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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1|(1 / 1)

这儿年头,年轻人的火气往往很大,尤其是那种,长得帅并且人气不错的年轻男艺人。没错,田安安说的就是吕希遥。

她和这人接触少,理所当然了解的也少。

这位号称华宜第一美男的希遥君脾气不好,这是王慕涵前一天才告知她的情报。不过诚如王姐所言,安安觉得,自己以前跟着炒鸡难伺候的江薇,尚且能苟延残喘一息尚存,现在来伺候吕希遥,难度应该不会太大。

可惜,事实再次证明,当年太美的想象,终究是因为太年轻。

吕希遥的个子很高,属于现在鲜肉圈儿里很吃香的长腿偶吧,安安跟在他身后进办公室,神色严肃目不斜视,右手却用最快的速度摁手机屏幕上的九宫格,给陈gay蜜发了个短信:

江湖救急!我在吕希遥办公室,这位大哥刚刚在打盹儿来着,让我给拍门儿拍醒了!求支招!Σ(°△°)︴!

这一次,陈锐笙回信息的速度前所有未的迅捷:祝你平安:)。

安安:“……”

前方身形修长的男人双手插兜,顶着一头稍显蓬乱的栗色短发,迈步的动作懒散而随意。他俊秀的脸孔堆满不耐,伸手在开关上随意摁了下,这间拉着深色挡光帘的办公室,霎时间灯火通明。

地中海装修风格的办公室,不显局促,不失大气。自然而柔和的色彩,在这个空间里自由地组合搭配,尽显这一风格流派的独特美学。

安安的目光从马蹄状的门窗上收回来,看向已经款款落座的吕希遥。

“田安安……”他重复了一遍,随手捋了把睡得稍乱的短发,两条修长的腿往办公桌上一搭,浑然天成的大爷姿态,“昨天慕涵跟我说,有个新助理要过来报道,就是你?往江薇脸上泼冷水的那个?”

安安一滞,下意识地自动无视了最后一句话,正襟危站道:“是的,吕先生。”说完,她又觉得这样的解释不够全面,于是又补充说:“我一直都是华宜的员工,只是以前在江薇姐的团队里做事……”

“如果这些东西王慕涵都没有告诉我的话,她的智商,可能就和你一样了。”吕大爷懒洋洋地抬起眸子睨她一眼,唇角笑容散漫,未几,五指微动,拿起了桌上的一份资料,“田安安,女,汉族,身高167公分……”

说着,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睛在她身上扫视一周,挑眉:“你确定,这不是你在踩着5厘米高跟鞋的情况下,测量出的数据?”

“……”嚓的一声,尖刀直入心脏。

田安安嘴角陷入了一阵轻微抽搐,迟疑了会儿才勉强笑了下,“这是我大二体测时候的身高。”

“现在圈儿里夸女明星,都兴说逆生长。”吕希遥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嗓音慵懒,“放你身上也挺适用。除老年群体外,越长越矮的人,说实话哥还是第一次见。”

“……”噌,刀尖又深入三分。

田安安深吸一口气克制了下,微笑,“毕竟是学校,体测时用的身高体重仪,可能出了点儿故障……吧。”

吕希遥挑着眉点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散漫的目光继续在资料上浏览,半晌,他的视线落在自我评价一栏,慢悠悠念道:“我从小乐观向上,遵纪守法,诚实友爱,孝顺长辈,大学期间努力学习专业知识,积极参与学生工作,以实现*为终极人生目标,并愿意为之奉献终生?”

此时此刻,安安的心脏,已经被无形的利刃捅穿了。

为何如此阳光正能量的评价,落在纸上熠熠生辉,被这位二大爷念出来,就如此地傻福……

她额头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少时,吕希遥插刀的工作继续深入开展。他说:“不得不承认,你的思想觉悟和境界令人动容。”然后顿了下,续道,“可是我认为,公司要求每位员工填写这个表格的目的,应该不是单纯让人抒发爱国情怀,毕竟这不是你的毛概试卷,也不是入.党申请书。”

“……”她的心,有一点累。

“所以,”吕希遥含笑对眼前新来的助理给出了个评价,“根据你今天的种种行为和回答,我完全有理由推测,田安安,你的eq和iq可能存在缺陷。”

“……”

