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深。
皇甫泽端就国家问题和军士理论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大张,他自当了太子,有很多需要改革的地方。叶慧知道了后,在回信里提了一些方案,皇甫泽端看了深觉有道理,此后常以通信方式跟妻子探讨。叶慧有的不懂,有的要经过深思熟虑,结合前世所学,才能给出建议,但即使是这点问题也让皇甫泽端有听君一席话,胜读诗书的感慨。
“大师兄在心里写了什么?”秦宇航接过妻子手里的信瞅了一遍。
“朝臣们因为前年西突厥犯边的事一直议论不休,上奏折要建一个强大的帝国军队,但经费开支太过庞大,只怕税收又要增加,增添了百姓们的困难。”
“建一个强大的军队应该没错吧,娘子别管这些烦心事,不如出去走走。”秦宇航皱着眉,他对朝政不感兴趣,把信件放下。
“可我觉得……”叶慧回眸道:“军队不但不能增加,反而要剪裁,在全国范围内大裁军,颍唐国的正规军有一百万,厢军也有一百多万。这些军队跟前朝不一样,他们都是拿着薪俸的,每年光是军费开支就达到了至少六七千万,颍唐国的每年税收才九千万,要多大的财力物力。”
秦宇航皱眉了眉头,他从来没想过这方面,就是明白也不愿费心思。
“相公,我觉得军队贵精不贵多,那些厢军其实就是乡间兵勇,养得太多,根本没必要。”
厢军是历年天灾之后,地方官防止百姓们造反,把闲散组织起来,发一些钱粮安排生活,充当徭役使用,但从来不参加战争。
一百多万的徭役太多了,朝廷养着也很难。
“可是裁了这么多军队,老百姓回去后没吃的会不会聚众闹事?”叶慧又在自言自语:“看来要给他们找条生路才是,也不是很难,派去种地和放牧就成了,再建立一些工厂。”
“我要好好想想,想好了写一封长信给皇甫大哥。”她敲敲额头,对那信使道:“你下去休息,过几日我再给你答复。”
信使是皇甫泽端的亲信,虽然不是第一次送信,这会儿还是被这位太子妃的一席话听得傻了,听到吩咐,急忙施礼,恭恭敬敬的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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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航用手撩了撩妻子耳垂上的心形耳坠,上面的蓝宝石年初从尼泊尔回来途中,碰上三师弟,顺手牵羊的来的,后来被叶慧设计了形状新颖别致的首饰。
“你看那信使看你看的都傻眼了,娘子很了不起,不知道要迷住多少男子呢?”
本来世间女子就不多,青春妙龄,姿态秀美的女子就更少,像她这样蕙质兰心的更是少中之少,哪家儿郎不怀春,就连隐居世外的高僧怕也有寂寞时候。
“你这话好像我挺性.饥渴似的。”
算待在帝都的二人,都六个老公了,不能想象,为了小命着想,再也不能要男人了。
叶慧伸着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转身从木屋走出去。
该去看儿子了。
广场上一人一狼正玩得开心,恒廷骑在黑狼的背上,神气什么似的。
叶慧有时候很奇怪,怎么黑狼对一个小孩子很投缘,对她就特傲,每每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不屑,让她想起了前世黄金单身汉的公司总裁,看人的时候就是黑狼那种,高昂着头,很骚包似的。
偏偏一些刚出校门的女孩子就感冒,把领口拉的低低的找借口接近,害得她恶寒一把。
哼哈二将在广场上练剑,看见妻子,都把剑插.入鞘中,走过来。
叶慧瞅了他们一脸的意气风发,想到昨日的五p情景,要了那么多次,一定是爽透了。
“还好吧娘子,都恢复过来了吗?”问话的是老十一,满面春风:“要不要回屋再歇息一会儿,想吃什么我去厨房取来?”
叶慧摇了下头,把他们推开,朝书房走去。
二侍卫跟在后面,进了书房,看见妻子想什么,过了会儿,手拈了一只毛笔在纸张上慢慢书就。
两人目光落在纸上,要说妻子的这字吧挺普通的,在认识她前,他们始终认为女人贤良淑德懂得服侍夫君就行了,读书多了没大用。
但妻子又跟别家女人不同,有太让他们吃惊的事儿了。
瞅着她一笔一划写的小楷,默默念着:裁厢军五十万……在全国范围内建设邮政网络……安排二十万厢军下岗再就业……开发湖广……
有些的一眼就能看懂,有些云里雾里,邮政网络,下岗再就业不知所云。
叶慧没打算让他们懂,懒得解释。
反正皇甫泽端懂就行了,来往信件次数多了,有过太多的交流,很多前世的词语字句不知不觉用上,他竟能搞懂了,比起哼哈二将是个知道上进的好孩子。
叶慧写完了,封上火漆,让人把信使叫来,递给他,道:“你在天鹰门再歇几日,不着急送的。”
信使摇头:“太子一定急着见到娘娘回信,属下明早就骑快马回帝都去,累了就在驿站换坐骑,一路上飞驰,只需半个多月就能跑到帝都。”
朝廷的六百里加急通常都是这么跑的。
“那你注意身体。”叶慧不好再说,叫来阿金取来几张银票赏赐了他。
次日早晨,叶慧梳梳洗完毕,一身浅蓝色的锦缎水袖衫,散开水雾月白百褶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端丽无比。
秦宇航把一件紫貂斗篷为她披上:“今天是元始天尊圣诞,道门的大日子,我不能陪你,让老十和老十一跟你去吧。”用不多久就跟她回帝都,他想趁在师门的日子,多做些事情。
“我明白。”叶慧咳了一声,侧头对墨琪道:“山路难行,你就留在家里。”
墨琪点着头:“小姐你要当心。”
“嗯!”叶慧应了声,又是不去得太远,参加一场婚礼而已。
发财的家离此不远,过了一个山头便是,据说那边的山谷很大,很平坦,比这里好的多,不过因为温泉没几个,山谷的位置也不是特好,比这里冷一些。
待在天鹰门久了,任谁都怀念俗世的热闹,好吧,她承认自己是俗人一名。
出了木屋,早有一队二十人的侍卫整装待发,见到主子,齐刷刷的行着军礼。
叶慧和哼哈二将带头,众人跟在后面,没多会出了山谷。
山路很难行,坐车骑马都不成的,走了一阵,老十一到她身前一蹲:“上来,我背你。”
每次出行,不是骑马就是骑人!
