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苏以茉的进了楼道的单元门,看不到她的身影,夜萧阳才收回了视线。
1302室。
苏以茉进门换上拖鞋,简单的洗漱了下,就上了床。
蜷缩着坐在床头,将一只粉色的独角兽抱枕抱在怀里。
同她在苏家卧室里的那个独角兽抱枕一样,角也是彩色的。
苏以茉用脸颊蹭了蹭它的脑袋,低声喃呢道:“大彩,林妈不在了,她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说着,更加紧紧地把它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她才不会感到孤单。
“大彩,我想小彩了,你是不是也想它了。”
“等过两天我就去把东西都搬过来,苏家,以后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大彩,我以后就只有你和小彩了。”
苏以茉的眼眶又不由地红了。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尤其是爸妈离婚后,她只有在妈妈走的那天晚上哭过。
还是林妈安慰了她。
之后,除了拍戏,就再没哭过了。
苏以茉将脸埋在“独角兽”的脖子处,低声抽泣。
哭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公寓楼下,黑色奔驰仍停在原地。
一抹高大挺拔却不粗犷的身影,倚着副驾驶的车门。
夜萧阳双手环胸,抬头盯着13层的某间房子。
他知道她关了客厅的灯去了卧室,而此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卧室灯光还亮着。
她在做什么?
还是已经睡着了?
……
楼上卧室,苏以茉正做着梦,她梦到了林妈倒在血泊中,梦到苏以菲拿着刀子正对着她,梦到了杜庆国想对她不轨……
“啊!”
苏以茉猛地惊醒,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还坐着。
眯着眼将大灯关上,只留一盏小夜灯。
苏以茉侧躺在床上,仍抱着那只“独角兽”。
只是一闭上眼,就会看到一滩血迹。
苏以茉咬咬唇,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却适得其反。
这时,窗外突然刮起了一阵风,透过开着一条小缝的窗子吹进来,窗帘被微微吹起。
苏以茉不由地打了个寒战,裹紧被子。
楼下,夜萧阳看到房间灯光暗下来,才低下头,活动了下酸疼的脖颈,转身上了车。
…………
离开乌镇,下一站就是西子湖。
一汪湖水透过晨曦暮霭让时光变得迷离。
一排排杨柳柔美得似一位位羞涩的少女围绕着西子湖,远处群山直伏,**塔隐隐约约透着凄美,荷花正待含苞欲放,牡丹总领群芳,杜鹃缤纷靓丽……
踏上充满诗情画意的苏堤,举步施施而行,慕雪染心里骤然闪出东坡先生的诗句。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
都说,白堤东起“断桥残雪”,经锦带桥而收于“平湖秋月”。
于是,下午,慕雪染便乘上乌篷船,穿过了断桥,听着船家大叔讲“苏小小与阮郁”凄美的爱情故事。
“这传说啊,南齐时,在钱塘西泠桥畔有一户姓苏的人家,生下一女,取名小小。
这苏小小长得眉清目秀、聪慧过人,而且知书识礼,尤精诗词,信口吐辞,皆成佳句。
只是这后来呀,父母相继过世,这苏小小便开始了操琴谋生,顿时成了钱塘有名的歌妓。
她和阮郁就是在这断桥边相遇的。
阮郁也是位风流才子,两人惺惺相惜。
话说啊,这两人经常在断桥相会。一个驱车前往,一个骑马相随,沿湖堤、傍山路缓缓而游,好不快活。
……
只是可惜啊,这阮郁是宰相之子,而苏小小只是青楼歌妓,那个年代,两人注定不能在一起。
两人私下成了亲,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羡煞旁人。
可不久啊,就被阮家人知晓了,他们设计,让两人之间产生了误会,就这样,强强将相爱的两个人拆散。
……
后来,苏小小又遇见了容貌像阮郁的书生鲍仁……资助他进京赶考……
相传孟浪对苏小小也很是痴迷,不过遭到了拒绝。
终是红颜薄命啊,第二年,苏小小就感染了风寒,因调治不及,加之心境忧郁,年仅二十四岁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临死前,她说,自己的心是干净的。
唉……”
后面再讲了什么,慕雪染已经听不进去了。
苏小小和阮郁之间,大概就是有缘无分。
如此凄美的爱情故事,虽触动她的心,可却是她不喜欢的。
她想,自己和帝九枭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白头偕老。
……
纵然有太多的感慨,也一次次地被眼前倏忽而至的美妙景致所遮蔽。
傍晚,华灯初上,慕雪染依旧流连在西子湖边。
远山如黛,连绵起伏。
夕阳泛着金色慢慢向山里隐去,湖边的杨柳枝叶透射着余辉,洒在波光鳞鳞的湖面上。
远处,雷峰塔内的灯光将整个塔装饰的棱角分明,金碧辉煌,宛如佛光普照,暮色中更显扑朔迷离。
靠近岸边的步桥上,也亮起了灯,倒映在水中,如同牛郎织女相会的鹊桥。
光影斑驳,相映成趣。
景致美不胜收。
…………
回到酒店,慕雪染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到浓浓暮色和金黄灯光中的西子湖。
不知睡了多久,慕雪染被噩梦惊醒,不安的捂着心口,喘着粗气。
刚才,她看到帝九枭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慕雪染不放心,赶紧拿起手机给帝九枭打电话。
一通、两通,无人接听。
已经接近凌晨,通常他都会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而且从不会静音的。
慕雪染有些心慌,又打给了龙二。
“帝九枭呢?”
龙二迷迷糊糊,也没听出她语气里的焦急,“老大这几天都回了畔山林语。”
慕雪染果断挂了电话,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手有些颤抖的点开闻凇的号码。
半晌,就在慕雪染以为没人接听时,手机里传来闻凇疲惫嘶哑的声音。
“夫人。”
“帝九枭呢?你知不知道他在哪?”
“boss…boss在急救室。”
慕雪染呼吸一滞,心口钝痛,手机滑落在被子上。
“夫人?夫人?”
闻凇的声音将慕雪染从空白的思绪中唤醒,“他在哪?帝九枭在哪个医院?”
“中心医院。”
挂了电话,慕雪染安慰自己要冷静,帝九枭一定不会有事的。
找欧诺联系了他在杭市的势力,以最快的速度乘坐私人飞机,直接降落在医院的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