我只是……不小心……吵醒了你睡觉而已……

“我不管你之前是谁的助理,只要你加入了我的经济团队,那就请给予你的艺人充分的尊重。”他继续笃悠悠道,“将人从睡梦中吵醒,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恶劣来形容了。。”

“吕先生,其实我并不知道……”她决定尝试着抢救一下自己,开口解释。

“如果你继续狡辩,我只能认为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职和失误。”

“我只是想说……”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无视小助理悲催的神情,吕希遥在椅子上动了动身,随手将资料重新扔回了办公桌,目光在她身上仔细打量了一遍后,绽开抹笑容,“其实我这人说话比较委婉,你以后就慢慢习惯了。这么告诉你吧,今天的初次见面,我真的对你很不满意。”

“……”呵呵,你真特么的好委婉。

直到此刻,安安终于发现,陈锐笙将她从水深中拉起来后,又毫不犹豫地将她推进了火热。前天后对她,顶多算是身体折磨精神打压。而这位吕氏长腿偶吧,简直是分分钟能把她强韧的小心脏爆成渣渣……

身处这个四处荡漾着大自然气息的办公室,田安安内心极度煎熬,以致在吕希遥轻描淡写让她出去的时候,她的心脏已经血流成河。一步两步,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她艰难地拖着残躯走出去。

身后,长腿偶吧的声音再度响起,嗓音柔润,还是那副懒散的语气,慢慢悠悠道:“我看你文采不错,这样吧,今天的事你写一份检查给我,希望你充分认识到自己今天的错误,有多愚蠢。”

闻言,田安安虎躯一震。

心头的火山隐隐有迸发岩浆的征兆,她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回头,勾唇,弯着月牙似的大眼睛真诚地看向那个神色慵懒的大爷,“吕希遥先生,王姐告诉我你在隔壁办公室休息,让我来跟你打个招呼。恕我确实不知道,当时的你正在睡觉。”

“不知道?”吕希遥挑眉,“所以呢?”

“……”所以你丫儿有病!

一个无心之过这么斤斤计较,安安怀疑吕希遥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嘴巴这么毒这么贱,心眼这么黑这么小,她简直想咒他永远拿不到好资源!卧槽!

大厅里的众人都悄悄探首张望着,无数道目光注视中,穿藏蓝色中袖连衣裙的漂亮姑娘面色从容。

本着关爱幼稚儿童的情怀,安安深吸一口气,嗓音出口依旧维持着基本的礼貌:“所以今天吵到了你休息,我表示十二万分的歉意……”

吕逍遥站起身,修长的双臂随意环胸,靠在书柜前挑了挑眉,睨着她,散漫又桀骜的神情。

“至于检查,不如就……”田安安刚刚开口,另一个声音却先她一步想响起了。

“至于检查就算了吧。”

她诧异地回头,只见一个身穿风骚深紫色休闲西装的男人推开了玻璃门,脸上笑容满面,正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看见陈锐笙,安安心头长舒一口气,下一瞬间涌起一丝小感动。之前发短信,还以为这位大哥准备不管她死活了,看来世界还是充满了爱的。

忖度着,陈哥已经笑盈盈地走到跟前了,他的目光从田安安身上扫过,很快望向了斜倚着书柜的挺拔男人,和和气气地说道:“吕哥,田安安是我给慕涵推荐的人,她在江薇身边待过,有工作经验,做事也勤快,这次的事的确是她不小心,你大人大量,别真和她一小姑娘见识。”

陈锐笙是金牌经纪人,小至华宜内部,大至整个娱乐圈,几乎所有人都会给他三分面子。然而“几乎”毕竟不代表所有,很显然,吕希遥是极少的小部分人之一。

“行,既然陈哥都开口了,我也不为难她。”他笑得漫不经心,抬了抬下巴给出了个解决方案,“原本打算让她写三万字的,给陈哥三分面子,那就随便写个九千吧。”

“……”田安安嘴角狂抽,小脸上一副被苍蝇噎住的表情。

随便写个九千……吕哥不是一个随便的人,然而随便起来,真的不是人。

陈锐笙的脸色也微微一变,正打算再为他姐们儿撑些血量,不料吕希遥的声音再度袅袅飘来,他说:“陈哥,田安安现在是我团队的一员,作为她的上司,我要怎么处置自己的助理,应该不需要你过问。”

