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为何不能更换载体？”
在又一次提取意识失败之后，第二意识陷入了沉思。
可能是诞生以来就被肖夏从各个生物智脑之间到处扔来扔去，哪怕是唯一待得最久的躯体也是傀儡师与青龙这两个分身。
此时没有病毒支撑自我意识能源消耗之后，第二意识本能计算出来的最优解自然就是将自身的意识提取出来存放进入数据网络当中。
当然……如果是按照肖夏留下来的基因库想办法利用现如今的基因工程技术是有可能制造出一个可能会更加强大一点的身躯。
只是……这前提也必须先将意识提取出来。
如果是以前还有着无数的病毒作为载体的话自然是不用愁这些的，只不过现在……失去病毒的力量之后，哪怕是第二意识都很难做到原本极为简单的事情。
“提取意识的方法除了在病毒分身之间游走之外，还有着……外星人，雷诺萨尔吗？需要找到它们获得提取意识的仪器，不然……”
林月一直没事跑去上网除了是想要找到转移意识的方法之外，也是想要获取这个世界中可能存在的外星人的消息。
但是不管怎样，从网络世界上是不可能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至于暗网……别开玩笑了，暗网虽然极为庞大，可是绝大部分都是垃圾信息，以第二意识如今的程度就算想要通过暗网去查询各种信息，就单单超过十五分钟就亮红灯，怎么可能完成如此庞大的工作量。
不过……人工智障倒是可以帮忙看管，只需要提取关键词就可以。
虽然肖夏主攻生物进化路线，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同为一体的第二意识就不会对机械方面的没有兴趣。
只是通过一台网吧的电脑，第二意识就将网络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唯一有点问题的就是后花园太大，第二意识每天最多只能逛十五分钟，到目前来说连百分之一都没有逛完。
“人工合成病毒分身研究没有任何突破，所有的前提都卡在了意识提取这一点上！”
第二意识操控着与傀儡师一模一样的身躯趴在桌子上，压根就没有理会一前一后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两位监考老师，在其身后几个桌位的林晖无奈扶额，就知道会是这样。
“妹妹啊妹妹，哪怕不想考试，也不能还没有发试卷的时候就已经趴下了吧！”
好吧，林晖实在是没有办法让妹妹乖乖的在期末考试上好好考试，那几位监考老师似乎都是老熟人了，看到这副样子想管但是非常怕骨折警告，眉头紧皱的都快连在一起了。
“还好是最后一门，考完就结束了。”
林晖咬着铅笔，也只能自己顾好自己了。
后边那位女监考老师最终还是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提着椅子直接坐到了林月的身旁，然后伸手将趴着脸对着另一边的林月扶了起来。
正常来说正常学生应该是会立马起来乖乖继续考试的，但是很抱歉……第二意识一点都不正常，它正在待机休眠中……
女老师看着脑袋刚刚被自己扶起来结果自己一松手就立马有往下边倒的趋势的林月，眉头皱的更加深了。
而坐在后边的林晖则是紧张了起来，生怕林月来一个骨折警告。
好在……林月什么反应也没有。
林月在学校也差不多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名人了。
一般来说如此不合群甚至是不遵守学生纪律的，应该早就被开除了，但是林月依旧好好的，许多老师也不想多管闲事去折腾这个学生了。
也就几位高层知道，上次林月刚刚入学就出了那档子事情到最后却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仅仅是几个班级多少知道一点，这其中自然是许诺了许多条件来安抚林父了。
虽然封口费没多少，但是林月哪怕如此无视纪律，却依旧可以待在学校里好好的，还没事就往网吧里跑，这点小事领导就全当没有看到。
可不是所有的老师都那样对学生放弃掉，这位来这所学校还不足一年的女老师就是责任感极强的那种。
原本没有看到就算了，现在都看到了，就不能不管了。
“嘿，醒醒，别睡了，考试呢。”
女老师摇了摇林月，处于休眠当中的第二意识很是自然的以为考试结束了，于是……
整个教室的所有人包括那位女老师都楞楞的看着从桌子底下抱起一大瓶可乐瓶装着的糖水，然后低着脑袋眼睛都好似没有睁开，就那样神奇地一路走出教室。
林晖：“……”
