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府离开的时候,温悠悠整个人都晕乎乎,轻飘飘的,如同脚踩在棉花上。
她靠在马车壁上,一双水润的杏眸睁得大大的,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她眼尾发红,似是刚哭过。
林雎的表情看上去也很奇怪,又纠结又尴尬,但是眼眸深处却藏着餍足。
过了会儿,马车开始走小路,平坦的路途变得颠簸了起来。
林雎连忙伸出右手,护在温悠悠脑后,防止她撞上马车内壁。
他跟她离得极近,几乎把她拥在自己怀里。
“对不起。”林雎低声道歉。
本来是只看一眼就结束的,但他最后没能忍住,欺负了她。
听到他的声音,温悠悠的眼睛渐渐恢复焦距。
只是她的目光刚触及林雎,就跟被烫到了似的迅速移开视线。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的脸红得像是熟透了的柿子,一颗心跳得飞快。
“不,不怪你。”温悠悠咬着下唇,羞赧开口。
都怪她太任性了,没考虑小雎的感受。
马车内重新恢复安静。
过了会儿,温悠悠犹豫着小声说道:“小雎,你很难受吗?”
她还记得他之前那个眼神,压抑幽沉又恐怖。
想来应该很难受吧。
林雎低着头,耳朵泛红,“现在不了。”
之前,之前确实很难受,整个人像是快要爆炸了,所以他才会失去理智,抓住她的手。
“那就好。”温悠悠放心了不少,只是她的目光依然有意避开林雎,显然刚才的事情对她的影响不小。
“手酸吗?”林雎哑着嗓子问道。
“有点。”
林雎捞过她的小手,轻轻帮她放松手腕,“我帮你揉揉。”
“嗯。”温悠悠感觉有股暖流在身体里流淌,手腕的酸痛倒是缓解了不少。
还好她早已经抄完了书,不然手酸成这样,怕是连笔都拿不起来。
“小雎,我给你那本书去哪儿了?”温悠悠眨了眨眼睛问道。
她现在隐约明白,那书上画的都是些什么了。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好奇。
“我收起来了。”林雎如实回答。
他总觉得,如果把那本书拿出来,事情会朝着控制不住的方向演变,所以就把书给藏起来了。
温悠悠杏眸中闪过一抹挣扎,片刻后,她忽然凑到林雎耳边,“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她实在太好奇了,心里就跟有猫爪在挠似的。
尤其是方才,林雎那个复杂的,餍足又渴望更多的眼神,深深地刻在了她心里。
温悠悠呼出的热气落在林雎耳侧,烫得他心尖一颤。
“不行。”他深呼吸了一下,拒绝得干脆,毫无回旋的余地。
他们还未成亲,有些事碰不得。
温悠悠拉着他的手臂撒娇,“就一次好不好嘛,我好奇死了。”
“再等等,听话。”林雎揉了揉她的头发,眸光沉暗。
“不要。”温悠悠向来任性惯了,而且在林雎这里,每次只要自己缠着他一会儿,他什么事都会答应的。
这次的情况却不太一样。
不管温悠悠怎么缠着他,他都没有松口,态度坚决。
“成亲以后再说,不然对你不好。”林雎一遍又一遍地劝她。
温悠悠秀眉微蹙,娇声道:“你不喜欢我?”
“喜欢。”林雎眸光坚定,回答得毫不犹豫。
她怎么能怀疑自己对她的心呢。
“那为什么现在不行?”
“等我们成亲了。”林雎还是那句话。
“可既然我们一定会成亲,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温悠悠的反问,让林雎哑口无言。
他们将来不一定能成亲这样的话,他根本说不出口。
她从小就没经历过什么波折,更没见识过流言蜚语的威力,哪能明白他的顾虑。
“不理你了。”马车刚一停下,温悠悠就气鼓鼓地拿上小包袱离开了。
林雎伸手想要拉住她,最后却只有一片衣角毫不留恋地划过手心。
再抬头,温悠悠却早已跳下了马车。
透过马车窗户,林雎看到她快速翻过墙,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往日她爬到墙头,都会对他挥挥手的,不管他能不能看得见。
今日却没有回头。
安志担忧的声音从马车前面传来,“公子,您跟二姑娘吵架了?”
“回去吧。”林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
他何尝不想。
只是他不能那么自私。
这世道对女子的名节看得极重,若是他真昏了头,会毁了悠悠一辈子的。
接下来的几天,林雎每日早上和下午都在墙根下守着,只是再也没等到她。
安志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忐忑地说道:“公子,要不我们进府找二姑娘吧?”
