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2
“下个月吧,下个月20号后已经能进组，你跟李导商量好后把拍摄行程给我一份。嗯，尽量快,不要拖。”裴明瞻一边同劳哥说明时间,一边把相册分类放好，等跟劳哥电话打完了,他才同赵曜道：“小曜，我下个月要进组了……”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赵曜正在翻着一本相册，熟悉的照片让裴明瞻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拦,“这是我高中时候的事，没什么好看的。”
“裴明瞻,你高中是在我母校就读的？”赵曜按住了他的手,问道：“你是不是有其他事瞒着我,你上次跟我说你高中是在h市读的……”
裴明瞻见他认真的模样，无奈道：“你眼睛怎么这么亮啊，这你都能认出来是你母校？”
赵曜微微一顿：“我们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吗？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看？”
“那时候你又不认识我,给你看那些还不如把我小时候的照片给你看。”裴明瞻见他实在对这件事在意,就从一旁还没整理的箱子里拿出另外一本相册来，然后摊开在赵曜面前,“你看看这个。”
裴明瞻新拿出来的照片就是他初中母校的照片,那时候他们学校是s市第一中学,分初中部跟高中部。两个学部的校服是分开的,高中部的制服是黑白色，而他们初中部的制服是蓝白色,赵曜高一的时候因为家庭原因并没有在原学校就读,但因为初中班级里的同学总对高中部向往,所以他也就对高中部的校服印象颇深。
他读初中那会，裴明瞻应该是高中。
赵曜对初中的记忆是少之又少，对于他来说，读书生活无疑是为了完成书面上的成绩而留校就读，课本里的东西比之家庭教师教的东西如隔天地，所以他留在学校的时间其实只有上课事情，比之其他学生住宿，他下课就有王叔来接，从来不会在学校耽误太多时间。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到，要是当初他在学校多留一段时间，是不是就能提早认识裴明瞻了。
“你那时候来我们学校读书了？”赵曜看着裴明瞻，为什么裴明瞻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他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没有，就是那时候有其他原因做交换，所以到你们学习读过一段时间，主要是为了比赛，大概留了半个来月。”裴明瞻翻开照片给他看，“制服是当时老师给的，也就穿了两三回，没拍多少照片，大多数都在这边了。”
“你那时候认识我吗？”赵曜微微一顿。
裴明瞻笑了笑：“怎么会不认识你？初中部的小天才，你的迷妹迷弟可以排到校门口去，我就算没见过你，也听到过你的名号。”
“我没那么受欢迎。”赵曜说完微微一怔，“也就是说那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我了，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平白无故去找你，然后跟你说‘赵曜，我是你小时候认识的邻居哥哥’？这样吗？”裴明瞻道：“那我要跟你这么说，那我们就真的是点头之交了。”
以当时赵曜那种疏远性子，他留在学校交换的时间又没几天，还没把人暖热，估计就要回h市去。
“好了好了。”裴明瞻把东西收起来，“跟你说正事，我下个月要进组拍摄了。”
赵曜还在看着照片，闻言一顿：“这么快？”
他们才搬来新家没多久，裴明瞻拍戏就意味着两人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是啊。”裴明瞻笑道：“所以赵总，我们就赶紧把这些东西整理好，然后多陪男朋友一会，下个月就见不着我了。”
赵曜依依不舍把相册放下，转而收拾其他东西，“那我们把这收拾完吧。”
-*
晚上赵曜洗完澡回卧室的时候，就看到裴明瞻坐在电脑面前同其他人发消息，他凑近一看发现是微博群聊，他还没看就知道裴明瞻是在做什么。
两人自从公开后就去国外旅游一段时间，也没空搭理网上后续的言论，而裴明瞻工作室那边也要求裴明瞻收收心先别在网上大肆宣扬，裴明瞻点点头答应了，确实也没在网上秀恩爱。
