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佑突然眼前发黑,口吐鲜血,体内三丹田更是剧痛难忍,好像被自己体内的灵气反噬了。
泥丸宫中灵气肆虐仿佛要头颅都要炸开了,心口绛宫之中灵气凝聚犹如重锤闷在胸口,丹田气海之内灵气沸腾,像是无数的尖刀在搅动。
“啊……”夏天佑发出痛苦的惨叫,用最后的意识对夏文说:“去抓那哑女!”
小仆夏文都被这一口血吓傻了,听到夏天佑的吩咐,立刻本能的去执行。
可当他跑到姜灵雨的房间后,却发现哑女根本就不在,只有姜灵雨在生闷气,他焦急的问:“哑女呢?大人要抓她!”
姜灵雨没好气的说:“干嘛,刚欺负了人家还不过瘾,还要抓过去再欺负吗?”
夏文急得跺脚道:“大人刚才吐血晕死过去了,那哑女可能是奸细,对大人下了黑手,所以才要抓捕她!”
“什么!?”姜灵雨大惊失色,起身就跑,到夏天佑的房间一看,被子上全是鲜红的血,而夏天佑本人则脸色黑紫,昏迷不醒。
“这是怎么了?!”听到动静的王朝马汉也赶了过来,一看这情况皆是大吃一惊。
夏文焦急的说:“大人昏迷之前吩咐抓那哑女,她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她真是奸细?”姜灵雨仍然有些将信将疑。
“她人在哪呢!?”夏文咬牙切齿的说。
“她出门去了,说是要给她爹娘上坟。”姜灵雨仍然不敢置信的样子。
这时候王朝马汉都看明白了,立刻说道:“快去找她,她可能给大人下毒了,她要解药!”
姜灵雨此时终于回过神,知道谁亲使近了,她豁然起身道:“如果真是这贱人干的,我非亲手剁了她的脑袋!”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对方既然已经跑了,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王朝冷静的说:“找固然要找,但不能一棵树上吊死,我和马汉去找这贱人,夏文你守着大人,灵雨你去请大夫来!”
“对对对,先请大夫。”姜灵雨说道。
“不能从这兴元府里找大夫,很多郎中都与那些仙长有勾结的。”王朝说道:“不然那些仙长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病患的信息,然后上门去骗钱呢,而这些家伙对夏大人恨之入骨,所以不能找他们。”
“对,去黄岭县,请白露姑娘来,她医术高超,和我们关系密切,绝不会害大人的!”马汉也跟着说。
众人商议之后,立刻分头行事,而夏天佑正处在痛苦的煎熬中。
不仅身体承受着剧烈的痛苦,精神意识也异常混乱,一会在青楼喝花酒,一会在街头表演魔术,一会在荒山土岭上哭坟,一会在现代医院里看心电监护仪。
随后,画面变了,一切都消失了,他走在一条昏暗的小路上,前面雾气昭昭,身后漆黑一片,只能沿着脚下路的向前走,走着走着,身边出现了影影绰绰的身影,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二目无神,行尸走肉一般向前走。
在他们之中,夏天佑看到了之前的老府尹,看到了那被姜灵雨砍掉脑袋的北宁奸细,这些都是他娘的死人啊!!
此时他才发现,路边原来有个石碑,上面清晰的写着三个大字,黄泉路!
老子这是死了吗?身边还都是以前的敌人,活着的时候生死搏杀,死后却要同路,是在说,人最后都要走这条路,生前的争斗都是虚妄吗?
夏天佑转身就跑,即便身后是一片漆黑,也不愿意向前走。
可就在这时,周围的行尸走肉一起围了上来,一张张狰狞、恐怖、呆滞、阴森的脸,几乎都要贴在他脸上了,所有人挤在一起,簇拥着他不得不往前走。
他想喊,想骂,想打,但却都做不到,开口无声,双脚无力,只能跟着走。
很快高大的城楼出现在眼前,鬼门关三个大字格外惹眼,城门洞开,里面是一片光怪陆离。
夏天佑无力的被簇拥着走进鬼门关,路边有花无叶的彼岸花开得正灿烂,三生石前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有上辈子父母唠叨他好好攒钱,尽快买房结婚,他们还想抱孙子呢。
有这辈子沈小姐挺着大肚子坐在花园中,双手放在肚子上,轻轻的对宝宝说,等你出来爹爹也回来了。
这他妈的……
让人在这种情况下看到这一幕,心中全是眷恋与不舍,一会就算喝十八碗孟婆汤也忘不掉啊!
走过了三生石,登上了望乡台,在这里最后看一眼自己的故乡和亲人,然后登上奈何桥,孟婆就在桥上,这位白发童颜的冥界神祇,正以欢喜之泪,悲痛之泪,冤仇之泪,相思之泪,离别之泪,初生之泪,老死之泪,悔恨之泪,这八种泪水熬汤,容纳了人生百味才能忘记生前过往的孟婆汤。
可是夏天佑不想忘记,家里还有大肚婆正等着自己呢,南川还有个美丽的姑娘等着与自己再相见呢,怎么能忘记呢!?
眼看着被一众阴魂簇拥着到了孟婆身前,看着那热气腾腾忘情水端到了自己眼前。
夏天佑猛然爆发出了无穷的力量,驱散了周围的阴魂,打翻了孟婆汤,一头跳下了奈何桥,掉进了忘川河中。
忘川河河水如血水,一片赤红,河水中有可怕的枯骨正随波逐流,有不甘的厉鬼在奋力挣扎,有冤屈的幽魂在上下沉浮,相传不喝孟婆汤,就只能进入这忘川河中,要在这里飘荡千年才能冲入轮回,还能看到自己的亲人爱人一遍遍的从桥上走过,见面却不识,除非她也不想忘了你而跳下来!
所以这河水中的人,大多都是痴情之人。
就在这时,河水传来了刺骨的冰寒,血肉瞬间在阴寒之中溶解,渗入骨髓,痛彻心扉……
“白姑娘,大人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小仆夏文看着始终在诊脉的医女白露,焦急的问道。
被姜灵雨急匆匆的用快马接来的白露,此时神色凝重,许久才说:“夏大人的气脉被截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