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动作没那么敏捷了,好几次都让小乘躲了过去,姜舜骁也是第一次发现,小乘滑不溜秋像泥鳅一样,跑的倒是挺快的,叫他抓不住,出不了气。
小乘满脸哭相,见主子醉了酒要和自己算账,别提多憋屈了,捂着被踢了两脚的屁股,心里苦哈哈的。
姜舜骁喘着粗气,见逮不着他,也歇了气,摆了摆手,道:“滚下去!”
得了话,小乘转身就跑,生怕晚一秒又要挨揍。
姜舜骁方才动作了一会儿,再加上喝了烈酒,此刻脑子嗡嗡作响,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两口气,再一睁眼,见门关着,便转身进了里屋,往床上一倒,蹬掉了鞋子,一个翻身,躺进了被子里,他深吸了两口气,蹙着眉头借着醉酒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时,头痛欲裂,昨夜太过轻狂,好像撞到了头。
他木着脸从床上坐了起来,呆滞了一会儿,又想到今日无事,可以睡个大早,便又躺了下去,手下意识的朝里摸,却摸到了一手清凉,这才让他的瞌睡跑了一半儿去。
他睁开眼,平躺着看着顶面,沉沉的吐了口气。
心里不由得在想,这天底下,有几个大老爷们儿会像自己似的,早上睡醒了,连媳妇儿都摸不着,这都遭的什么罪呀?
……
容仪这一夜也没睡好,一入梦里,就能梦到孩子哭闹的样子,心里难受,难免睡得不安稳。
用轻妆遮住了疲态,又换了一身端庄的衣裳,看着镜中整备完好的自己,容仪对自己做了个鬼脸,讨了一个好心情。
一大早,朱苓毓也过来了,虽然她也上了妆,可容仪也看出来,她这一夜,好像也睡得不安稳。
便问了一句:“可是昨天的事吓着你了?我瞧你脸色不太好。”
朱苓毓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说道:“没……我只是,只是起太早了,你呢?”
容仪没有避讳,言道:“睡得不太好,梦里总是梦到孩子们,对我哭闹,要我抱抱。”
朱苓毓沉下一口气,随即道:“少爷小姐们年纪还小,难免离不得母亲。”
容仪“嗯”了一声,说:“不过,这些东西总要慢慢适应的,我能陪他们小,总不能陪他们老,等他们再些大一些,自己成家立业了,或许便要想着分府别住,到那时,就不需要我了。”
朱苓毓看着她,问了句:“若真到了那一天,府中的小姐嫁了人,少爷娶了妻,要分出去单独立院,你也愿意吗?”
容仪想了想,说:“若想说好听一点,那便是愿意,可是现在问我那么久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我当然是希望孩子们能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可等他们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了,若是一直陪在我身边,反而不现实,不说成成,就说两个女儿,以后长大总是要嫁人的,我便是在不舍,也不能将她们一直留在身边,不许她们嫁人哪。”
朱苓毓笑了笑,说:“也是有办法的,你若是真的不舍,招上门女婿好了,王府这么大的家业,不愁招不到上门女婿的。”
容仪听后,笑着摇了摇头,说:“招赘婿也不见得是好事,我更希望我的女儿嫁给一个有实力的男儿,并非是要家世一定要匹配,但也一定不能委屈了她们。”
诚然,若是家中只有一个独女,招赘婿也是可行的,可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来说,反而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一个处处都需要帮扶的人,两厢实力相差太大,日后总是会生怨怼。
朱苓毓了然,道:“不过现在说这些确实也太早了,你也不用为此忧心。”
容仪莞尔,默默不语。
末后,用过了早饭,打了声招呼后,容仪与朱苓毓离开郭府,这次出门,带的人更多了一些,都隐在暗处,默默守护。
这次,她们要去的是掬艾庄,拜访袁老。
掬艾庄离县城主街较远,甚至还要去上半山腰,昨夜得知她们今日要去掬艾庄,郭之乡还给了她们一块牌子,上面刻着一个大写的“郭”字,她们这才知道,原来上掬艾庄的路,都被守着,里面的人可以出来,外面的人却不是轻易就能进去的。
而守着那里的人,便是郭之乡安排的,据说,也是袁老特意吩咐的。
他似乎早就预到,若是自己长时间不下山,必然会有人要来拜访,为了不被打扰,他才让郭之乡堵住了上山的路。
可当容仪问郭之乡这是为什么时,郭之乡却回答不出,只言道是袁老吩咐。
还直言说,若不是安宁王与袁老是挚友这层关系在,他也不会放容仪她们去掬艾庄去。
容仪好一阵无语,看着眼前这个憨厚老实,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县长大人,头一次知道,“人不可貌相”还可以这么用。
从一开始见到他到现在,郭之乡在自己面前的形象便是一个很温厚,很敬重自己的人,可原来,他也不会永远听之任之,一旦有什么事超出了底线,他也不会轻易的答应,哪怕自己奉圣命而来,也不好使。
再看他,便觉得真有意思了,看似平静的曲沙县,并没有那么平静,看似醇厚的县长大人,也是只老狐狸。
这样小的一个地方,处处是秘密,处处都捉摸不透,看来此番自己到这里来,一点儿也没有错。
这里若是深入挖掘,或许会探到更多的秘密来。
越是有挑战,越让容仪感到兴奋。
马车微微的颠簸着,她微微的笑着,等行到路口时,果然有人拦路,容仪一言不发,只将令牌递了出去,外面的人接住看了一眼,似有些迟疑,道:“敢问这令牌,贵人是从哪儿得来的?”
容仪听后笑了一声,隔着窗帘回道:“果真是敢问,这样的令牌,除了县长大人以外,还能从哪儿得来?”
“可……我们并没有接到消息。”
果然是谨慎,容仪沉了口气,说:“见牌如见人,你若在此处拦住我,我就要怀疑,你是有意想刁难我了?也罢,我可以在这里等,等你去请示,只是耽误了时间,你看你是否赔的起。”
话音落下,外面的人更加迟疑了,顿默了几秒后,才放了行。
“贵人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