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赵氏一直站在白清染旁边，看着她往面粉里放东西就会问一句这是啥。
白清染会看心情回答一下。
面弄好了要醒发一阵子，张淑荣出来问了一句。
“清染，你还记得谁家发了谁家没发吗？别到时候领过的还来领。”
张淑荣担心这个是有道理的，毕竟村里好人多但是爱贪小便宜的也不少。
“差不多都记得呢，上午发了四十多份，下午再做一炉完全够了。”
其实算下来，应该是用不了那么多的。
母女俩本来是在商量自己家的事，老张太太听了，却瞬间炸了。
“咋地？我听你们这意思，是要给村里那些人发这白面做的面包？”
“对，今天是好日子，清染结婚，再加上这孩子觉得之前做了错事，想跟村里人缓和下关系，这不打算做点面包……”
张淑荣话还没说完，张赵氏赶紧摆了摆手，要强行去端装面的盆。
“别扯这些没用的，我家的东西，我就不允许你们往外送！
白清染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她还对不起我们老张家呢，
要不是她，能耽误你这么多年？她最该缓和的就是我们家，赶紧把这些东西都给我！”
这白面自己家都吃不起，想让老张太太送出去，那就是做梦。
张赵氏眼看着就要把面抱起来了，张淑荣第一次爆发，她一把将母亲拽到了一边。
“妈！我跟清染都不欠你们老张家的！现在清染允许你留下吃上一口饭，我都觉得我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在你们老张家呆了十六年，你们有让她吃过一顿饱饭吗？
你给她买过一件新衣服吗？
现在我们行了，你看看你们这一家子，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你们不觉得丢人吗！？”
这是张淑荣人生的第一次反抗，她可能是有点泪失禁体质。
本来说的挺有气势，可却边说边哭，瞬间气势减半。
不过这已经够了。
老张太太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女儿，她竟然敢跟自己犟嘴？
正想反驳，出言教训一下这女儿。
张淑荣就又开口了。
“我觉得我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你要是愿意老老实实在这呆着，就少说话，如果还想占便宜找麻烦，那你趁早走，
这个不小女的罪名我也不怕了！”
看到母亲这样，白清染心里相当满意。
她早就知道这张赵氏不会老老实实的。
其实她就是想让母亲懂得反抗，懂得这一家人不值得她再继续忍让。
这次张淑荣的反抗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张赵氏不敢再撒野了。
除了下午白清染面包出炉的时候她探头往外看了看，之后什么都没说。
就晚上吃饭才出来。
因为晚上做了肉菜，她吃的愣是撑到睡不着觉，时不时的起来到院子里溜达一圈。
白清染还要早起，不过她留了个心眼，把和好的面放到了自己房间，以防张赵氏半夜搞事情。
……
因为现在要多做三个面包窑的份量，白清染起来的时间要更早了一些。
之前四点半起，六点半出货，现在改成了四点起，八点出货。
她觉得不能再早了，宁愿把出货时间后推，也不能更早起。
因为在她心里，赚钱永远没有身体重要。
今天早上起来，她发现母亲已经穿好衣服了。
“妈，你起这么早做什么？”白清染纳闷。
“今天不管你怎么说，我也得跟你一起干活，
你妈今年刚三十六，大好的年纪，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总不能天天干吃饭不干活吧？
你看田里那些五六十岁都还下地干活呢。”
白清染听了这话，仔细想了想，好像是那么回事，刚刚三十六就养老，确实不太多。
关键曾经的张淑荣看面相说她五十都有人信。
骨瘦如柴皮肤黝黑还有点佝偻。
可现在再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完全跟变了个人一样，不仅漂亮，还自信了许多。
所以说，环境对于人的影响真的太大了。
“我不干别的，就帮你蒸，往里面摆，别的我也不会。”
张淑荣这么说，可真的是帮了白清染。
蒸面包好说，摆在大锅里就行。
可是烤面包要弯着腰一点一点往面包窑里送。
她现在已经有点显怀了，再弯腰就会不方便，没准还会挤压到孩子。
所以母亲想要帮忙，白清染也就接受了。
关键白清染发现，自己让母亲干活之后，母亲好像比之前还快乐，也更自信了。
果然女人还是要靠自己。
因为昨天大毛把烤面包拿到县城去试吃了，今天又是第一天出烤面包。
所以郑森一大早就来了。
他红光满面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喜事。
也许对他而言，真的是喜事。
本来约好的是八点交货，他五点半就到了。
来敲门的时候是白清染给他开的门。
大门打开，发现门口除了郑森，竟然还有个看上去二十来岁，长相上等的小青年。
“清染，这是我儿子郑天阳，今天带他过来就是认认门。”
站在大门口给白清染介绍完，他又给郑森介绍了一下。
“这是我经常跟你提到的清染，人家年轻有为，比你年纪小，可比你爹我赚的都多！”
现在出了烤面包，那赚的更是多多了。
郑森昨天晚上连夜算了一下，现在加上烤面包，白清染一个月能赚八九千！
就算她有一半的成本，这孩子一个月也能赚四千。
四千块钱是什么概念？
郑森一年也就能有一千多，就等于人家一个月，能赚郑森四年的！
郑天阳想的没有父亲那么多。
他见到白清染唯一的想法就是，惊为天人！
他一直不相信父亲吹嘘的白清染的美貌，如今一看，父亲真是毫不夸张，甚至因为不太会用形容词，将出尘到宛若仙子的白清染说的带了些俗气。
怎么说呢，向来不相信感情的郑天阳觉得自己一见钟情了。
白清染很大方的跟郑天阳打了招呼，让他们进院子。
“正好要做早饭，来的巧了。”
她这么说完，郑天阳连忙乖巧的客气了一句。
“不用麻烦做什么早饭。”
他这话刚说完，就被父亲狠狠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