他刚想起身追出去，结果另一位监考老师那冷峻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应该……没事的吧，可恶，必须要开始考试半小时后才能提前交卷，不过夏大哥还在学校外面，妹妹会跟着夏大哥一起的吧……”
林月有特权可以无视学校的许多纪律，但是他可不行，平时在班级虽然经常被人欺负，但是成绩一直都很好，父亲最开心的时候都是每次他捧着奖状回来。
“写快点，提前写完去找妹妹，夏大哥就在学校门口，妹妹一出来就会看到他的，所以没事的……”
林晖看了一眼考试纪律恢复了之后的教室，最终还是安分下来写着试卷，毕竟他唯一能够为父亲分担的，就是那一张奖状回家。
……
“诶，你不是大林家的那个小丫头吗？是我，你刘叔，上次我和你爸一起在医院的时候你见过的。”
林月抱着一大瓶糖水默默的走在路边，身边没有其他人，就只有它一个。
一个轿车慢慢地停在路边，里面探出一个大背头。
第二意识抬头，然后又低下脑袋咬住吸管嗦了一大口糖水，最终短暂的思维活动之后，认出了这个人。
是那个男人的老板。
“你这是……要回家吗？”
男人看了往林月身后瞅了瞅，发现林月就一个人。
“你爸还在工地呢，最近有点忙，回去得晚。”
男人皱着眉头，现在时间还早，如果大林家的娃现在就回家了，肯定得饿着肚子等到好晚大林回家才能吃饭，他思索了一会，然后说道：
“这样吧，叔叔刚拿了图纸要会工地去，我带你去找你爸爸行吗？哪里有阿姨可以照看你的。”
第二意识没有任何反应，不过却是停下了脚步，她低下脑袋盯着抱着的大瓶糖水，好像陷入了沉思。
那个男人看着林月的样子最开始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就想起来大林家的女儿有点低血糖，于是说道：
“叔叔先给你买点糖果，然后你就在那里边吃边等你爸爸下班好不好？”
……
拐角处，夏晓虾蹲在学校大门旁边的绿化带边上正在玩着手机，身前一个赶着学生们放学提前过来摆摊的小吃蹦蹦挡住了视线，正好没有看到林月走出，以及最后上了一辆轿车。
直到……十分钟后。
“夏小哥，原来你今天来了啊！刚刚我还看到你家妹妹在一辆轿车里，虽然脑袋上顶着一个红帽子，但是我还是认出来了，还以为今天你有事情，你家大人来接了。”
一个拉糖人的老大爷推着自行车到了近前非常惊讶的看到了蹲在那里的夏晓虾，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夏晓虾会出现在这里。
“嗯？你说什么？”
夏晓虾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有着震惊的神色。
“你说林月在一辆轿车上？”
老大爷似乎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这该不会是遇到拐卖儿童的了吧？
“我虽然老了，但是眼神还很好，你那妹妹抱着的大瓶子里面的红糖水还是我给泡的，怎么会认错!“
夏晓虾立马慌了，他原地踱步着，然后慌慌张张的对着老大爷说道：
“大爷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找一下小晖！”
还没有说完他就急匆匆的奔着门卫室那边跑去，整个人趴在了警卫室的窗口上大声问道：
“刚刚是不是有一个抱着大瓶子糖水的小女孩出来了？”
里面的警卫被吓到了一下，之后很快认出了这个人。
“你是说那个叫林月的小女孩吗?怎么？你没有接到她？她刚刚十几分钟前就出去了。”
因为林月不只是一次在全校都没有放学的时候就往外边跑，被上头交代过的保卫们这次也就没有拦着她，毕竟每次外边都有人接她的。
只是这一次很明显的发生了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调出监控，很快就找到了林月的踪迹，在一个角落里面找到了林月一只脚迈上一辆轿车的画面，之后……就没有了！
正在考试的林晖也被着急得甚至有些疯狂的夏晓虾给拉了出来，林月可能被人贩子拐走了。
事情立马惊动了领导，警察短短几分钟也就过来了。
“这一定是一个惯犯，对方是从学校大门侧对面的那条路口过来的，监控只能看到两个轮子，其他的全部都在监控视角盲区。”
警察看完监控后立马感觉事情很棘手。
“当初施工学校的时候，最开始是准备把大门正对着那条路口的，但是那样不吉利，所以就偏了过来，怎么知道竟然会有这么一点的小角落不能被监控拍到！”
一旁的学校领导自然不想说是学校正对着那条路口的监控压根就是一个摆设，毕竟事后真的要担责任的话自己可承担不起。
“大爷，您还记得那辆车的车牌号吗？”
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卖糖人的老大爷至关重要。
