陌生人一样,“站住,江瑛,严总找你。”
“我不去。”
“你会去的。”
苗琴有些恶趣味的笑道,“你难道不想见见你的亲生父母吗?”
“他们不是死了吗?”
“人是死了,但脑组织还保留着啊,一直保存在营养液里,天天好吃好喝的养着,你难道不去见见吗?”
看着苗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江瑛很不理解。
“你恨我吗?你的样子,像是很恨我一样,你可是当了我三十年妈妈的人,我往日里对你不错吧,自从我能挣钱以后,就一直给你和江渝西买东西,虽然你不亲近我,但是作为一个女儿,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吧?”
苗琴的脸扭曲了,她含恨的骂道,“谁稀罕当你的妈妈,我自己有孩子,就因为要和江渝西做假夫妻,我和自己的丈夫离了婚,和江渝西领了结婚证,我自己的孩子给了我前夫,我天天看不到他,却守着你一个西贝货,却还得在你面前装好妈妈,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哦,江瑛点点头,了解了,原来苗琴也有这个遭遇啊。
她在每一个世界中,都将自己的女儿抛在旁边,却去扮演陌生的孩子的妈妈,对他们好,和他们产生感情,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感觉到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女儿,明明自己有孩子,却不能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真的是有很大的怨气啊。
“那你不应该恨我啊,你应该恨把你当工具人使唤的严宏深,恨把你抛弃的老公,不,你最应该恨的,应该是你自己,明明是你为了功名利禄,为了自己私利,抛弃自己的孩子,却将这种愧疚转移到我身上!”
江瑛骂道,“我永远都不会像你一样,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把自己孩子丢下!”
江瑛这番话说中了苗琴的心事,她气的胸口起伏起来,“果然是个白眼狼,就像你父母一样,不管别人对你怎么好,一点儿都没有感恩之心!”
可去你的吧!
感你祖宗的恩!
江瑛从空间里拿出一把手枪,“砰!”一声就打到了苗琴的脚底下,她吓得尖叫起来,“你有枪!你竟然有枪!”
不远处的江渝西惊叫道,“她的枪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没看见啊,突然就出现了!”
一个眼尖的研究员说道,“江老师,我看到了,她伸到空中,然后那把手枪就出现在她手里了!”
“她有空间!”
“隔空取物!”
“快把她围起来,别让她跑了!”
众人兴奋起来,传说中的空间啊,这是不是小说里说的那种须弥戒子,看着小小的一团,可以盛无限多的东西,江瑛手里还有这种好东西!
她究竟有多少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严宏深来的很快,“将医院关掉,不要再接诊了,跟上面的人说,目标已经找到了,让他们派军队过来,我就不信了,她一个人再厉害,还能顶的过军队。”
下面的人很快报信去了。
严宏深气定神闲的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个大罐子,那里面有人体的组织。
“江瑛,来,看看这是什么?”
上面贴着标签,江瑛看的很清楚,
“岳昆,脑组织1,”
“岳昆,脑组织2。”
“舒淼,脑干1.”
“舒淼,小脑1”
“舒淼,小脑2”
舒淼的脑组织非常多,足足有七八个,看的江瑛心头火气,她此时非常恨自己那未谋面的父亲,岳昆,你妻子被人解剖成这样,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你是怎么允许的?
难道你就不能让她入土为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