叶慧觉得挺牛叉的,趴在老十一背上,身子前倾,两手绕到前面,圈住他的脖颈。
一个山头的路程,没用半个时辰就到了村口。
叶慧被老十从背上放下,看二十名侍卫还紧跟着,蹙着眉:“你们都在村口等着,没事谁也别进村子。”
这么大阵势,跟鬼子进村似的,没准吓死几个。
她参加婚礼的,别搞成丧礼。
总共村里才百十户,谁家办喜事一目了然。
整理了一下裙子,老十一帮她掠了掠秀发,三人朝石家村最热闹的一家过去。
村民们看见来了三个品貌非凡的男女,一身的高贵,气度风流,如谪仙临世,与他们这些村人,完全不同。
许多村人原本就挤在发财家的大门,这时都跑来观看,指指点点,一脸的惊奇,但谁也没有勇气上前。
叶慧拈了裙裾,带头走进了发财家的大门,二侍卫在身后一米的距离跟着。
山村人家的院落都不大,办喜事更是挤满了人。
但这会儿都像看好戏似的,把屋门挤的水泄不通,叶慧三人过来,都自觉的让开。
发财你好大的架子,知道我来观礼,还不守在门口迎接!叶慧正腹诽,被里面突然响起了一声嚎啕,搞得直纳闷。
进的屋子,喜堂不大,人挺多。
发财一脸阴郁,脚下有一个村妞抱着他的双腿干嚎,磨叨一些模糊不清的自言自语,有一句叶慧是听到了就是表哥我喜欢你,别不要我之类的……
另一面是新娘子,盖头挑了半截,咬着嘴唇望着新任夫君跟村妞狗血一幕。
尼玛,是喜事,还是丧事?
发财的父亲朝哀嚎的村妞怒骂:“你个背时鬼,你表哥成亲你号么子,号丧啊你,跟我走开,莫在这里妨碍别个。”
村妞原本是嚎够了,开始抽抽搭搭的,忽又抱紧了发财的大腿,开始嚎了。
围观群众看好戏一样都笑嘻嘻的,这下有好戏看了。路人甲上前就要拍了拍村妞,想拉又不想拉,故意那么一拉扯,然后就站在一旁围观了。
叶慧一头雾水似懂非懂好像在看布袋戏似的,觉得有文章,寻了个空隙挤了过去,拍拍傻了眼的发财,因着自己是长辈,不好跟小辈开玩笑,至少当着外人不可以。
“发财,新娘子到底是谁?”
发财满脸的汗,不停的动手擦,看见师奶奶出现,脸色更见窘态,嗫嚅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不是表妹。”
废话,欺负她不了解内.幕,新娘子穿什么衣服还看不出来?
新娘子脸色一直不太好。
你说结婚大喜的日子,凭空出现一个女人抱着夫君的大腿就跟嚎丧一样,搁谁谁受得了?
叶慧前世狗血剧情看得多了,想不到发财平日里人模人样,一口一个我媳妇如何如何,到了真着,又蹦出一个?不过她也算明白了,自古表哥表妹青梅竹马就那点破事,连路人都明白的。
老十拉了下妻子,取了一个长条凳过来,扶她坐下。
叶慧坐下后,决定先看看戏,发财的爹娘早听儿子说今天有贵客到场,赶紧把沏好的茶水端过来。
村妞估计也有些害怕叶慧三人,尤其哼哈二将腰悬长剑,气魄威凛,带了些王霸之气,很能唬人。村妞被吓住了,一时抽噎得厉害,半天说不出句整话来。
发财的爹喝问:“你哭甚么幺蛾子,你表哥成亲不是好事吗?”
村妞还在哭哭咽咽,有人递水上来,她喝了口,好些了,这才说话利索,三分害怕,三分炫耀,两分心虚,两分忐忑地说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我好像怀上了!!”
尼马信息量太大了!叶慧用手掩着嘴,发财你行你行啊。
发财不怕自家爹娘,唯独害怕师奶奶,急忙掉头表白:“师奶奶,不是我干的。”他去了帝都近一年,几天前才回的家,就算有心也无力啊!
叶慧一想也对,指着新娘子:“你应该朝新娘子表白。”别搞得她小三似的,她可是祖母级别。
“什么怀上了?怀上什么了?”
山村人家性.教育体系忒不太成熟,甚至是淳朴,咋听还不懂,都七嘴八舌的问。
发财的老娘上前就给村妞一个大耳刮子,那声音啪啪地,看着都疼。发财的爹爹转身就从堂屋大门后头抽出一根竹扁担,照着另一个儿子,发财二弟一顿砸,边砸边怒骂:“叫你不学好,叫你搞大表妹肚子。”
感情让村妞怀上的另有其人!
萍州的山村家娶一个媳妇回来,都是兄弟共享,绝不让外姓男子参与进来。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