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差不多半小时,舒心正喝着刚泡的茶,门突然开了个缝,季诚抓着门把手走了进来,腿抵住木桌旁,双手插在兜里,微微低着头。
“打完了?”舒心将茶杯放下,像小时候长辈询问小孩子作业一般。
季诚嗯了一声却没继续说话,依旧低着头。舒心挑了下眉,随即仔细朝着季诚埋下的头看了看,随后将手里的茶杯推了过去。
“喝茶吗?”舒心声音很少女,但是是属于特别圆润的嗓音。
季诚也不避讳稍稍抬了抬眼,就将左手从包里拿了出来朝着杯子伸去。
茶身很暖却一点不烫人,大拇指的关节弯曲不小心碰到也没什么感觉。
杯口上有一个浅浅的口红印子,很浅很浅但能看到。
季诚手上停顿了一秒,随后继续了动作,在无话的空气中喝了一口。
“不错。”季诚喉咙发出评价。
舒心切了一声随即转头,转了椅子就开始例行检查草药。
一个个小抽屉拉开都能一阵扑鼻的药香,舒心将第一二排检查完后,站了起来。
上面那个柜子有些够不着,踮了踮脚,忽然背后感受到有个人的靠近,紧紧贴着她的后背,指尖旁边迅速就出现一双干净的手抽了出来,季诚微微歪头,随即将小盒子拿了下来,看了看,随后抬头和扭头的舒心对视了起来。
“.....”舒心眼睛随着季诚的眨眼速度而变化。“应该没问题。”季诚淡定自若地回答,似乎这样的距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舒心微微扬了扬下巴,随后嗯了一声,双眼立刻移开。季诚皱了皱眉,随后又轻松将小盒子放了回去。
瞬间,后背的感受消失,舒心转身男人已经退到了刚才的位置。
舒心低头看向桌面,一声不吭。
“你不问问我是输是赢?”季诚开口。
舒心愣了一下,随后双眼带了笑意,顺着季诚的话问道:“那你是输是赢?”
季诚皱起了眉,看着舒心的眼睛沉默了两秒,随后不知为何臭脸起来,冷冷回道:“不告诉你。”
说完转身就走,那门被紧紧关闭的一瞬间,男人的眼神都带着复杂的感情。
舒心懵了一下,随后瘪了瘪嘴,起身也朝着外面走去。
——推开医务室的门,外面此时一派严格训练的景象,汤圆和老帽坐在一起,邱十和封年坐在一起,而刚才那个男人此时正默默靠在餐台边,举着西瓜思考人生般一口一口地吃着。
而且,似乎还有点生气地啃着。
舒心朝着季诚的方向看了又看,最后决定走到汤圆旁边。此时汤圆正在玩着等待排位的反应小游戏,十分专心。
“咳咳,圆妹,他怎么了?”舒心弯腰悄悄道。
汤圆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一身肥肉都打了个颤栗,幽幽回头道:“舒医生,你这是要把我吓进医院的节奏。”
舒心笑颜一开,说道:“抱歉抱歉。”
“输了训练赛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汤圆缓了口气回答道。
“那他看起来好像有点....嗯...就比较那啥。”舒心继续问道。
一旁的老帽伸了脖子过来,挑了挑眉道:“从501到5123。估计自闭了,舒医生你要好好给他做一下心理咨询。”
老帽眼睛眯着,嘴角带着调侃的笑意,又继续说道:“这可是老三第三把训练赛输,前两把都是中途紧急送往医院。我琢磨今晚他应该是要闭门造车了。”
“日,尼玛这成语这么用的吗?”汤圆听到最后一句迅速接话。
“闭嘴,你懂个屁。这叫比喻意。”老帽回道。“放屁。”汤圆白了一眼回道,视线又回到了屏幕上。
舒心听得一愣一愣的,直起了腰,转身后就见那个男人又正对了她仰头喝了一罐啤酒,喉结上下滚动,下颚的线条十分流畅。
男人放下易拉罐,眼神朝上抬,直直和舒心对上,脸上面无表情。
舒心盯了两秒,随后模仿着男人的表情开启了死鱼眼模式。
男人看见后脸上终于有了变化,薄唇微张,嘴型吐出两个字:瓜皮。
舒心接收到也挑了下眉,心里表示:呵,男人。
转了头,舒心双手揣进白大褂的口袋,迈着步子挺直身板,扬起下颚就回了医务室。
——下午日常下班,舒心将桌上的论文材料收起放进包里,随后挂在身上就朝着门外走去。
一眼看过去,就见那个男人长腿挑着二郎腿看着电脑屏幕,右手却并没有动鼠标。
快步走过去,封年第一个冒出来,“舒医生再见!”
这话一结束,没等舒心讲话,季诚腾的就站了起来。
几人迅速将目光聚集在季诚身上,等着季诚发话。
三秒后,季诚低下头整理着桌子,脸色平静。
“封年拜拜,晚上注意休息。”舒心礼貌回答。
封年嘿嘿一笑,随即其他人也一一道:“舒医生再见。”
季诚眯了眯眼,低头从包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拿出打火机点燃。
火星燃起的瞬间,烟雾散起,季诚夹在手里放到嘴边吸了一口,烟圈一点点吐出,迷糊了季诚的脸。
微微低头并未说话,在舒心最后说了再见后,终于出声:“走吧。”
舒心愣了下随后就点了点头。季诚用腿别过椅子就朝着门外走去,舒心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一路两人打了出租车回到家,一如既往地到了电梯。
只是这次电梯前一个年龄不大的女生牵了一只金毛,那狗很大吐着舌头在散热。
舒心和季诚刚一过去,那女生就下意识朝着季诚看了一眼又一眼。
季诚并没有发现,只抬着头十分正的直视,也不知道电梯门有什么好看的。
那个女生脸有些泛红,攥着狗绳的手微微不安。舒心嘴角微扬,低头不着痕迹一笑。
电梯叮的一声响起,季诚首先迈了进去,金毛吐着舌头紧随其后,女生也被牵着进去。季诚抬眼看着舒心,抬起手放在电梯层的感应处,舒心和季诚对视一眼最后走了进来。
那个女生的眼神很眼熟,青涩如此仿佛当年。
金毛在电梯里并不安分,蹭着季诚的腿在有限的空间转悠,少女围绕着季诚更靠近。
就在这时,季诚皱着眉低头看了一眼,左手一伸将舒心的右胳膊拉了一下,舒心就受力气的作用下意识朝着右侧移了好几步走到了季诚的旁边,硬生生隔开了那个女生。
小女生有些尴尬,随后将狗拉了拉,安安分分地就站在了一边。
舒心仰头看了一眼季诚的下巴,眼角里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女生在22层下了楼,最后出电梯几乎是有些急促。
电梯继续上升,舒心笑:“这么直男的吗?”
“什么?”季诚瞥了一眼舒心淡淡道。
“刚才呀。”舒心调侃。
“舒心,你还喜欢吃小面加醋吗?”季诚并未搭理反而抛了一个没来由的问题。
舒心一愣,一秒后迷糊道:“喜欢啊,不加吃不下。”
季诚这时低头,朝着舒心的眼睛看去,淡淡道:“对啊,不加吃不下,所以就只有那样。再酸也就只有那样才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