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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第30章(1 / 1)

几分钟以前。

有人敲两下房,秦烈侧头,见向珊经进来,他稍稍愣了下:“找我有事?”

向珊:“想说几句。”

屋里本来黑灯,视线不清,只有昏昧的光线透过窗子照进来。

秦烈掐掉手头的烟,迅速从椅子上身,去开灯。

瞬间,房间大亮。

向珊不适地眯了下眼,轻轻靠在板上。

秦烈堵在她身前,没有让路请她进去坐坐的意。

两人站边说。

向珊:“今天悦悦日,你记吧。”

“知道。”

“我不打算九月走,隔壁窦先离开,我想麻烦他捎我一程,提前回去。”她环胸,视线在他脸上落了会儿:“这次离开,可能真就不会再回来,秦梓悦虽然不你我所,但从小一直带在身边,也跟亲没大分别。”她停了停:“我今天去攀禹买了日蛋糕,厨房那边,小波的菜也基本上齐了,她满九岁,我想好好给她过回日。”

秦烈手插袋,判断几秒:“你费心了。”

向珊微微一笑,坦然看他,反不见刚来时爱意浓浓,小心讨好的神情。

“我的意……”她说:“你和我虽然不能走下去,但码要让孩子觉圆满、团圆。”

秦烈听言,抬眸看她一眼。

向珊说:“其实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开开心心吃顿饭就好。”

秦烈说:“每天不都一样。”

“也对。”向珊任由沉默停留几秒,她后背离开板,放下手臂:“出去吃饭吧。”

她率先转身。

秦烈在原地站片刻,关灯,也紧随其后出去。

拨开帘,他抬头,蓦地对上一双眼。

徐途刚好站在院的位置,后面跟窦以,正相继往这边看过来。

秦烈迅速瞟一眼身前向珊,停顿片刻,神色如常地把帘子放下来。

徐途紧了紧手中的画板,死死盯那两人。

向珊笑:“回来的正好,洗手准备吃饭了。”她手臂若有似无碰了下旁边的人,相贴一两秒,又正回身:“今天悦悦日,加了菜,挺丰盛的。”说完往饭桌那边走。

谁也没听进她的,两人隔空对看片刻。

秦烈勾勾鼻梁,脚尖一转,要往徐途的方向过去,没走两步又瞬时收步徐途根本没理他,扭开头,把画板放桌边地上,去厨房洗手了。

秦烈脸色难看几分,盯她背影和她身后的跟屁虫看了会儿,又将眼光挪向远处的连绵山脉,腮线绷紧,鼻腔不由哼出个短促音。八壹中文網

又过几分钟,其他人也纷纷出来,小波摘下围裙,“还有一个蛋花汤,我去盛。”

秦灿进去帮忙。

向珊拉秦梓悦在身边坐下,小姑娘有些木讷的看看桌上蛋糕,又看看向珊,身体略微僵硬。

向珊刮她鼻头:“我们悦悦高兴傻啦!”

秦梓悦裂了裂嘴角,冲她笑笑,却端正坐,对她不像往常那样亲密粘人。

向珊垂眼看她,随后忽地一笑,把纸皇冠带在她的头上:“快叫爸爸过来坐,坐你旁边。”

秦梓悦抿抿唇,眼神暗下去。

向珊笑:“快叫啊!”

她把头上的纸皇冠往后拨了拨,还身,把秦烈拉过来坐下。

山里孩子很少有机会能吃到蛋糕,攀禹那家糕点店也不正宗,大卖饼干面包,日蛋糕做了也很少有人买。

向珊等了几个小时,让人现做,但花式感肯定跟洪阳的没法比。

即这样,小丫头们还舔嘴唇,眼巴巴盯白蓬蓬的奶油看。

天色越来越沉,远处山峰和夜空融为一体,月色暗淡,只有几束烛光在微风中摇曳。餐桌旁围绕一圈人,秦烈向珊中间坐小寿星,徐途窦以坐对面,另外几人不知情,有说有笑,氛很好。

秦灿知道她的真面目,筷子敲敲碗边:“可以吃饭了吧!”

