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怀疑“剑生”的德鲁弗林格,表明身份的朱力欧见只有露易丝露出震惊之色,心中诧异。
蒂法妮娅不惊讶可以理解,毕竟关于虚无的事情,她都是从秦时然那里听来的,对此也只是一种“哦…原来如此”的懵懂心态,并不会觉得自己是虚无使用者这一点很了不起。
秦时然则是一脸淡然地回了一声“哦”,就没有下文了,让朱力欧感觉有些挫败,他本来还期待秦时然的反应会很大,没想到会这么……平淡,就好像自己只是问了一句“吃了吗”这么简单的话。
维特里奥教皇心里也有些意外秦时然的淡定,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收起亲和的笑容,严肃道:“我今天召集诸位,是想请你们协助我,从精灵手中夺回‘圣地’。”
夺回圣地,这在《始祖的祈祷书》前言中有提及,始祖“布利弥尔”嘱托后世的虚无使用者,要以夺回圣地为己任,而大陆上的人类也将这当作始祖“布利弥尔”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任务,千百年来,人类各国多次联合向精灵族进军,就是为了达成这个无上光荣的成就。
维特里奥教皇缓缓叙述他的想法,听到最后,露易丝忍不住提出质疑:“您是要用我们的力量向精灵发起战争,这和『雷空·圭斯塔』有什么区别?”
“不,是‘交涉’,让我们与精灵站在平等的高度进行交涉,让他们归还圣地。”
维特里奥教皇微笑着说道,秦时然心中冷笑,好一个“交涉”,不愧是宗教头头,很擅长进行语言修饰。
这就和佛教一样,主张慈悲为怀,不犯杀戒,但是到了真的杀人时,又来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敷衍过去了,最终解释权永远是在这些自作清高的伪善者。
紧接着,维特里奥教皇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夺回圣地的必要性,什么人类之所以内斗不止,就是缺乏统一的信仰,夺回圣地即可让信仰统一,杜绝内斗,什么我等继承了始祖的力量,就要齐心协力去实现始祖留给我们的光荣使命……
归根结底就一个意思:身为虚无使用者的露易丝和蒂法妮娅,有义务协助他一起完成“夺回圣地”的使命。
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但也并非没有道理,享受权利的同时,也要承担相应的义务,继承了始祖的“虚无”,那就要完成始祖的任务。
露易丝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全大陆的人类自幼就树立了“始祖至高无上”的观念,对于始祖的言论深信不疑,因此露易丝并不会抗拒她的“使命”,只是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看向安丽埃塔,安丽埃塔面无异色,显然也是赞同维特里奥教皇的想法。
说实话,这让露易丝对安丽埃塔更失望了,这位曾经的挚友,如今让她感到越来越陌生,那双曾经饱含亲近的双眼,如今充斥着更多的冷淡。
“那个…我可以说句话吗?”
蒂法妮娅怯生生地举起手,犹如一只初生的小鹿,维特里奥教皇和颜悦色道:“当然可以,蒂法妮娅小姐,你我同为始祖的后裔,就是超越血缘的家人,在我面前,你可以畅所欲言。”
维特里奥教皇的亲切并没有让蒂法妮娅变得自然,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不知是不是错觉,维特里奥教皇给她的感觉……有点虚假,他的眼中没有任何亲近之意,而是一种无欲无求的淡漠。
“你是要我…去和母亲的同胞争斗吗?”
蒂法妮娅鼓起勇气,问道。
尽管精灵族不会承认她,但她身上依旧拥有一半的精灵血统,让她去和母亲的同胞为敌,蒂法妮娅感到罪恶。
维特里奥教皇摇了摇头,义正言辞道:“你误会了,我们只是争取一个谈判的机会,让精灵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与我们交谈,在此之前,需要圣战,为我们取得平等交流的话语权。”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无非就是以武力征服精灵,逼迫他们交还圣地,装饰得再好听,还是这么个意思。
蒂法妮娅沉默下来,脸上泛起一抹苦涩,伤感地说道:“虽然有很多事情,我还不能理解,但如果我的力量能帮得上忙,那我愿意贡献一份力。”
“很高兴你有这个觉悟,我的同胞。”
维特里奥教皇欣慰地点了点头。
“那戈里亚那边呢?”
