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非常坚定的说出两个字,犹如子弹直接将孟昭毅直接击倒了。
一场考核下来,他没能战胜对手,没被考官认可,现在连太监都不认可,就是等于百姓不认可,挫败感瞬间袭来。
而这边,夏天佑直接让文书当场写公文,任命王炳文为脂银县新任县令,即刻赴任。
将文书递给他,不用他道谢,夏天佑先嘱咐道:“继续坚持你的为官之道,不改初心,坚守原则,心存百姓的人,百姓心中自有你!”
王炳文有种遇到知己感觉,一时间眼眶有些红,想要说些感谢的话,这位年轻的独特的夏大人已经转身走了。
这件事儿,迅速在吏部门口如同引爆一般,传遍了京城各级衙门,公开考核,候选人当面对弈,这是破天荒的,前所未有的,但听了详细过程之后,人们又不得不承认,也是公平的。
满京城的大小官员,不是每个人都有后台,都有关系,也有很多寒门子弟,也有不少王炳文这样真心想为朝廷,为百姓做事儿的人,但也会因为没有背景而遭遇一些不公,所以,对这种公开对弈,众人参与评选的公开公平的方式,他们是非常拥护的。
但是这些那些私相授受,任人唯亲的大佬们来说就太难受了,这等于硬生生的削弱了他们的权力,真要推广起来,以后他们再想要随意扶持,安插就太难了。
所以,当小吏将此事汇报给吏部尚书的时候,他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大嘴巴。
六十多岁的老尚书须发皆白,身材瘦弱,但这一巴掌却打出了巨灵神般的威力,那小吏原地转了两圈才吐血倒下。
“夏天佑!奸诈狡猾,卑鄙无耻!”老尚书愤怒的指天狂骂,他是这种公开考核最大的受害者,官吏选拔,升迁,调动都是他说的算,现在要公开考核,多人参与评审,唯才是用,那他这尚书还有什么用?
同时,给监国太子汇报这种情况的小太监,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大嘴巴。
太子身着龙袍,丰神俊朗,难得一见的大帅哥,和三皇子华彬很像,但又比华彬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和几分霸气。
小太监直接被抽飞了,太子反而冷静下来,坐在龙书案后,手指敲击着桌面,喃喃自语道:“这夏天佑果然厉害,孤才刚刚掌控吏部没多久,他就来这么一手,本以为他会一点点的掌握权并,拉拢人手,没想到他直接釜底抽薪,要彻底改变管理选拔制度,够狠!”
候选人公开对弈,选拔者多人参与,绩优者胜,多人核准。
这是在把权力分散,那些原本没有这么大权力的人自然是一万个愿意,如果这股风气蔓延开来,将会对皇权造成无法想象的冲击。
其实,纵观历史,虽说是君主集权,但真正能乾纲独断的皇帝并没有多少,屈指可数的几位大帝而已,大多数时候皇权与相权,皇权与内阁权力,与臣权,甚至皇权与世家门阀的权力都是相互制衡的,直到满清皇帝将所有人都变成奴才,才有那么几代人真正实现了集权。
所以,当这些主事们获得了这样的参与权,话语权,投票权的时候,他们是绝不肯轻易放出去的,尤其是当绝大多数人都认可这种方式之后,皇权也奈何不得了,到那时就该君主立宪了。
夏天佑趁热打铁,一连三天都在用这种方式铨选候补官员,再通知那些主事,员外郎,他们体会到了能参权和投票权,自然是满心欢喜,无比认同,积极参与了。
而选拔的标准则依旧是能为百姓办实事且有经验的干吏。
皇宫内,老尚书正焦急的对太子说着:“殿下,快想想办法啊,这卑鄙的夏天佑釜底抽薪,这招太缺德了,若真的形成风气,权力分散,我们也就被架空了!”
太子尽管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也很着急,他无奈的说:“这夏天佑拥有刺杀北宁皇帝的实力,孤决不能和他见面。”
尚书更急了,夏天佑是拿着圣旨上任的,他们无法动用强权将他赶走,毕竟大华名义上还是皇帝统治的,更何况朝堂上还有忠于皇帝的宰相等实权人物为他撑腰。
现在太子这边甚至连面都不敢见,总之就是管也管不了,打又打不过,他们除了跟赌气小媳妇一样躲着不见面,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老尚书无奈的说:“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拉拢下级官员分权吗?”
“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身后也有一群人呢,先找个突破口吧。”太子说道。
可就在太子准备用下三滥手段的时候,夏天佑的奏折竟然到了,这让二人很是吃惊,太子小心翼翼的让太监先接过奏折打开看看,这就是叛逆者的日常,谨小慎微,感觉全世界都是敌人,总有歹人要害自己。
太监不识字,将奏折挨页翻了一遍,确定没有异常,这才呈给太子,太子看后,疑惑中又略带惊喜的对吏部尚书说:“他要走,主动提出来,要去地方巡视,检校吏治。”
老尚书也是又惊又喜,道:“左侍郎本就有检校吏治的职责,只是这时候离开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呢?”
“不管他有什么阴谋,都比他在朝堂中枢搞风搞雨要强,鬼知道他之后还会做出什么事儿来,顶着皇帝钦点的名头,让我们无计可施。”太子说道:“而且,我在京城的主要人手都在与太一阁对峙,抽不出人对付他,只要他离开,我就有办法了。”
“那就好,那就好,没有他这个刺猬般的人在,其他人我们还能压服。”老尚书说道。
就在这时,又有书吏来报,一份夏天佑的公文要给尚书大人。
尚书大人也小心翼翼的接过,看过之后,道:“他把安排了很多七品县令,除了这三天用那种公开考核方式选出来的之外,主要是榆平县周围安排了很多他的人,殿下,我批不批?”
“批。”太子果断的说:“他的所有势力都是以他为核心建立起来的,一旦我们将他制服,所以的势力都会土崩瓦解,所以不要在意一时得失,这样做反而还能稳住他。”
“是,殿下说得对。”老尚书当场签字用印,批准了夏天佑这一批安置的七品县令,同时也得到了监国太子批准的外出巡查,整肃吏治。
计划就这样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