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放心,女儿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也不会离开这个家。”
舅母见张贵被卸去了菜刀,吓掉的魂儿又回了来,尖着嗓子道:“叶慧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就是你让人削去我家梅儿一头长发,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嫁给吏部的吴典史,九品官老爷你担得起吗?”
黄子奇被菜刀架在脖子上好久,早就吓的软成一团,想维持几句面子话:“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的句子。
堂堂一个大男人连女人的胆量都没有!
叶慧扶着叶母坐到椅子上,一本正经的对舅母道:“不就是一头长发,再长出来不就得了。”
舅母骂起来:“烂了嘴的混账丫头,梅儿是要做官奶奶的,没了头发怎么拜堂成亲,你个黑心黑肺的害了她一辈子,今天赔银子万事皆了,不然拉你见官去。”
叶慧轻移莲步,在大老公搬过来的一把椅子坐好,笑嘻嘻的道:“舅母这话有欠考虑,都是亲戚里道的,赔了银子是小,断了两家的情谊问题就大了。”
舅母原本是书香人家的女儿,这会儿实在是被气得疯了,不顾礼仪,啐了一口:“呸,谁稀罕你们穷门小户的破亲戚,早断早好,以后不准再登我黄家的大门。”
叶慧嗤的一笑:“舅母,凭良心说,我们还真不敢认黄家做亲戚,今天我就陪你的银子,省了以后断得不利索,场中众人作证,今后你黄家若在外面自称是我叶家的亲戚,大伙都得吃官司,别怪我今日没提醒你们。”
叶慧目光突然变得冷若冰霜,朝众人扫了一眼。
那些人都没把这个小姑娘的话当真,直到许多日子以后得知了叶家出了一个皇后,后悔直甩自己大嘴巴子,当时怎么就没跪下磕俩头,表示效忠。
“谁稀罕做你们叶家的亲戚。”舅母两手叉腰,尖酸的喊着:“少说废话,你今天伤了我家的梅儿,陪十两银子了事,不行,要十五两,我家梅儿嫁了吴典史就是官奶奶,值这个价钱。”
十五两银子省着花,够普通的四口之家花大半年了。
叶慧从鼻子里笑了笑:“不用这么麻烦,我给你二十两银子,以后都给我滚得远远的,不准再提起叶家,也不准说提是我叶家的亲戚听到了没?”
二十两银子?舅母再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样好说话,不过谁嫌钱多了咬手了呢!
黄家在城外的稻田今年逢了晋河发大水,收成连交税的都不够。
学堂倒是赚些钱,家里也有些积蓄,但年后儿子入太学,都用来送礼了。现在的生活得很拮据,过不久就是大女儿的出嫁的好日子,但如今连嫁妆都还没着落,二十两银子足够办个很风光的嫁妆了。
仍然嘴硬道:“谁稀罕做你们叶家的亲戚,丢脸都不够,少说废话,赶紧拿银子,没把你送进官府挨板子算不错了。”心里却在想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等大女儿嫁了吴典史,就是官奶奶,到时候把叶家人都送进牢里去。
“相公,给她银子。”叶慧对大老公道。
秦宇航摸摸衣袋,掏出一张银票,一看是一百两,道:“出门忘了带银子,他们家有碎银子就找还吧!”他把银票丢在桌面上,其实故意拿了一张百两银票让黄家人为难,多年来行走于江湖,怎会没有碎银子傍身。
黄子奇夫妇和场中众人都直了眼。
叶母透着讶异的眼神,自家的三个铺子加起来几年也赚不了这么多,女婿到底多有钱?
舅母望着银票好久,才嗫嚅道:“我找不开?”
黄子奇总算回魂了,骂道:“不会就出去找个钱庄兑现了,没用的蠢女人,在家养小白脸的本事哪去了?”