“再等等。”向珊的笑温柔可亲,“让悦悦先许一个愿。”

秦灿蹙眉,一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要搞什么名堂。

向珊附耳低语几句,秦梓悦听闭上眼,双手合十。

院子里短暂安静下来,隔莹莹烛火,徐途看向对面的男人,视线碰个正,他一只手搭在桌沿儿上,堆靠椅背,眉目冷峻,却有些心不在焉。

徐途收回目光,手指抠了下桌面上的小坑。

吹完蜡烛之后切蛋糕,每个小丫头都分到一大块儿,孩子很容易满足,往往甜蜜的东西就能让她们笑逐颜开。

向珊问:“甜不甜?”

秦梓悦抿抿筷子尖,小声说:“甜。”

“甜就吃一块儿。”向珊给她夹菜,不经意往对面一瞟,说:“今天你九岁日,九岁只能过一次,以后再过就变成十岁十一岁,这个日子以后会很难忘,不如让徐途姐姐拿手机帮我们拍张全家福,你说好不好?”

徐途微眯眼,斜斜瞥对面。

秦梓悦这才露出几分笑意:“好呀!”又转过头:“可以吗,徐途姐姐?”

徐途一时没答,反看秦烈。

周围吵吵闹闹,只有这两人神游离。

秦梓悦抿抿嘴唇,小声恳求:“徐途姐姐,我还没照过全家福呢……照一次吧,可以吗?”

徐途眼神一晃,明白了她的意。

旁边窦以小腿搭在膝盖上,观察片刻,默默叹一声,从兜里掏手机:“我拍。”

“我拍。”徐途说。

秦烈摊在桌面的掌心一缩,松松攥成拳,看她的眼中立即浮现锋利冷锐的光。

徐途视若无睹,端手机,挑衅的笑笑:“再靠近一点儿呗。”

向珊挑挑眉,索性站身,来到秦烈背后,弓下身,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秦梓悦靠他大腿,向珊稍稍侧头,露出迷人笑容。

徐途手腕微转,按下拍摄键。

照片成型,她眼睛越过手机去看对面,小姑娘露出前所未有的笑容,眼中晶晶亮亮,眨了几下,顷刻消失无踪,她吸吸鼻子,又对徐途笑来。

徐途鼻端没来由泛酸:“等等。”她说:“再拍一张,刚才虚了。”

拍完坐下来吃饭。

秦烈只动几下筷,侧过身来,低头卷烟。

向珊给秦梓悦夹菜,垂眸笑说:“你四岁那年日,我们第一次带你去游乐场,你还记吗?”

秦梓悦小吃菜:“不记。”

“那时候你不丁点大,穿粉色连衣裙,扎羊角辫,特别可爱,吵闹要吃超大份的冰激凌,最后只吃几,剩下的我吃,可太大份,我也吃不掉,最后全被你爸爸消灭了。”

分食一盒冰激凌。

呵,徐途冷笑了下,桌面的小坑抠掉一层皮儿。

向珊说:“还有一年冬天,你病,我们半夜打车带你去儿童医院挂吊水,赶上流感期,过道走廊里全人,没有床位,我们只好找块儿空地坐下来,后半夜你和我都睡,你枕爸爸左腿,我枕右腿……”

秦梓悦有些印象:“那后来呢?”

向珊夹了菜,笑说:“早晨你退烧,爸爸却瘸了。”

不知情的人笑来,你来我往几句,氛不能再融洽。

同甘共苦、相依为命。

徐途卷舌尖的银钉,手指用力抠两下,终于抠掉一小块儿木屑来。

秦梓悦问:“还有吗?”

很寻常的夜晚,小姑娘努力回想记忆里仅有的一点温暖,仿佛只为记住,却感觉不到丝毫满足或幸福。

向珊想了想:“五岁那年爬长城,你刚爬了几步就喘厉害,几乎你爸爸抱你上去的。那天很晚才回来,快到家的时候,我也走不动,让他背。”

秦梓悦笑笑:“我爸爸力很大。”

向珊说:“啊……”

窦以耸肩膀撑在桌子上,从对面那女人身上收回目光,往徐途碗里夹了块肉,小声:“手指疼不疼?”

