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场雪,京城银装素裹。
京城四合院,中庭之中一树梅花染雪,风从一侧吹动花枝轻颤坠落。
簌簌梅花坠落而下形成梅花雨,云渊坐在轮椅上,双腿盖着一条薄毯。凌风将人从屋内推出,站在身后将人守着。
云渊倚靠再轮椅上,手中翻动着凌风此前调查的资料。
资料上的名字正是温言。
而手中文件厚厚一叠,正是她这十几年的经历。
“昨夜刚刚下了雪,我要不送您回屋再看?”
看着云渊苍白的脸色以及蹙紧的眉头,凌风出声劝着。
然而云渊却是抬手制止了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点着上面的信息资料出了声,“这上面说的可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那可真该死。”
云渊眸中滑过了一抹厉色,握着轮椅把手紧紧的攥着。
“温家到底都在利用她,就那么死了,还真是可惜。”
“可……我们要找的东西还是没发现。”
云渊眸中含了一抹复杂深意,“不急,既然人已经找到了,跟着她,总能找到。”他声音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冲着身后立着的凌风再次开口,“你之前说她在叶城的时候失忆了,怎么回事?”
凌风沉默了一会,方才解释出声,“听闻是用了陆家那个新研制出来的药。”
“陆家?她怎么会接触到陆家人?”
“是喻成州,喻家与陆家有所渊源,陆廷为了还了这个人情就帮了他。”
云渊突然没了声音,他沉默了半晌,方才出声,“可有解药?陆家怎么说?”
“陆家那边说……”
“您不能进去,您真的不能进去!”
吵杂的喧闹声从门外响起,凌风的话被打断,云渊顺着声音来处看了过去,就看见众人追着一个男人小跑进来。
那个走在最前方,步伐稳健的男人,穿了一件极为普通的米白色毛衫,外罩了一件黑色大衣,简简单单的一身休闲装,却一点都没压制住对方那由里自外散发着的贵气。
他身材修长挺拔,从远处走来之时,好看的凤眸中,敛藏着一股子薄冷,尤其是视线在落在云渊身上后,那张英俊的脸更是多了几分冷冽。
云渊却是依靠着身后轮椅,收了刚刚面上的复杂神色,似笑非笑的将来人看着。
“听闻沈总回了京城数日,拒了所有世家的邀请,今日倒是有空来了我这寒舍。”
来人正是沈栋,他脚步停到廊下,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云渊冲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那些原本跟着他进来的人一个二个都恭敬退下。
凌风将沈栋看了一眼,随后低下头去,“我也先出去了。”
云渊点了点头,然而凌风迈步离开经过廊下沈栋身边的时候,却是被沈栋伸出手臂给一把拦了下来。
“沈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凌风低头看着拦在身前的手臂,询问出声。
而沈栋却是撇了他一眼,声音浸着冷。
“你留下。”
“我……”
“凌风。”
在云渊出声后,凌风到底是压下了心头不悦,向后退了一步,退回到云渊身边站定。
沈栋迈步走到云渊跟前,居高临下将人看着,面上冷淡至极,“云溪湾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日在他听见云溪湾三个字之后,他就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阴差阳错?
云渊看着沈栋,淡笑出声,“所以今天沈总跑来是为了质问我?”
“所谓的失踪就只是骗局。”沈栋攥紧了垂落在身侧的手,眸色裹了一层寒霜,“可我没想到你们竟然会拿云溪湾去堵,那可是……”
他压下了剩余半句话,看向一旁的凌风,“二十年前,温家别墅,你为什么在那?”
冷不丁的问话,让凌风面色一沉,随后他才想起沈栋口中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云渊也皱紧了眉头看向凌风,“二十年前,你去过温家?”
“当时家主让我去查温流……”
云渊面色一沉,“所以,其实一开始,父亲就知道……咳咳……就知道……”
“呵。”
沈栋将两个人看了一眼,面上更冷,“原本以为你们知道什么,现在看在怕也只是一颗棋子。”
他声音一顿转过身去,“既然如此没有能力,那以后就离她远一点。”
“咳咳……你知道这不可能……她是……”
沈栋没有转身,背对着两个人而站,声音比地上的雪更冷,也更无情,“我不管她是谁,二十年前你们把人弄丢了,现如今也休想这个束缚她。”
他声音一顿,随后再次出声,“从今往后,如果不是她自愿,这里她永远也不会回了。”
“那如果是她自愿呢?”