话音落地,整个大厅里都有瞬间的静谧,大家面面相觑,得出了一个非常统一的结论:惹到了希遥哥哥,田安安基本算是死定了。

小胖子彭研嘉心头有些愧疚,垂下头,摸了摸脖子上挂的十字架,心中默默给这位被自己坑成狗的漂亮小姑娘点了几只蜡。

吕希遥的话说到了这份儿上,陈锐笙不知怎么接口了。他说的没错,姐们儿现在是人家的助理,自己这身份顶多算个高一级的同事,想管想罩,确实是手长莫及。

见陈哥面露难色,安安也稳不住了,当着这么多人,吕希遥看样子是不会让步了。看来,结梁子已经不可避免,权宜之计只有一个,那就是她陪个笑脸忍辱负重,把检查写了……不然还能咋地,她哥们儿为她两肋插刀,她要是再让他为难,那也忒不仗义了。

暂时的忍耐是为了光明的未来。

实在不行,检查一交她就想法子换团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筋骨,劳其体肤,曾益其所不能。挫折使人进步,困境使人崛起……卧槽不就九千字么?写就写,人生没有迈不去的坎儿!

自我催眠了须臾,田安安已经做出了决定,她白生生的脸蛋上浮起一个真诚的微笑,“好的,吕先生我知道了,检查明天早上会准时交给你。”

吕希遥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颔首轻笑,淡淡吐出两个字:“手写。”

“……”尼玛……

他转身进办公室,关门前似乎想起了什么,朝她挑了挑眉,“如果又写成入.党申请书,就重写,字数翻倍。”

“……”卧!槽!

陈锐笙的神色有些凝重,他摇头叹气,大手用力地拍了拍姐们儿瘦瘦的小肩膀,语重心长:“好歹命还在。”

田安安欲哭无泪。

十五分钟之后,抱着小电脑的安安坐在自己的位置前抠脑袋。鼠标点啊点,指头戳啊戳,她烦躁不堪,在百度页面栏里输入了几个字:吵醒上司睡觉之后的检查,怎么写?然后点了点搜索。

与此同时,背后一道压抑的笑声蓦地传来,“噗嗤!”

田安安脸色一僵,转头四十五度,小胖子彭研嘉正溜溜地看着自己。见她回头,小胖子君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他别过头咳了几声,强自将那抹欠扁的笑容憋了回去。

调整表情深呼吸,他换上一脸正气,肥嘟嘟的手掌将热咖啡放在了安安面前,道:“安安,这是我刚泡的,热乎着呢。”边说边十分熟络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圆圆的眼睛闪闪发光:“我告诉你,这写检查可是门技术活。当年我大学那会儿翘课,最高纪录是一周之内写了20多份检查,什么高数啊大物啊教育心理学啊,应有尽有,熬夜的日子里全靠雀巢陪我走过,春夏秋冬严寒酷暑……”

“……”

安安无力扶额,毫不留情地将这个话痨胖子打断了,“彭研嘉,我劝你最好离我十米远,否则我怕等会儿打起来,他们拉都拉不住。”

小胖子圆脸上的笑容僵住,顿了3秒才悻悻一笑,“唉你不知道,一般新来的咱们都要照例开开玩笑嘛。”

“开玩笑?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是能开玩笑的么!”田安安瞠目结舌,白生生的爪子一把举起面前的白纸,满脸痛不欲生:“九千字啊彭哥!我是理科生!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天崩地裂日月无光银河爆炸!”

大学那会儿交论文,她永远都是全寝室写得最早交得最晚的,别说九千,九十都要老命啊我靠!