然而他自己开了个微博小号，混进赵曜的粉丝群里。
这件事赵曜也是上个月才知道的，因为他偶尔会看到裴明瞻上微博，但是他的小号却没上线的痕迹，不难猜出裴明瞻这人开小号了。赵曜知道自家男朋友爱秀恩爱这个习惯改不了，也仍由他去，只是有一次，裴明瞻的小号跟赵齐真起了冲突，赵曜才知道赵齐真跟裴明瞻在网上不共戴天。
这个解释还是姚白给他解释的，还特意给他科普了什么叫唯粉，什么叫cp粉。
赵粉中其实唯粉也不太唯，大多数粉丝只关注赵曜跟他的事业，再加上他跟裴明瞻好长时间没露面，感情生活的讨论也就没那么多。某次，裴明瞻在群内跟一个大粉争论起来，原因大概也很简单，就是裴明瞻是cp粉，而该大粉是唯粉。
而这个大粉是赵齐真小号。
主要是这人说话的口吻以及对某些问题的观点过于贴近真实，被赵曜的团队注意到，于是私底下查了一遍，才知道这人就是赵齐真。
赵齐真自从白成雪入狱后就变了个人，也不在吊儿郎当整天惹事，反倒是安心完成学业，课余时间到公司帮忙。
他接触的事务也不再是以前那些项目，而是跟普通的入职员工一样从基层做起，赵曜初听说这个事的时候还有点意外，因为赵齐真原来的性格真不像是会改头换面，可久而久之他不得不承认赵齐真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以前白成雪还在的时候，赵齐真隔三差五就给他找麻烦，而最近不知道怎的，反倒在网上给他做起宣传来。因为赵齐真小号的事，他也就让晖华公关那边也多注意这个号，但近期赵曜去公司开会的时候，陈系说赵齐真老给他们官博点赞，还时不时转发微博。
赵曜没弄明白赵齐真怎么就突然开小号混进他的粉丝群，还给他转发宣传，再让人打电话去询问的时候，赵齐真却咬死说网上那人不是他。对于赵齐真这种有点毛病的小孩，赵曜也没功夫去理他，只是让团队盯着点，也就没再搭理这件事。
赵曜：“我去趟书房，书没带过来。”
裴明瞻点了点头，目光还是放在手机上。
赵曜去书房路上的时候遇到王叔，后者正拿着好几本相册打算去书房，见赵曜过来就道：“刚刚想起来件事，郑家那边托人送来的几本相册，白天你们整理的时候我忘记拿给你们了。”
两人进了书房，赵曜在桌面上找到白天他看一半的书，还发现桌上落下了一个钱包。
赵曜见过裴明瞻拿这个钱包，估计是白天收东西的时候落这的，他伸手拿的时候只抓了钱包的边缘，拿起来的时候正巧看到钱包内的透明夹层。
夹层里放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是他的私人电话。
赵曜微微一顿，稍稍伸手把那张纸条抽出来，结果就看到压在纸条下边的照片。
下边压着几张照片，放在最顶上的照片就是两人小时候的合照，这张照片赵曜在郑家的相册里见过，是他穿戏服闹别扭那段时间的照片，没想到裴明瞻也保存了一张，还塞在钱包里。
他拿开这张照片后，就看到底下夹着的另一张照片。
“少爷，你找到书了吗？”王叔见自家少爷站在书桌前没动，于是走近一看，发现他正拿着一张小照片在看。
照片里是一个穿着蓝白制服的少年，少年从容地站在演讲台前，直视前方的目光里充满坚定与自信，背景是英文幕景。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英文演讲的舞台。
王叔微微一顿，“这不是少爷你初中的照片吗？”
他照顾赵曜这么些年，赵曜哪个时期的模样他没见过，照片上熟悉的少年正是赵曜。
“这张照片，是我初中演讲的事吧？”赵曜微微皱眉。
王叔看到这张照片其实也颇为意外，当时赵家正好出了事，老董事长商场上的劲敌对赵家多方针对，连着赵家人都不太安全。这场演讲到场的人很少，后来自家少爷虽然拿了金奖，但是在比赛结束后就离开了，甚至连颁奖典礼都没参加。
“少爷是从哪里找出来这张照片的？”王叔当时为了保护赵曜的安全，也没来得及拍几张照片留念，按照他的记忆，家里应该是没有这场演讲的照片才对。
“这是裴明瞻拍的。”赵曜微微失笑，这张照片的像素并不高，甚至有些影像已经有点糊了，看得出来是手机拍后来才洗出来的。原来裴明瞻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见到他了，还偷偷拍了照片，可为什么不主动去找他呢。
赵曜微微一顿：“我不太记得当时的事了，就只记得这是个比赛。”
“这照片挺难得的，没想到裴先生当初还去过你的母校。”王叔想了想道：“家里没这个时间的照片，当时少爷您都没来得及参加颁奖典礼就回家了，后来赵先生考虑到安全问题，跟学校请假了半个月。”
“半个月？”赵曜一顿：“后来我没去学校了？”