“这我哪记得清，我就在路边上瞅到了那个娃，哪看得清跑得那么快的车子哟！”
一旁的夏晓虾突然反应过来，大声说道：
“对了，你不是说当时月儿她还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吗？”
警察们眼睛一亮，总算有了一点线索了，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光凭着两个车轮子去大海捞针吧？
“马上通知路口监控查找这段时间内各个路口内经过的车辆当中有没有戴着红色帽子的乘客。”
警察大叔又转头对着大爷问道：
“您还能记清楚是什么样的帽子吗？”
“是一个红色的安全帽！”
老大爷脱口而出。
而另一边……
学校其实离工地其实并不是太远，算是一个学区房的工期。
只不过因为施工，许多地方栏了起来，人下车自然是可以直接穿进去，不过这次为了照顾车上的小乘客，刘背头特地开车绕路进去，顺便在一个路边停下买了一大杯奶茶让小家伙抱着喝。
而因此倒是耽误了许多时间。
就在他刚开到工地的时候……
……
“喂，再上来点，往左边一点！”
男人腰间绑着一根粗绳子，一只手拉住脚手架，整个身子一半悬空着，伸着一根长钩子想要去拉过那辆被吊起来的水泥翻斗车。
“好好好，到了到了！”
他对着上边的人大声喊着，伸出钩子想要挂住绳索，但是这个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
他没有去理会，毕竟现在腾不出手。
手-机-铃-声刚响了一会，周围似乎是起风了，那辆翻斗车被吹得有点晃悠悠的，愣是凭借巧妙的走位躲过了男人的所有进攻路线。
直到……
“大林！刚刚学校打电话过来，说你家娃出事，你快回去看看……”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自己人都杀的队友，一个管着工地盒饭的阿姨突然从楼下的临时办公室冲出来，着急的大喊着，并且不断地寻找着男人的身影，她还以为男人是在地面上做工……
于是……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
“那个小月儿啊，叔叔这就带你去找你爸爸，顺便你劝一下大林，让他别跟我怄气了，别去爬那么高，都一大把年纪了都。”
刘背头蹲着扶住她的肩膀，而第二意识依旧是面无表情眼瞳没有任何焦距。
这位老板似乎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小孩，有点吃不住，想了想还是一只手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一大瓶可乐以及好的糖果，至于林月手上现在抱着的，则是超大杯奶茶。
“好了……我带你去找你爸爸。”
刘背头无奈的摇摇头，除了确实被这精致的小萝莉俘虏了外，对于大林这个跟了自己十年一直到处跑的老员工心中也有着一些愧疚。
上次和大林吵完一次，那个家伙非要跑上边去，一个人非要干两个人的活，也真是的，不就是上次抢着付了他家娃的医药费么，我有没有叫你还……
他摇摇头，牵着小红帽从临时的工地办公室后门走进去，然后穿过这间小房间，刚出来，突然耳边就响起一个大妈惊慌的喊声：
“大林！刚刚学校打电话过来，说你家娃出事，你快回去看看……”
紧接着就是其他人恐惧的大喊：“小心！”
“轰！”
刘背头下意识的护住了身旁的小红帽，然而……他却扑了一个空。
他甚至还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耳边就是人们惊恐的声音。
“死……死人了……”
“咔嚓！”
扬起的灰尘还未散去，一声骨骼崩断的脆响传来。
他看见刚刚扑空了的小红帽竟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前方数米外，如此近距离之下，他很清楚的看到了那个小女孩的小腿与脚踝扭曲成了一个诡异又恐怖的弧度，但是……那个女孩竟然用着踉踉跄跄的步伐向着刚刚那高空坠落处跑去。
“病毒侵染准备……未链接！”
几乎是刚一从那个屋子里面出来，第二意识就发现了正对面的那栋高楼之上得危险，但是……来不及了。
哪怕它的思维活动快要将整个大脑都撑爆，而极为脆弱的身躯完全无法支撑着它这等程度的爆发，小腿骨几乎是被一瞬间的加速度产生的负荷所截断，但是……它依旧在奔跑着。
烟雾还没有散尽，但是……某些生命气息，已然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