安安越想越难过,整个人仿佛霜打了的茄子,手中的原子笔“当当”地敲在桌面上,简直跟便秘似的难受,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十点多的时候王慕涵召集开会,又重新交代了一遍吕希遥近期的安排。明天有一个商演,后天有两个访谈,大后天要去试大导演方岩的史诗大剧男一号,总之整个一周除了今天,他的行程都满满当当。

进入了新环境,就要接受新领导和新工作,还有新的一位吕氏猪队友。

田安安默默抱着小笔记本记啊记,脑子里还在构思那篇检查。她决定采取总分总结构,先阐述一遍事情经过,再痛斥自己的恶行,最后深度剖析此次事件的深远影响和意义。神游着神游着,一个白天不知不觉就过完了。

六点多的时候朱莹莹上楼堵人,将安安壁咚在洗手间的墙上严刑逼供,让她老实交代昨晚的去向。

提起这个田安安就忧伤,她心中饮泣,随便糊弄了几句就将闺蜜打发了。转头看看窗外,金灿灿的日头已经只剩下了些许余晖,暮色婉柔,太阳已经半落下山。

昨天已经达成了共识,隔天去一次封宅,所以安安决定回一次家,两天没见到她爸妈和奶奶了,思念之情泛滥成灾。

思忖着,田安安用最快的速度将东西收拾好,刚刚推开玻璃门,□□个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女就把她拦了下来。安安唬了跳,抱着包包谨慎地笑了笑,“……彭哥,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拦路打劫呢?

彭研嘉表情严肃,肥肥的大手伸出,拍拍她的肩,“我们想过了,今天的事要对你进行一番肉偿。”

安安瞬间懵逼,“肉、肉偿?”她一脸吃了翔的神情,大眼睛上下扫了扫小胖子,觉得神经有点崩溃,干巴巴道:“彭哥别逗了,我恐怕消受不起……”

“哎,别和咱们客气嘛!”小胖子露出标志性憨厚微笑,“你一刚来的,咱们几个请你吃火锅也花不了几个钱!”

火、火锅?

她怔怔的没回过神,紧接着就被几个人连拖带拉地拽了出去。

b市最地道的火锅位于九州大道,安安看着门前堆满了板凳和嗑瓜子群众的渝家人火锅店,觉得人生真是处处充满巧合。

……昨天还和封霄说要请他吃这家店来着,今儿个就来了。

彭研嘉在这儿有认识的人,包间是提前定好的,所以她们幸运地摆脱了坐板凳嗑瓜子的命运。都是年轻人,很容易就能打成一片,大家伙嘻嘻哈哈的,自我介绍完就开始大快朵颐。

安安一边涮毛肚一边吃牛肉,怀抱着对今晚八千字(整个白天就搞定了一千←_←)的愤恨和长期以来被某人精神身体双重虐待的积郁,一顿饭下来,她仅凭一人之力,就干掉了八瓶果酒。

众人:“……”

小胖子看得目瞪口呆,拍着那瘦弱的小肩膀满脸关切:“安安,你还好吧?”

田安安仰起脖子喝完最后一口酒,杯子一撂面色如常,勾起嘴角豪迈一笑,“姐们儿是谁啊,区区八瓶,简直还不够我塞牙缝。”

边儿上几个年轻小哥拍案叫绝,“厉害厉害。”

“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回。”众人交口称赞中,安安淡定地笑了笑,然后淡定地点了点头,随之淡定地站起身,淡定地走向了洗手间……的男厕。

“……”

一个朋克头的妹子满脸黑线地站起身,皮裤长腿一迈,提着田安安的领子把她扔进了隔壁的女洗手间。彭研嘉在外头探首瞧,扯了扯荣颜的袖子,神色紧张:“这丫头没事儿吧,你要不进去看看?”

荣颜在镜子前补了个妆,闻言随意地摆了摆手,“这酒喝着甜,度数可不低,这会儿酒劲儿刚上来还算好的。再过十五分钟,你给陈锐笙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人。”边说边将眼线笔收起来,又随口感叹了一句,“喝这么多,估计这小丫头有心事。”

两人又等了会儿,里头的人还没出来,容颜皱眉,狐疑地走进去一看,洗手间里空空如也,分明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趁诸人不备,有心事的安安同学已经暗搓搓地在楼梯拐角处坐了下来。她觉得脑子晕乎乎的,鬼使神差就把手机给掏了出来。

手指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她翻到一个号码,打了个酒嗝,迷蒙着眸子摁下了拨号键。

连线接通,嘟嘟声在安安的耳畔不大清晰地响起。片刻的等待之后,嘟嘟声没有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淡淡的三个字,“田安安。”

冷漠,沉稳,清晰真实。

店里热火朝天,辣椒的香气混合炉灶的炽热,将整个天地渲染得如炎夏。然而田安安感觉不到了,即便没有看见那张脸,光是嗓音她就感到不寒而栗。

只是不知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害怕,胸腔里堆积的压抑和愤怒几乎要将人整个点燃。她昏沉沉的,觉得自己像一只快要喷火的火鸡,迫切地需要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嗯,就是他了。

封霄,这个阴魂不散蛮不讲理泰迪主宰灵魂的,碧——池——

“封霄。”她忽然很有勇气喊他的名字,全名全姓,然后义正言辞地道:“你特么就是个变态加色.魔!”