“是的。”王叔说完见赵曜的脸色不太好，于是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赵曜微微垂目，正想把照片收进去，就看到照片背面劲道有力的字迹写着一句话
他见状一怔，指腹不经意擦过那照片背部，能感受到字迹微凹的纹路。
“少爷，怎么了？”王叔见赵曜不说话，又多问了一句。
“没事，我先回去了。”赵曜把钱包合上，快步地走出书房。
王叔还留在原地，看到自家少爷原先想拿的书还放在桌面上，心里有些奇怪，他少爷过来书房这边不就是为了拿书吗，怎么书都忘拿了？
赵曜离开书房后在二楼的小客厅里坐了好一会，手里的钱包似乎异常烫手，让他不经意回想起以前的时光，如果当初他没有在演讲后离开，会不会早一点认识裴明瞻，如果当初他没有请假在家，会不会早就跟裴明瞻交上朋友。
时间太久远了，他甚至想不起来裴明瞻大概是在哪个时间段来到他的学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裴明瞻就在默默关注着他。
赵曜又打开钱包看着照片，心中思绪很乱。
坐了好一会，他才摸出手机来，打开了手机微博，从账号列表那找到很久没上线的微博账号。
-*
裴明瞻玩完手机的时候发现赵曜去书房拿书已经有好一会没回来了，他只好放下手机出去找人，结果刚走出房间不久就看到客厅那边坐着个人。
客厅里的电视并没有打开，赵曜坐在那里安安静静，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怎么不回屋里坐？”裴明瞻走到赵曜身边，然后看到他身前桌面上放着个钱包。
钱包看起来有些老旧了，裴明瞻一眼就认出来这钱包是他的，他微微一顿，继而看向赵曜，“怎么了？看到里边的东西了？”
见他过来了，赵曜把手机放下，点了点头，“我看到有张小纸条。”
“那是去年的事了，当时劳哥以为我想结交你，于是就给我找来你的联系电话。”裴明瞻坐在赵曜的旁边，而后道：“不过我没有加你。”
“为什么？”赵曜看他。
裴明瞻继续道：“我觉得没必要，因为那时候我才跟你见了不到两次，不过后来去剧组的时候，我们不就主动加上好友了吗，你还给我推荐了医生，说要我保持良好作息。”
赵曜回想起来，原来是那段时间的事，他微微一顿，没继续往下说。
“不继续问了？”裴明瞻笑着看他。
赵曜稍稍一停，“我看到里边还有张照片，是我初中时期的照片，你当时是不是……”
“没有，我就是看某人长得好看，所以才拍了照片。”裴明瞻微微伸手把人揽在怀里，“然后现在这个好看的人被我追到手了。”
赵曜稍稍失笑：“我觉得我这辈子很幸运。”
“因为遇见我吗？”裴明瞻察觉到赵曜情绪的起伏，他微微抵着赵曜的额间。
两人靠得极近，稍显混乱的鼻息交汇着，赵曜抬眸便能看到裴明瞻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眼里通透明亮，满目真情，他没忍住，于是攀着裴明瞻的肩膀便向上吻去。
“嗯。”
……
夜里注定不平静。
裴明瞻不是很想提以前的事，也不是说两人的过往不够美好，而是一想起两人错过的这些年，他便觉得珍惜现场比再多的回忆都重要。所以当年认识与否其实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能在一起遇见他，也如愿以偿地与他在一起。
时间渐久，等到赵曜睡着以后。
裴明瞻才有机会去捞震动许久的手机，手机页面上是助理乐乐打来的近10个电话。
后边电话就没打了，转而换成短信提醒，让他看到留言回个消息。
他微微一顿，回想起刚刚在客厅里看到赵曜的情景，于是拿起手机上网看情况。
小号上线的时候，消息列表有好几个@，裴明瞻这段时间玩小号上瘾，经常上线就看到其他粉丝给他分享一些新鲜物料，但他的注意力不在这个分享上，而是他的特别关注更新了消息。
@一个小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裴明瞻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稍稍一顿，偏头看向熟睡中的赵曜，继而失笑道：“原来照片背面也看到了？”
这句话是他写在照片后面的话，也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是有喜欢的人。
那人光彩夺目，让人见之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