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远就看到张丹穿的花枝招展,站在饭店门口。
只要有男人经过,她就会笑着伸手打招呼,具体是在做什么,所有人心知肚明。
看到这一幕的,不光是白清染自己。
张淑荣和张生喜也都看到了。
其实张淑荣还好,毕竟被欺负多了,此时她对张丹真的生不出半点同情。
可张生喜见此,却是气的七窍生烟。
他为人正直,不说同不同情,就是路边见到陌生人做这种事情他都觉得不耻。
更何况是自己家人。
想到这,他迈步就要朝张丹走过去。
却被白清染不咸不淡的叫住了。
“大舅过去是想说什么?”
这话让张生喜顿住了脚步。
“问她为什么堕落为什么不自爱?问这些有意义吗?
这是她的选择,你就是过去数落一顿,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毕竟……张丹的为人,我还是挺了解的。”
说完这话她径直走进了饭店,根本没有废话。
这是她第一次对大舅用如此冷漠的态度。
其实她就是想说,大舅年纪也不小了。
不该有这么幼稚的想法,骂一顿就能改好的话,那老张家现在人均活菩萨了。
张生喜看到白清染这个态度,脸上有些挂不住。
倒不是觉得被外甥女数落了丢人,而是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没一个小丫头看的透彻。
“哎呀走吧,不是说了不管他家这些破事了吗?以后就算遇到也就当没见到就好了。”
王凤霞有些不耐烦的把张生喜拽走了。
吃了一顿饭,几人再没提这件事,所以倒没有什么不愉快的。
可是当他们从餐馆出来,刚走到出口的时候。
就看到一个男人正对张丹上下其手,而她巧笑着迎合,看上去别提多熟练了。
白清染本来打算当没看见走过去算了,可这时候张丹却突然转过头,目光正好就锁定了他们这里。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她眼神有些回避,躲开了那男人要追过来的亲吻。
怎料那男人竟然直接一耳光子甩在了她的脸上。
“臭婊子,我给你点脸了是吧?还敢躲?以后不想在这一片做买卖了?”
白清染做了那么多年警务人员,她知道把这种事形容成买卖是最低贱的。
因为这就是一个愿卖一个愿买。
张丹被打的几乎趴在了地上,她看着一桌靓丽的几人。
就连之前看着像是小老太太一样的张淑荣,现在都气质绝佳,就像是城里人一般。
有种屈辱,瞬间涌上心头。
她想说什么,可白清染根本没有理会,直接从她旁边垮了过去。
而刚刚还对张丹凶神恶煞的男人,却十分谄媚的对白清染点头哈腰的问。
“几位爷和几位姑奶奶,吃的怎么样?用车吗?小的送您?”
这些人都是有组织的在这附近趴活的人力三轮车,算是地头蛇。
非常会审时度势,看到穿着好的有钱人,立刻化身狗腿子。
“用不着。”郑天阳摆了摆手:“不过爷今天高兴,赏你的。”
郑天阳甩手就扔了一张五块钱的大票给那个蹬三轮的。
五块钱……
张丹看着郑天阳给出的五块钱。
自己一次才一块钱,有的人还会赖账。
一天都解不了几次活,而郑天阳给人打赏的钱一甩就是五块!
张丹趴在地上,再不敢抬头开口。
很快几个人走远了,张丹的事情也没有人再提。
下午他们一起把白清染送上了火车。
郑天阳依依不舍的。
“姐~我也想跟你一起去~”
真没想到他到了现在还不死心。
“别做梦了,你得在家跟我妈一起弄面包,再说了,你下学期的生活费不想要了?趁着暑假赶紧打工攒钱吧你。”
最后没办法,郑天阳只能灰溜溜的跟着回去了。
而白清染则上了开往京城的火车。
这年代,根本没有什么特快什么的。
还是烧煤的火车,走起来慢慢悠悠,从县城出发到京城要坐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
还好白清染买的是规格最高的软卧。
软卧是关门的房间,她直接买了两张票,这一小块天地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像是在宿舍里,这样看来,三十几个小时也没那么难熬。
只是吃饭要等着送盒饭或者去餐车,上厕所的时候也要出门。
所以,白清染很快就被人盯上了。
她瞬间就察觉到了,可是没办法。
这个年代,就是这么乱。
有几个根本不是软卧车厢的人开始有意无意的来这边接热水,眼神总是往白清染的车厢瞟。
三十小时的车程,四个人来回换班,几乎是一直在盯着白清染,就想等她疏忽然后动手。
只是房间进门有锁,可是出门后是没法上锁的。
好在她没有拿什么包袱,只有自己做的一个小双肩背,上厕所也背着,回房间后还会仔细检查床上床下,确定没有被动过手脚才安心住进去。
只是在她第三次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发现别在门上的头发丝掉了。
虽然屋子里没有什么痕迹,但肯定有人进来过。
这些人果然按耐不住了。
所以她第四次出去时并没有长时间逗留,而是刚出去就回来了。
她叫来了乘警,直接把人堵在了房间里。
白清染熟练的冲乘警打了警用手势,乘警一脸疑惑,纳闷这小姑娘怎么会懂这些。
可也没多想,就在白清染比出进攻手势的那一瞬间,乘警猛地踹开了她房间的门。
随后一个高大的男人以迅雷般的速度冲了出来,并且挥拳直冲白清染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就发生在眨眼瞬间。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白清染肯定会被打伤,甚至打她的人都来不及收手的时候,她竟然快速伸手化解。
牵制住他打人的右手,然后抬脚就朝着那人的小腹踹了过去。
挥拳那人震惊,这丫头竟然这么厉害?反应的也太快了吧?
思虑之间,二人已经过了两招,而自己……竟丝毫没占上风。
此时他退开,开始认真的审视白清染。
“谁派你来的?”
“神经病。”白清染认出来了,这人并不是盯着她的那几个人。
她摔门进屋,可身后那男人却轻笑了一声。
“你领导名字挺别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