电话另一头陷入了一阵沉默,未几,他的声音再度传来,冰凉没有温度:“你在什么地方?”

脑袋越来越重了,安安闭上眼,微凉的小手覆上脸颊,稍稍减轻了几分皮肤的灼热。她口齿不清地咕哝了几句,“你管老子在哪儿?你管宽就能管得宽么?老子凭什么告诉你?”

“再问一次,你在哪儿。”

这回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沉,然而这时的田安安什么都听不出来。酒精的作用在发酵,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这句至理名言在今日今时被充分验证了一次。

“你听不懂人话还是咋地?说了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她的嗓门儿提得很高,周遭嘈杂的人声让她不自觉地扩大音量,几乎是用吼的,“我真是他妈的受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平时是有多闲才会以折磨我为乐趣,你这么有闲心干脆去养条狗好么?养只泰迪开枝散叶,走向人生巅峰!”

片刻的沉默后,“她在什么地方?”

“九州大道的渝人家。”这个声音属于徐梁,迟疑了下才补充说,“是一家火锅店,不太干净。先生,还是让迪妃单独去把田小姐带回来吧。”

“我亲自去。”

“嘟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田安安抱着手机蜷在沙发椅上,果酒的后劲已经完全上了脑,她甩了甩头,眼前的景物变得极其模糊。

耳畔有依稀的人声。

“这儿有个女人,好像喝醉了。”

“跟着谁一起来的?一个女孩子单独的话很危险吧。”

紧接着是彭研嘉的声音,“安安?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陈哥来接你了,送你回家。”

恍惚中,有人拉起了田安安的手臂。她皱眉,吃力地抬起眸子,眼前是一张有重影的俊脸,眉目间焦急而担忧,怒冲冲地瞪着自己,是陈锐笙。

“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这辈子没见过酒还是怎么地,老子平时是多亏待你?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陈哥骂骂咧咧地翻了个白眼,接着朝彭研嘉几人扔下一句“以后别带她出来喝酒”,随之抱起已经烂醉如泥的田安安转身出了大门。

车停在大道旁的小路上,灯光晦暗,行人稀少。陈哥摁了摁车钥匙,拉开车门,正要把他娇软小巧的姐们儿放进去,背后却传来一个声音,淡淡道,“放开她。”

低沉的男声,平静的口吻,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冷漠。

封霄立在夜色中,挺拔的身形如高傲的乔木,双眸漆黑如墨,锐利而冰凉。

陈锐笙的脸色大变,他目光中跳动着一丝犹豫,顿了下,沉声说道:“封总,安安喝多了,还是让我先送她回家吧,有什么事,等她清醒了你再找她……”

话音未落,冰凉的金属触感就从颈动脉席卷了他全身。

陈锐笙浑身骤僵。

迪妃清艳的面孔上笑容轻柔,淡淡道,“陈先生,谢谢你的配合。”

昏睡中的少女悠悠转醒,安安睁开眼,迷蒙的目光从周遭的景物中匆匆掠过,一面挣扎着下地一面咕哝道:“这是干啥呢……”视线扫过架在陈锐笙脖子上的瑞士军刀,咦了一声,“走到哪个片场来了?”

她步子偏偏倒到地往后退,陈锐笙嘴角一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们儿毫无所觉地撞上背后那个安静的男人。

封霄将安安抱了起来,修长有力的大手拖着她的翘臀,臂上用力,似乎要将她嵌进身体里。他垂眸端详那张潮红滚烫的小脸,眉微蹙:“喝酒了?”

她不舒服地动了动,树袋熊般挂在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

盯着眼前这张令所有景物都沦为陪衬的面容,田安安怔了瞬,忽然笑了,小猫似的用脑袋蹭蹭男人的脖子,猥琐地嘿嘿嘿:“封哥,我要听你给我唱滑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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