徐途动作顿了下,又继续顺缝隙抠。

秦梓悦说:“这个我记,还有……”

“秦梓悦。”旁边男人终于开,冷声阻止:“别问了,好好吃饭。”

向珊顿几秒:“没事儿的,悦悦感兴趣,我可以讲给她听。”

秦烈本就背身,扭过头,倏忽瞥向她,眸光凌厉,唇线绷直,一句都没说,压却瞬间将至最低。

向珊张了张,还想说什么,却终究还忌惮几分,识趣闭嘴。

她抬眼,往对面淡淡撇过去,到底年轻盛,经不挑拨,寥寥几句自己就露了底。

向珊愉悦的挑眉,低头吃一菜。

饭桌上安静片刻,有人头说了句无关紧要的,氛才缓和过来。

窦以撂下筷:“饱了,各位慢用。”

他站身,慢悠悠往他那屋去,走半道回头问徐途:“你吃完了没?来我屋里玩一会儿。”

隔几秒,徐途收回桌上的手,站来,也跟他进屋了。

这一玩儿,很久没出来。

九点钟的时候,大人和孩子都回去休息,院子终于安静下来。

窦以打了个哈,盘腿坐床上看她,在洛坪待几天,这儿没有任何娱乐消遣,钟都快改变。

“只叫你待一会儿,也没让你不走啊。”他眼皮阖了下,打精神:“我困了,想睡觉。”

徐途在地上晃两圈儿,走到窗边,撩布帘边角往外看了眼。

“再等会儿。”她把胳膊上的蚊子包抠出十字花:“要不给你放首歌听?”

“放吧。”

徐途取出手机,轻点几下,放了首dj曲。

窦以皱眉:“还放我的吧,这歌听了脑仁儿疼。”

徐途关掉,又在屋中转悠来。

窦以手机里都舒缓情歌,更有助睡眠,他拳头抵脸,不知不觉闭上眼。

不知过去久,他头狠狠磕了下,清醒过来,“几点了?”

徐途看看表:“九点半。”

窦以撑不住,换了个姿势,侧躺,手撑头,又瞌睡过去。

这次没睡一会儿,他揉揉脸:“几点了?”

“差十分十点。”

“这么晚了?”他坐来:“你不睡觉吗?”

“时间还早。”

窦以说:“早什么,你个女孩子,大半夜在我房里,让这院子里的人怎么想?”

徐途睨他一眼,哼了声,又去窗边看了下。

窦以后知后觉才想通,不由坐直:“你故意的?”

徐途倚在窗边:“睡你的。”

“他在外面?”

徐途没理他。

窦以挑眉笑笑,又躺回原来的姿势,翘腿,悠哉游哉看她:“累不累啊你。”他拍拍旁边:“要不你坐这儿等,就他那闷不吭的性格,来点儿刺激的。”

徐途看他:“什么刺激?”

窦以又坐直,抬抬下巴:“关灯。”

徐途一抿嘴,明白了他的意,手指关节不自觉贴在双唇间,又向外看了眼,一回手,干脆利落地关掉房中唯一照明。

秦烈在院里独坐一晚,始终不见她出来。

房中有人影不断晃动,音乐间歇间,又突然悄无声息。

他手肘撑在膝盖上,握。

大壮摇尾巴过来,拿屁股蹭他腿。

秦烈瞥它一眼,低骂:“狗东西。”

大壮哪儿懂他心情,尾巴摇出一阵风,不知死活地把头凑过来,哼叫几声,咬他裤腿。

秦烈轻踢一脚:“滚。”

大壮夹尾巴逃走。

秦烈挑眼皮,额头出几道浅浅纹路,他表情凝固了下,随之眸色一凛,顷刻间散阴鸷的光。

眼前漆黑,对面房间的灯,不知何时熄了。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发了,你们有收到嘛??!!!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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