“不必。”
林雎知道,温悠悠这是在跟自己闹别扭。
就算他主动找上门道歉,只要他不答应她的要求,这件事就还是不会解决。
林雎依然每天都过来等着,哪怕她不出现。
而另一边,温悠悠的夫子回来了,检查温悠悠背文章。
温悠悠背得流畅,只是越背脸越红。
因为这篇文章,那日林雎正好考过她。
一开始背文章,脑海中就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那天的情况。
“二姑娘的脸怎么这么红?可是身子不舒服?”女夫子担心地问道。
温悠悠摆摆手,有些心虚地说道:“许是屋里太憋闷了吧。”
“那我快些问你。”
夫子这次没让她背一整篇文章,而是随便从文章里抽出一句话,让温悠悠背出后面三句。
侯夫人在一旁看着,见自家女儿口齿清晰,背得熟练,心中十分欣慰,面上写满了满意。
检查完以后,侯夫人满意地说道:“你这段日子辛苦了,在家休息几天再跟着夫子上课吧。”
“嗯,知道了。”
等侯夫人和夫子都离开,温悠悠又把自己反锁在书房,然后轻车熟路地去了后院。
她没直接出去,而是扒着墙缝往外看。
熟悉的马车停在老地方,安志坐在马车外面等。
虽然看不到马车里有没有人,但是温悠悠就是有一种感觉,林雎肯定在。
她从小包袱里拿出纸笔,坐在墙根下,展开纸写了一行字。
等墨迹干了,她把纸揉成一个纸团,用力抛过墙头。
温悠悠赶紧趴在墙缝里偷看。
“公子,墙里扔出了一个纸团。”安志回头对着马车说道。
林雎墨瞳亮了一瞬,沉声道:“捡过来。”
安志跳下马车,把纸团捡起来,递进了马车里。
林雎面上平静地把纸团接过,实则胸腔里心跳得跟疯了一样。
他稍稍平复了下心情,颤着手把纸团打开了。
歪歪扭扭的字,一看就是出自温悠悠之手。
上面只有一行字:你肯答应了么?
林雎无奈地笑了,漆黑的眼眸泛起点点笑意。
她会写这样一句话,在他的意料之中。
马车上一直备着纸笔,这一点温悠悠很清楚,所以她才会选择把纸团扔过墙,跟他用这样的方式交流。
林雎把皱巴巴的纸舒展开,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回复:出来见我,我亲口告诉你。
这件事是他的底线,说什么都不可能答应。
但他得想个办法,先把她骗出来再说。
温悠悠透过墙缝,看到安志拿了个纸团,稍一使力,就把纸团扔了过来。
她赶紧过去,把纸团捡了起来,像一只去捡树枝的小狗。
展开一看,林雎居然让她过去。
温悠悠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东西都收起来背在身上,利落地翻墙过去了。
她朝着马车走去。
掀开车帘,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挺拔的身影。
温悠悠一步步走近他。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她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熟悉微凉的怀抱,顿时周身都被他身上清冽的气息紧紧裹住。
林雎直接把她捞进自己怀里,对着马车外面的安志吩咐道:“回府。”
温悠悠挣扎着想从他身上坐起来,可是还不等她坐好,唇瓣就被人堵住了。
林雎心中有气,动作尤其不客气,带着惩罚的意味。
他气她一连几日毫无音讯,不来见他,也不给他递消息。
更气她的任性,不懂得保护自己,事事随心所欲。
若她遇上的不是他,那岂不是现在已经失身了?将来被发现遭人非议怎么办?被未来的夫君嫌弃怎么办?
她怎么就不能多为自己考虑一下呢。
“唔...”温悠悠双手抵在他胸前,有些承受不住他这么猛烈的进攻。
只是身后被一双铁臂死死地箍住,想退也退不了。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裹住,无论怎样都挣脱不开,反而越陷越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不过渐渐地,一阵奇异的感觉涌上来,代替了之前那种窒息感。
温悠悠忽然觉得喉咙很干,笨拙地添了下他的唇角。
迎接她的是一阵更加迅猛的掠夺,密集如雨点,不给人任何反应的空间。
她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又粗.重又急促,同时还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在逐步升高,渐渐变得发烫。
直到快要喘不上气来,林雎才终于松开她。
温悠悠重获自由,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大口呼吸。
她趴在他胸口,声音比平时还要温软,听得人心都要化了,“我感觉到了。”
林雎面上泛起不自然的神色,耳根发红。
他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
“之前我还以为,你在身上藏了东西呢。”温悠悠又补充了一句。
林雎死死地扣着她的腰,一言不发,只是眸光暗了几分。
温悠悠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眸噙着一层雾蒙蒙的水光,“你不是也想吗?就答应我嘛。”
既然她好奇,他难耐,不如就按照她说的,试一次。
“回去说。”林雎把她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
温悠悠被迫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如雷一般的心跳声,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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