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江离过去拉开门，只看到一摞堆得高高的书和本子，都看不见青青了。
她刚想接过这重重的书和本子，九爷快她一步，直接来了一招隔空取物。
“小姐，老爷说这些都是夫人用过的本子和爱看的书。”
“好，我知道了，夜很深了，你快去休息吧。”
现下，太子和德妃都不在了，孟府是安全的。
更何况九爷把暗影队搬了过来，现在孟府的防卫比起从前，好了不知多少倍。
孟江离看着堆得高高的本子和书，撸起袖子，拿起一个本子就看了起来。
这次，这些本子上面记录的都是凤岚看书的时候产生的一些感想，要么就是一些优美句段的摘抄。
但她实在是不习惯熬夜，再加上有些困了，这些太过温柔的句子又好像是催眠曲一样，看得她眼皮都在打架。
头也像是小鸡啄米一样一下一下的。
一旁的九爷有些忍俊不禁，一脸宠溺地靠近了些，让她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开始，孟江离靠在他的肩膀上还在硬撑着看，后来看着看着，实在是抵不过困意，直接睡了过去。
九爷挺直身子，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书籍，他没法全部看懂凤岚写的字，但凤岚看过的书他还是看得懂的。
他看书的速度很快，说是一目十行毫不夸张，怕吵醒了江离，他翻页的动作很温柔。
翻页的动作甚至比他看书还要耗时间。
子时过了，丑时也过了。
九爷看了一本又一本的书，直到把书全部看完。
这才轻轻地抱起睡得香甜的江离，把她放在床上，又为她盖被子。
接着又回到桌子前，拿过凤岚的本子看了起来，看不懂的他就联系上下文理解。
这次，他看得很慢，生怕错过了重要的信息。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烛火越燃越矮，九爷换了一支又一支的蜡烛。
这一看，居然就看到了天亮。
但还有三两个本子没看完。
九爷松了松肩膀脖子，活动了下关节。
听到外面青青过来送早饭的声音，又过去亲自将早饭端了过来。
这才来到床前，看着还在熟睡的江离，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伸出食指，一点点地描摹着她的眉眼，略显粗糙的指腹来到她柔嫩的脸颊，还戳了戳，捏了捏。
唇角的笑意渐深，又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之后，这才心满意足。
“江离，该起来了。”
孟江离一动不动，呼吸均匀，似乎睡得很香甜。
九爷再次捏了捏她的脸，在她耳旁道：“快起来吃早饭。”
没反应。
想起她曾经也试过装睡故意不起来，于是九爷再次喊着：“再不起来吃早饭，我可要把你扔去喂巳蟒了。”
九爷威胁着她，以为她这样会起来。
可孟江离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呼吸也没有变化，就好像还在睡梦中一样。
他这才有些慌了，摇了摇她的手臂，“江离，江离？”
还是没有动静。
九爷彻底慌了，抓着她的肩膀就继续摇起来，“江离，你别吓我！江离！”
孟江离任他在怎么晃动，也依然没醒，没有任何变化，呼吸也还是一样。
就好像是在睡梦中。
而且还是一个吵不醒的梦。
她再次困在睡梦中了！
九爷几乎是抓狂一般抱起她，一脚就踹开了房门，直冲孟伯衡的房间。
睡了一个晚上的孟伯衡，刚用完早膳，精神恢复了一些。
正和青青说的要去看一下孟江离呢。
就看见九爷抱着孟江离冲了进来！
“伯父！江离被困在梦里了！”
“什么！”
孟伯衡猛的站了起来，动作过快过猛，人一下子往后倒去。
好在赤松眼疾手快，扶住了孟伯衡。
九爷抱着孟江离坐了下来，还在不断地摇着她，嘴里喊着：“江离，你醒醒好不好？你才刚醒来没多久，不能这么快又困在梦里了。”
孟伯衡也着急地过来摇着孟江离的手臂，“离儿，离儿，你快点睁开眼睛，看看爹，你看，爹今天已经能自己下床了，爹刚才还喝了两碗粥呢！离儿！”
两个大男人，此刻慌乱得像是两个小孩子。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叫喊，怎么摇晃。
孟江离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任何反应。
“轮回之心，只有轮回之心可以救她。”九爷说着，“但我们不知轮回之心的用法。”
“我也不知道，凤岚虽然跟我说过轮回之心，但是她从没有告诉过我要怎么使用。”
孟伯衡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现在多希望醒不过来的那个人是他。
他已经尝试过这样的痛苦了，深知一直醒不过来到底有多痛苦。
九爷又想到了鬼婆，“赤松，备车！”
他要带着江离去找鬼婆！
孟伯衡因为身体不允许，只能留在孟府，目送着九爷的马车离开。
马车一路狂奔，没有停歇，直直地开到了鬼婆所在的山谷。
还剩下一小段路是马车无法进去的，九爷便抱着江离赶路。
赤松端着花盆紧紧地跟在后面。
山谷还是上次的山谷。
房子也还是上次的房子。
只是这一次，房门紧紧地关着，九爷刚来到，还没敲门。
鬼婆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只能救她一次，你今天来找我也是没用的，我救不了她了，你们回去吧。”
她连门都不开，就摆明了这个问题她确实没法解决。
九爷一动不动，“你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我只要一个答案，告诉我，谁可以救她？”
赤松赶紧将怀里那盆花放了下来。
房子里安静了好一会，鬼婆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来，“我若是知道答案，就不会关门谢客了，回去吧，把你的玫瑰也带回去。”
有些事情，她能提醒一次，能救人一次，却是万万不可破例第二次的。
赤松看着九爷。
九爷抱着孟江离，依旧等在门口，“世人都说你无所不知，我只要个答案，我可以用任何东西作为交换。”
哪怕是他的命。
“九爷，今日不同往日，你在晚月国可是一无所有，回去吧，回到你的大都国去吧。”
鬼婆话音一落，赤松怀里端着的玫瑰瞬间枯萎掉了。
九爷瞥了一眼玫瑰，依旧抱着江离不动。
“你只要开口，我能给的必然会给。”
屋里，鬼婆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看着镜子里长出了几条皱纹的脸，继续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回大都国去吗？”
话音刚落的瞬间，她的脸上，又多了几条肉眼可见的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