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夫人？
羡鱼反应慢半拍，霎时间没有转过弯来，直到墨清玄咳了一声，方才如梦初醒。
忘记自己让小二送饭菜到房间了。
左右没什么要紧的事，便想要和墨清玄回房间。
“嫂子，午饭时间到了，不如在煊明屋里吃吧。四碗米饭和五盘菜，我们凑合一下还是可以的。”
甄宝珠袖光流转，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不等羡鱼说什么，米饭和筷子都已分配在了每个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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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雪待在房间养伤，不会出门的，我们大家先吃。”
甄宝珠勤快得让人不舒服。
羡鱼心里叹口气，一顿饭而已，不值得计较。
叨一筷子酱香排骨，肉香扑鼻，筋道味甘，真是越靠近江南，美食就越多。
放不开嘴啃肉的动作，她斯文地小口小口咬下去。
味道是真好，但也是真的不过瘾。
装米饭的瓷碗上很快累积了如小山般高的麻辣青菜。
是羡鱼特地嘱咐厨房放的辣椒。
羡鱼小碟里的排骨还没吃完，就多了一堆青菜要解决。
她很感谢墨清玄的好意，可是青菜那么辣，米饭又都被压在了下面，这是让她干吃完裹满红辣子的青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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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都是你点的，怎么不吃啊？是不合胃口吗？”
墨清玄露出标准的微笑和弯弯月眉，就那么看着她。
羡鱼摇摇头，自打嫁入靖王府后，语塞成了家常便饭。
她带着背水一战的决心，夹起碗里的青菜，闭起眼睛就往嘴里送。
意料之中，辣味侵占了她的五感。飞速扒拉几口米饭，才堪堪有所缓解。
“嫂子，就几口吃的而已，没人跟你抢，当心噎着。”
甄宝珠优雅地从墨清玄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个劈开的花菜，戴在手腕上的白玉镯就这么展示在了空中。
羡鱼不懂，为什么墨清玄和墨煊明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墨煊明，在她看去的时候，只顾埋头扒饭拒绝交流。
算了，他们生活了那么多年，肯定是有很多小秘密的，只要不影响她就成。
甄宝珠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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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忘记把清哥哥给我的定情信物摘了。”
什么信物？谁给的？
羡鱼对上甄宝珠挑衅的眼神，只听她道，
“哎呀，嫂子你可别多想，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她真没多想。
“没事。这有什么的，办过家家玩而已，每个人小时候都玩过。”
“嫂子也有吗？跟谁扮成亲啊？”
甄宝珠可不想放过秦兮月，让她在墨清玄面前出丑，是件快乐的事。
“太多了，忘记了。”
羡鱼保证，她只是不想在定情信物这个话题上讨论太久，随口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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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嫂子从小就是多情之人。清哥哥，你真有福气。”
这饭没法吃了。
羡鱼见墨清玄面色如常，不知怎的，心里有点生气。
他好像不在乎。
“清哥哥，待会儿吃完饭，咱们去四楼看看诸葛牛吧。”
“好。”
羡鱼闷头夹了十来根火红的青菜，眼睛眨都没眨地往嘴里填。
侧坐她旁边的甄宝珠，眼角噙着笑意，如裂浆的红果，刺眼极了。
……
小二收完盘子后，告知他们神秘男子已经离开了。诸葛牛还在四楼包厢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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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鱼已重新收拾好心情，跟着墨清玄他们上了四楼。
墨清玄发现秦兮月不像往常那般跟着自己，而是扭扭捏捏在最后数地上的蚂蚁。
这是被勾起甜蜜往事从而心情不好？
满脑子情情爱爱，怪不得如此蠢！
但是做戏要做全套。
羡鱼撞上放慢脚步的墨清玄，恍若做了什么亏心事，半退后，用手掌挡住部分视线，假揉着额头。
“夫人是有什么心事吗？步子那么慢。”
“……我能有什么心事？吃多了撑的。”
后面一句，羡鱼带了点赌气成分。
原以为墨清玄会向以往那样笑着哄自己，结果他不冷不淡来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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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嗯什么？
羡鱼不满，伸出右手，眼睛盯着他，如飞鹰锁定逃兔般，理所当然道，
“脚疼，夫君扶我过去。”
墨清玄的视线凝在梨粉色的衣袖上，久久不动。
久到羡鱼感觉胳膊都要酸了，他才双手搭上，扶着她走。
墨煊明和甄宝珠已经在包厢门口等着了。
甄宝珠见到秦兮月靠墨清玄那么近，心里啐了一口。
还有脸和清哥哥挨得那般亲密，不知廉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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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的门打开了，诸葛牛眼里的憋屈藏都藏不住。
羡鱼被墨清玄扶着在一把椅子上坐下，等着听诸葛牛讲事情经过。
“就是周羽西那个冒牌货！居然拿来一张万两的银票让我离开红尘镇，还警告我永远不能提婚约的事。
冒牌货还有理了？早知道就把他扔了，自生自灭！”
怒气上头，“啪”地拍桌子，将一张银票砸在了上面。
羡鱼看去，果真是银票，整整一万两啊！换算成人民币，差不多八百万呢！
这手笔，周羽西真是下血本了。
“就是，太侮辱人了，以为有点钱就了不起啊！
更何况，他是以诸葛兄弟的身份才能有如今的一切，充什么好人？”
甄宝珠联想自身的境遇，对着周羽西就是骂。要是她当初不走，现在和清哥哥亲密无间的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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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兮月偷走了她的清哥哥，偷走了所有本该属于她的殊荣。
该骂！
羡鱼鼻尖痒痒的，想打喷嚏，为了不失态，就拿锦帕轻擦鼻子。
要她说，拿了一万两离开就是，留下来只会自取其辱。
米已成炊，再怎样也挽回不了什么。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出来。
“我看，还是照周羽西说的来吧。如今他已经娶了周小姐，而且还有孩子，纠缠下去没有意义。”
“什么叫没有意义？”
甄宝珠反驳，道，
“事情的真相比任何东西都贵重。区区一万两而已，还给他，让他在明天寿宴上将真相全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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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羡鱼不讲话了，静静坐着。
听到说要把一万两还回去，诸葛牛心里大喊“不愿意”。
凭什么还回去？钱本该就是他的。
米已成炊又如何？他不介意周小姐跟冒牌货有孩子，他可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