舅母脸色一变,回骂:“我在家养小男人没用你的钱,都是男人自愿给的。”对于刚才丈夫抓她挡刀事情恨得牙齿痒痒的。
老十一始终站在妻子的身后,听得很不耐烦,喝道:“闭嘴,你家那点破事滚出去说。”从衣袋里掏出一块银子扔过去,手上同时发出一丝内力过去,银子叮的落在桌木里,深深嵌进去,几乎与桌面齐平。
黄家的帮手这才知道叶家人有高手,暗自庆幸刚才没有莽撞,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黄子奇一家的亲友都瞪直了眼睛。
老十一冷冷的道:“这是二十两,赶紧拿了滚蛋,若让我再看见你们来叶家捣乱,就都等着进大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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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一块银子舅母的眼睛发亮.嘴和鼻孔也开始张着,贪婪的吸着气,急忙扑到桌面边去抠那银子,两手并用,连抠带挖了半天.但银子像粘在里面一样纹丝未动.不免急得跳脚.厚着脸皮对叶慧于笑:“小惠啊,舅母对你家的这张桌子瞧着喜欢.不如连同桌子也一块给了我吧?”叶慧闻言一怔.看看那桌子.却听得自个母亲不耐烦道:“舀走.赶紧舀走,别再来了。”
一张桌子她还不放在眼里。秦宇航对妻子笑了笑.过去几步.手掌在桌面上轻轻一拍.受到震动.在里面的银子立刻弹了出来。舅母正要伸手去抓……叶慧想起一事:“等一下。”秦宇航大马士革剑寒光一闪.下一秒.明晃晃的剑尖压在银子上面。舅母不觉打了个寒战.怕被剑刃割伤.缩回手指.朝叶慧于笑:“外甥女这是作甚?”
“不准再叫我外甥女.你们不配。”叶慧眼里透着冷意。
“行.不叫.不叫。”舅母心里大骂.要不是为了银子.谁稀罕。
“把上午给你们的帕子还来.同一天不能连着送二样东西。”云锦帕子值钱的多.如果不要回来太亏了.她可不想同一天做出两件亏本的事情。舅母跳了起来“好个贱……”一阵厉风飞过来.啪的一声.脸上挨了一记耳光.疼得眼冒金星.一看之下却是一直站在叶慧身后的冷面郎君.英俊的面容闪射森然的冰霜.如利剑一样射过来。舅母本来想破口大骂.急忙住了嘴.刚才看见了这人的掷银子的手法.能把银子扔进桌木里.该有多大本事。
“小惠啊.咱两家离得很远.这一来一去得多少时间.要不我明个叫人给你送帕子过来.左右不值钱的你说对不?”舅母于笑着.眼睛却一直盯在银子上。
“不对。”叶慧缓缓摇头.发髻上别着一个价值巨万的玉蝴蝶.鸀莹莹的光衬托出一张白皙的脸洁净美好。她从椅子上起身.对老十和老十一道:“二位哥哥把这些人都轰出去.待会帕子送来.再给他们银子。”舅母不乐意了.两手叉着腰要发威。
“夫人.小姐.姑爷.小的把差大爷都请来了。”门外的阿德领着十几个差役进来.他上了街.看见一队巡视的衙役.立刻过去.原本以为请官府办案很麻烦.可是把手里的令牌一亮出来.那些脸色不好的差大爷全变得毕恭毕敬了。领头的忙止住阿德:“这位小哥莫说荤话.
小的哪里敢当大爷的份.没得折了笀。”自古民不跟官斗.黄家的众人都乱了起来.纷纷躲到墙角.有几个见事情打算开溜.被衙役手里的棍棒招呼了几下.捏着耳朵给拽回来。叶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左手拉着小儿子叶翔.右手拉着叶慧.看见大儿子张贵.急忙把他叫躲到身后.完全是一副老母鸡保护自家的小鸡仔似的表情。秦宇航和老十、老十一看到后都笑了。
“岳母大人不用担心.衙役是我让阿德请来的。”老十一对叶母很客气.躬身见礼。叶母诧异的瞅瞅.女儿的本事不小.纳来的女婿一个比一个出色.放了心.牵着孩子们的手都松开。黄子奇急急忙忙朝衙役作揖.说明事情原委.又讲了自个的秀才身份:“小民不才.父亲在世时候也做过朝廷大官.结交了一些有身份的读书人。今天来妹家不为别的.实在是为小女讨个公道.
