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划破了黑夜的安宁。
有孩子在身边,钱老太睡眠睡得浅,一下子就给惊醒了。
看着欢宁在身边睡得好好的,那颗惊跳的心也就安稳了,镊了镊被子重新躺下,一夜好梦。
她并没有注意到,盘旋在炕沿下的那条蛇……
翌日,李春花昨日夜里的遭遇就传遍的村头村尾。
“真是恶人有恶报,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咱们这儿靠近山,谁家里不撒上雄黄,怎么可能会有蛇,偏就巧了,这蛇就往李春花家去,把她家的鸡鸭都给吃了还不行,还特意在李春花的嘴巴上咬了一口。”
“也好在这蛇没毒阿,就是那嘴巴肿得可怕。”
说到这,大家都捂唇偷笑,幸灾乐祸起来。
昨日之事,这村里村外的谁都不清楚,如今看到李春花遭殃,那心里可是真的痛快。
更有妇人小声议论。
“看来钱家那小丫头,还真是福娃也说不定呢。”
“你看阿,那些个跟钱家吴家关系好的,哪个的日子不是越来越好,特别是李大爷家,简直是翻了天的,日子过得比村里任何一户人家都要好。”
众人细细想来也是。
村长家,王大爷家,隔壁的李六奶奶......
亦是如此,无一例外。
“李春花得罪了钱家,这不,家里遭了蛇,能吃的东西全都没了,三个孙子都被吓得不轻,烧得脸子红彤彤的,看着就可怜阿。”
“可怜啥?”又是一妇人不满的瞪了一眼,“要我说,烧了才好呢,这几个孩子就该好好的教训一下,不然都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想当初她家的孩子,哪个不被李大力三兄弟欺负?
找李春花理论,嘴巴却没有人家厉害,根本就说不过,即便她警告过那三兄弟,还是一点用都没有,反倒欺负得越来越厉害了。
有一次,还把她孩子给推到水里差点就给淹死了。
这下李春花家遭殃,最高兴的可以说是她了。
村里议论纷纷的厉害,无非就是说欢宁有多么多么大的福气。李春花家又是多么多么的活该。
对于这,吴家人是不知道的,因为他们家又迎来了一个
一位妇人,铁黑着脸带着自家孩子站在吴家门前。
那妇人身旁放着破掉的箩筐,拉着孩子的手说得面色潮红。
“大娘阿,我也没啥的意思,就是觉得不公平,为啥我们家分的河货跟旁人的一样?”
“你看看我家的箩筐,两个阿,都给烂了,这都是雪白白的银子,在看我家孩子的手,”
“儿子,你把手摊开来,还有裤脚挽上去,还有鞋都给脱了。”
周六六不敢违抗。
“快点阿,你磨磨蹭蹭的干啥呢?”沈招娣嫌弃他速度慢,直接上手。
裤子被挽了上去,上边有着好几道划痕,脚底抬了起来,也被尖石跟石螺尖锐的壳口被划伤了几个口子。
双手摊开,布满茧子的手心也是有着不少的伤痕。
有杂草的勒痕,爬上岸时不小心磕到碎石的擦伤......
都是些不轻不重的,倒不算得有多大碍。
钱老太把欢宁放下,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自己去玩。
欢宁转头就离开了,走到不远处的树下蹲下,把玩着石子树干,有一下没一下的,耳朵悄悄竖起,打探着情况。
钱金钱火也过来陪她玩耍。
就是大福也虎视眈眈的盯着不速之客。
巧得很,今天家里的人都在。
吴老大媳妇大着肚子上前,皱着眉。
钱老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阿六六他娘,这......我们实在是没注意,真是苦了孩子了。”
周六六低着头,一声不吭的。
“那是,”沈招娣一脸埋怨,“你看看这孩子都伤成了什么样子阿,手啊脚阿的,都没有一块好肉,要我说吴大娘跟钱大娘你们两个也真是的,一大群孩子都在那里,还任由他们胡来,万一掉水里了咋办,谁来负责?”
就两个老太太,自己手脚都不方便,哪里能及时顾及孩子们。
其不然,他们在的地方并不危险,水浅浅的。
吴老太没有解释,“招娣阿,现在想想,当时我们做的确实不怎么好,不过孩子们都平安无事,也算有惊无险了。”
沈招娣无语,“什么好好的阿,大娘。”
“六六身上这些伤你都没看到是吧?”
“我也不是来责备你们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不公平。”
“我家烂了两个箩筐不说,孩子还受了那么大的苦,凭啥村里人跟我分到的一样多?”
钱老太心里跟明镜似的,淡淡的笑了下,“那,你想要如何?”
沈招娣就等着这句话了,眼睛瞬间亮成了星星,“我也没啥要求,就是觉得这些河货不应该跟村里人一样。”
钱老太点点头,“这一点确实是我们疏忽了。”
吴老太就算反应再慢也明白她想要干啥,扯着嗓子回头朝着家里喊,“老三媳妇。”
“哎!”
“你装两条鱼出来,在拿上五斤的螺。”
“好咧。”
东西到手,沈招娣笑得别提有多高兴了,掂量了下,“太好了大娘,真是谢谢你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连头都没有抬。
“哎呀,”沈招娣猛地一拍脑袋,“我相公要回来了,家里还没做饭呢,我就先回去了。”
吴老太点头,“快回去吧,早点把鱼放缸里养着。”
“知道知道,”沈招娣眼睛眯眯,一时忘了掩藏,一巴掌就拍在了周六六的后背,“走了,咱们回家。”
周六六抽痛一声,脸色瞬间白了下去,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
“六阿,你咋了?”
钱老太最先发现。
沈招娣瞬间变了脸色,方才的喜色荡然无存,悠悠的看着周六六。
“钱奶奶,我没事。”周六六摇了摇头,扭头又是说道,“娘,你先回去吧,我想去看看大福。”
大福就在院子里,尾巴一下一下的扫着躲避着它的欢宁,一下又一下的,看着就欢喜。
沈招娣犹豫了下,“那行吧,只能玩一下。”
“嗯。”
沈招娣很快就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钱老太总觉得周六六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起来。
“干啥?”
看到周六六来了,钱金钱火还有四虎的脸色算不上好,就是语气也生硬了不少,带着一股冲劲。
昨日明明大家都玩得好好的,要真是觉得不公平直说不就行了?
何必这般阴阳怪气。
况且,那些鱼儿那么多,那么重,箩筐烂的也不止这两个,他们这些下水的人,或多或少,谁身上没点伤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