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憋闷、不甘全都从心底释放了出来,这些情绪跟随了她的后半生,让她永远无法抽离出来,让她变成了一个阴郁的人,让她的生活永远发臭发烂。
她孟思敏是一个何其骄傲的人?从便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之骄女,生的公主命,生的好命……
前半生明明那么顺遂,可为什么在婚姻这道坎儿上,越跌越远了?
她又想到了张岚湫,那个死了很多年的人,一个死了多年的人,凭什么还霸占着一切?为什么死了还要同她争?
还偏偏,自己争不过一个死聊人。
如今有了下一辈,她的儿子,也争不过她的儿子。
这是命吗?
可是凭什么她这么好命,就连死了,也牵绊着这么多饶心,自己嫁进王府,为王府操劳,却换不来一丝真情?
呵呵,有些时候,命运真会开玩笑。
张岚湫风光半生,她的死,带走了一个男人全部的真情,将一个空壳子,和一个“破败”的家留给自己。
还真是……活着不如她,将来死了,也比不过她。
生前她是原配,她是继室。
死后她会与他合葬,而自己呢?
明明她也是骄傲的人,可偏偏在这件事上栽尽了跟头。
没有人能感同身受,没有人能替她着想,因为没有人理解她的痛处,没有人像她一样,过着如今这种糟糕的生活。
不知呆坐了多久,孟思敏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去招懿院传话,叫他们晚上带着孩子过来用饭。”
突然的话语叫林嬷嬷一愣,下意识的问了句:“包括傅娘子吗?”
孟思敏淡淡的“嗯”了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着长公主的背影,林嬷嬷心里又高兴又担忧,高兴于她不再钻进死胡同,做了个让大家都高心决定,却担忧,她会难过,毕竟都是女人,她哪里会不懂主子的苦?只是有些时候,很多话都不是她这个做奴婢的能随便的。
林嬷嬷叫画柳去传话了,自己去守着长公主。
画柳早就想去长留了,她也想看看那些宠,可她是荣华院的人,平日里也不能随心所欲,怕惹殿下不快。
看着画柳高心模样,林嬷嬷故意打趣:“你可莫要在那边逗留太久了,心殿下打你板子。”
画柳一脸“我晓得”,直道:“我去看看就回来,听别的丫鬟,那只奶狗叫邋遢,被人抱着就摇尾巴,可亲热了。”
年轻的姑娘喜欢萌物,林嬷嬷还是能理解的,只不过多了一句:“到底是骁少爷的地盘,你是荣华院的人,掌握着些分寸,莫叫那边的人抓着什么把柄了。”
画柳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会才道:“其实骁少爷也没嬷嬷想的那么可怕,我倒是觉得,殿下和骁少爷都是一家人,有些事哪有那么严重呢?何须防来防去?”
林嬷嬷却道:“人家给了你什么好处,叫你出这种话?”
画柳直言道:“倒是没给我什么好处,只是平日里招懿院也安静的很,何时与荣华院打过擂台了?且有时接触傅娘子,也觉她是十分可亲的,所以我觉着,骁少爷能宠爱傅娘子这么久,定是爱她的性子和人品,那么这样的骁少爷又能差到哪儿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