差大哥来了最好.帮助小民处理折个”他以为抬出了身份.衙役会网开一面.不料为首的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亏你还自喻读书人.欺负孤儿寡母的腌膜事也好意思做了.谁家读书人像你这样?”黄子奇张了张嘴:“差大爷.小的在朝廷里也有几个认识的.家父在世时候教了许多有本事的学生.大学士王德全便是其中一位.还有通州知府。”
“是啊.是啊”舅母赔笑着:“我们家大女儿过段日子还要嫁给吏部做的吴典史.说起来都不是外人。”-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差役的头啐了口:“知府算个吊.典史又是哪个庙出来的球.你们罔顾朝廷律法就该挨板子。”黄家人都蔫了.黄子奇咽了咽唾沫.从衣袋里舀出钱袋.数来数去.
捧了一把铜板正待送出去.却看见那衙役头朝着叶慧身后的一名俊美的男子恭恭敬敬的施礼.把手里的一个牌子递过去。老十接回令牌.神态慵懒:“让这些没脸的东西都到大门外候着.你们也一起滚出去。”演绎头儿没生气.点头哈腰:“小人遵命.马上赶他们滚。”
转了个身.大声吆喝:“把这些没脸的家伙都打到大街上。”黄家中人被吓得呆了.一时间只想赶快出门跑了.那腿脚慢的.被衙役随后挥来的杀威棒打得满头是包.抱着头哭爹喊娘的往外逃窜。衙役头看人都打光了.正要退出去.被身后的一个女子的一声招呼停下来。
“等一下。”
“敢问少夫人可有吩咐?”衙役头儿半点不敢托大.谁知道这位年轻女子是什么身份。
“你让黄子奇回家把帕子带来.等会儿给送到我这里。”叶慧不打算完.上午送帕子给予的羞辱本想算了.黄子奇却跑到叶家闹事.她非要讨回些面子不可。
“少夫人放心.小人亲自押着他去。”
“再者不准交头接耳.黄子奇问什么都不准说。”叶慧冷着脸.太早穿帮多没意思.她还想看好戏。因为过几天就是秋试.明年春季是三年一次的大比.黄家必然卯足了劲应试的。从阿瑞斯酒楼回来的一路上她已经朝叶翔打听过了.黄家的大儿子黄芪进了太学.对今秋的举子头衔势在必行.从年初便拉关系走后门各路财神拜了个遍.就等着花钱也要买个身份回来.从此享受人间富贵。想做官.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叶慧嗤之以鼻
“不准乱说话.听到了没?”老十神色冷峻的吩咐衙役头。-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蒲王爷放心.小的一定不乱说话。“衙役头儿知道眼前这位是皇族.从令牌的等级来看就知道地位高贵.不由暗自捏了把汗.一脸恭谨的退出去。叶母兀自弄不明白事情就这样顺利解决了.愣了好一阵.才招呼女儿女婿落座.交代下人过来沏茶。秦宇航和二王都过来给叶母见礼.墨琪给主母跪着磕了头。叶母问了女儿过得好不好.问了生了孩子没.得知有个叫恒廷的外孙乐得合不拢嘴.
以为是给秦宇航生的.做梦也没想到是皇室嫡系子孙.将来要继承大统.万万人之上。叶翔凝目对着桌面新留下的洞观察了好久.舀着旁边的二两银子往里放入.再取出来.一脸希冀的朝老十一道:“十一哥哥.你教我这招好不好?”老十一发了一声闷笑:“这算什么.翔弟如果想学.我可以教你更好的.保管你学了后想砍谁就砍谁。”叶翔摇头道:“砍人不好.我只想保护家人。”刚才老十一露出的这招吓坏了舅父全家.他怎么能忘记.一直活在舅父一家长达几年的阴影下突然心思变得明亮起来.觉得吐气扬眉了。
“惠儿.他们二人真是你的侧夫?”叶母还是有不真实感.指着老十和老十一问.见女儿点头.很讶异这二个玉树临风的俊雅男子竟然甘愿屈居侧夫身份。叶慧给亲自给母亲到了茶.恭敬的递到面前:“娘这几年过得还顺心吧都是女儿不好.原该早些回来的。”
叶母鼻子发酸:“这几年铺子也算赚钱.日子照比你爹去世那些年强了不知多少.有的吃.有的穿.虽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但贵儿和翔儿都孝顺。”叶慧有一样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把翔弟送到舅父家读书.束惰不少给.在谁家学堂读书不一样?”叶母想到兄长的恶行.心里直后悔:“娘没想到你舅父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