听着云渊喊出声,沈栋轻嗤出声,“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没有你们,我一样可以护她一世安稳。”
“咳咳……沈……”
“我现在就去把人带回来。”
云渊将手放在唇畔,剧烈的咳了两声,“回来,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
……
京城竟望路临海院5号,图书馆。
得到地址之后,温言一大早就赶到了这里,站在图书馆面前,将包中的那张图片拿出来放在眼前,同面前的图书馆做了一番对比。
“果然,样子差不多。看来是真的改了外观。”
温言将图片放在怀包中,又将包中的钥匙摸出来低头看了看。
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这把钥匙应该就是开这里的锁。
想到此,温言不再犹豫,迈开步子朝着图书馆走去。
“请出示您的证件。”
温言将身份证掏出来给人看了一眼,随后又将预约的信息拿给对方看。
“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了。”
温言点了点头,正准备进,就听见门卫再次出声,“帝江图书馆内资料机密,资料均不允许带走以及拍照明白吗?”
“好,我知道了。”
看来果真如郭大年说的那样,这里,因为情况特殊,看守就变得异常严格。
温言将出入证塞进包里,迈步朝着里面找去。
她走到门口前台,看着前台小妹问出声来,“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储存柜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
没有?难道这个钥匙不是开柜子的吗?
温言只好作罢,朝着图书馆内走去。
今日恰逢工作日,图书馆内几乎没什么人,温言在文献处逛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后,就朝着搂上走去,二楼放着的是典藏书籍。八壹中文網
这层零零星星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学者坐在台灯这下写着东西。
越过层层书架,温言突然发现这层尽头有个小门。
她挑了挑眉,径直走了过去。
她站在门前正准备抬手去开门,身后冷不丁的突然响起一个极为低沉的声音,“你这是做什么呢?”
温言被吓了一跳,拍着胸脯回过头去看,就看见一个老大爷正佝偻着脊背看着她。
“我想进去看看。”
难道……这里不能进吗?
温言这么个心思还没转动完,就听见那老大爷哼了一声,越过她坐在了门旁放着的椅子上,“进门排队。”
听老大爷这么意说,温言反倒是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这里也是可以进去的。
她朝着后面看了一眼,就看见一个老花镜的奶奶跟着走上前,将什么东西递给了老大爷。
温言侧着头朝着那看了一眼,就看见老大爷将手里接到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拿起一旁的钢笔,正对照着笔上数字写着什么东西。
而那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把小巧玲珑的钥匙。
温言赶忙将自己的钥匙掏出来,放在手中摩挲了一番。
拇指摸到上面的胶条看着上面的数字,露出了一抹了然。
待前面的人进到门内,温言走上前去,将手中的钥匙递给老大爷。
老大爷拿过温言这钥匙后,透过他那老花镜朝着温言看了一眼。
这么一个眼神看的温言心里毛毛的,她看着老大爷有些不确定的问出声来,“这个钥匙……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
老大爷将钥匙放在桌子上,拿起笔后再次开口,“这份档案已经存在这里很久了,我只是没想到再次来的人,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温言皱了皱眉头,深思一动,“那您还记得之前来这里存的人是谁吗?”
老大爷听了这话轻嗤了一声,“多少年了这我哪记得清楚。”
老大爷将钥匙又递给温言,“你拿着钥匙去左手边第八排的架子上找。”
“多谢。”
温言推开小门而入,没想到门内空间竟然非常大。内一圈墙壁之上竟然镶嵌的全部都是小隔间,一个小隔间内放着一个或者几个档案。
温言找到刚刚老大爷同他说的位置,却发现档案有些高。
她只好将一旁的扶梯搬到跟前放好,踩着扶梯慢慢上去。
左手边第八排的架子上有些特殊,架子上放着竟然不是档案袋子,竟然是一个木方盒子。
她朝着一旁看了一眼,发现高处的隔间竟然放着的都是一个带锁的盒子。
难不成,下面的档案因为机密性或者重要性不太大所以并没有拿箱子封存,而上面因为内容太过机密,所以都用了箱子,还都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