秦时然讥笑道:“相信你也知道了吧,第四名虚无使用者,就是戈里亚那位‘无能王’,以他的个性,肯定不会协助你夺取圣地。”
上次营救塔巴莎,也让秦时然知道了神之头脑“密斯尼特尼伦”——雪菲尔的主人就是塔巴莎的大伯,戈里亚现任的国王,据说没有任何魔法才能,在民间被戏称是“无能王”,但他的野心和狠厉,非常符合帝王的标准——面对更出色的亲弟弟,他毫不在乎兄弟情,将亲弟弟杀掉。
维特里奥教皇波澜不惊道:“关于戈里亚王,我已有计划,三天后就是我即位三周年的纪念仪式,我邀请了戈里亚王出席,当然,不管他来不来,我已经将我们三位虚无使用者聚集于此的消息传过去了,以他的野心,必定会派人前来破坏。”
戈里亚王自身也是虚无使用者,很清楚虚无使用者的力量有多强大,他的野心,注定了绝无合作的可能性,而他也不能容许另外三个虚无使用者联合起来。
维特里奥教皇的想法,就是处理戈里亚王这个不安定因素,他需要的是合作伙伴,不是随时可能暗算他的野心家,不管最后是软禁或是其他,都不能继续放任戈里亚王胡作非为。
因此,在向精灵宣战之前,首先要拿下戈里亚王与雪菲尔这对虚无搭档,而三天后的纪念仪式,就是引诱戈里亚袭来的陷阱,秦时然、露易丝和蒂法妮娅等人的任务,就是与罗马尼亚的圣骑士一起加入战争,活捉雪菲尔。
……
晚餐过后,朱力欧带领秦时然来到大圣堂的地下室,环境很阴暗潮湿,就靠一根火把照明,四周阴森森的氛围令人不寒而栗。
“就是这里了,唔…已经完全生锈了,伤脑筋……”朱力欧看着眼前锈迹斑斑的铁门,朝着秦时然笑了笑,“你和我一起推开这扇门吧,我一个人不够力气。”
秦时然瞥了朱力欧一眼,先是用【灵视】透过铁门侦查里面的情况,随后挑了挑眉,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抬脚用力一踹,直接踹开生锈的铁门,看得朱力欧一阵瞠目结舌。
铁门后是一个非常空旷的房间,大概两百多平方,屋内一片漆黑,但在开启【灵视】的秦时然眼中并无影响,朱力欧沿着墙壁,为装在墙上的油灯添上新油,然后用火把一一点亮,让整个房间笼罩在灯火之中,照亮房间里的事物。
数十支枪械摆放在架子上,有一些已经坏了,但大部分还是完好无损,从型号可以辨认出不同年代,有些是近代的,有些是现代。
除了枪械,还有剑、刀、长枪、弩等等冷兵器,样式都是有别于这个世界,在摆放武器的架子旁边,还放着火箭筒、导弹发射器和喷气机的零碎部件,都是已经报废了。
而在房间的深处,放着一个大家伙,被油布盖着,将油布揭下来,展现出来的,是一辆德国虎式坦克,被施加了【固化】,让它看上去还保养得很好。
“这些都是我们在‘圣地’发现,暗中运送回来的,它们都是从你的世界流落到这边,对,我们知道你是异界人。”
朱力欧用高深莫测的语气说道,然而秦时然依旧是一副漫不关心的样子,让朱力欧有些尴尬,咳了两声,郑重其事道:“刚达鲁夫,我的兄弟,这些都是属于你的武器。”
闻言,秦时然露出古怪之色,看着严肃的朱力欧,秦时然很想说,他看不上这些破烂,若有需要,他分分钟拿出一颗核弹,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世界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