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青咆哮着又提着刀扑上来。
那么.
铛!
噗通一声!
他再次走进土坑。
夏严隆看了看手中那把刀子,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现在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极力创造一个奇迹?
“那个......邓将军啊,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你信不信?”
夏严隆尴尬地说出了这句话,他真是始料不及。
他此刻个个脸上蒙着圈儿,全然不知身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信你吗!!!”
邓青提刀相助,狼狈地冲出。
他本来就有疯魔的痕迹,估计心态也炸裂。
“哎,你这,别说脏话嘛,我这也是无心之举,这真不是真实的我。我现在严重怀疑,我被项羽啊、关公那位大爷给附身了,应该也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本事。哎哎哎,你这就不讲武德了,咋还偷袭呢。”
铛!
邓青又一次用相同的姿态飞向那深坑。
夏严隆满脸遗憾,如今已经能肯定。
如今他确有神力了!
这种权力无论如何都会到来,以后可要慢慢琢磨,可邓青呢,自己却认为自己该吃定。
绝对稳扎稳打!
慢慢悠悠地拎着刀子,夏严隆朝那土坑走去。
边缘处,刚好碰到满身血汗、一身狼狈正往外面爬来爬去的邓青。
连续3次飞行,邓青已身受重伤,全身上下崩出至少数十道缝。
“这样,你我也算是老交道了,我今天也不杀你,你投降算了!”
夏严隆罕见地善良起来,没有别的理由,是看着邓青这一刻,似乎相当凄惨。
先把它装上,下次他康复的时候,就让他拼命一次。
总之这股势力,夏严隆要是猜对了就应该跑不掉了吧。
故此,就算下次,杀邓青抓住了,也该了。
“滚你吗!!!”
面目狰狞的邓青呼啸着跳下土坑。
夏严隆叹了口气,被踢倒。
咔嚓一声!
咔嚓一声!
连续两声,脆生生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第一次是夏严隆踢到邓青肩胛骨处,第二次是自己摔倒在土坑里,双腿仿佛被摔折的响声。
才是真正的相当悲惨!
“你看看,你看看,你怎么就这么犟呢!咱们好好聊聊难道不成吗?你给我一个单打独斗的机会,虽然我知道你这话可信度并不高,但你也算是说出口了。我呢,也就礼尚往来,给你一个机会,这样大家就都差不多了,你还偏不听,那你让我咋整?”
夏严隆摇了摇头,口气那叫一个惊人的柔和。
此话一出,使八百将士几乎一个个翻身。
太子殿下,仍是当年的太子殿下。
出手还这么暗。
攻心之术令人惊叹!
邓青趴在土坑里,红红的眼睛睁着溜圆了。
千刀万剐之下,夏严隆内心异常坚强。
可是...,他只是不能动弹。
这该是邓青一生中最滑铁卢。
他怎么也想不到呀,自己,曾经的重臣、戍边十余载、朝中少有自己敌手的武将。
竟因此被昔日手无缚鸡之力、终日徘徊于女人堆中的废物殿下废掉!
真是滑天下的大稽。
但那,却是另一个可恶的事实!
当他被俘虏的那一刹那,他还没弄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败北的。
太子仿佛吃过猛虎大力丸,手臂的威力似乎比千斤还重。
咔嚓一下,接着他精神恍惚,又着地。
每次也很准确地掉进了那土坑。
这个,根本不能说出口。
被象包袱似的吊在马身上,邓青心中闪现出千万般的思绪。
最终变成了一种结果-他—想要死亡!
这大概就是他自挽颜面最好的办法吧。
可就是这件小事他此刻已做不到,被捆得手脚并用,捆得像粽子。
求死这一小事业已非邓青所愿。
其生老病死已经无法被自己掌控。
与邓青内心崩溃相比较,夏严隆此刻的情绪,则颇为精彩。
头脑愚钝,居然还没发觉,自己居然有如此强大。
一手出门,竟压死邓青等猛将。
想起来蛮惊险的,特别的舒!
不过他这身力量究竟来自哪里,夏严隆至今也没搞清楚。
仔细回想起来,他来世上近一年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大事件并不少。
可诸如此类稀奇古怪莫名其妙拥有一身力量的离奇经历,让夏严隆认真得有点想不明白。
他能够重得一世的经历本身也是一种奇遇。
按理来说,这种事,他该意识到。
遗憾的不是.
惟一让他产生疑虑的恐怕是这个卖符老乞丐了。
因这老乞丐而昏沉数日,重生于梦,做鱼做树。
夏严隆当下就怀疑自己的这身力量应该与这个老乞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是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他这身力量究竟是如何产生的,他实在想不通。
但是无论如何,这无疑是一件好事情。
谁不爱拥有一身强横,哪怕是为之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亦或背负某些传奇因果,还能接受吧,毕竟现在是个奔忙于死亡线的家伙。
有些自保手段不如任人宰割。
天下绝没有白吃的午饭,力量已在于身,他人想要的报答,取决于何时。
如今也无处寻觅那个老乞丐的身影,等待就是。
不过至少从目前来看,一切最终都会变得美好。
攻下邓青后,夏严隆马上传令杨纳海、冯成诸将,大举向武威郡进军。
不躲躲闪闪地等待被打,径直盘桓!
主帅已经变成自己的货了,这还能有啥鸡。
同期,夏严隆还将邓青被擒的消息散布开来,以此来动摇他的军心。
武威郡蓄谋已久,此日全面爆发。
……
岭城。
位青州西北面,是羌国和大夏最大的边境交汇点。
这时岭城严阵以待,沿官道向外50里处,全是青州军队岗哨驻守。
夏严隆第三天上午就赶了过来。
较早则得情报夏泽率众于五十里驿设酒迎接。
黑俊战马之上直挺挺地正襟危坐着一袭玄甲,历经血与火,目光犀利如利刃。
当一小队人马毫无旗帜地出现于遥远山道之间时,士兵们眼里充满着兴奋,甚至战马也不由自主地嘶吼着。
“将军,殿下的车驾到了!”
有的大声呼喝。
盘腿而坐的是大柳树,正在眯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假寐或者打坐,夏泽说,猛睁眼,一纵身便跳出树下,快得像只猴子。
“快快快,动身啊,你们还楞着做什么?”
夏泽翻了个身上了马,强烈要求大叫。
顿时马蹄翻飞、风尘扑面。
一支二千人卫队就像翻滚的黑云冲向远方的车队转眼就停。
“末将夏泽,恭迎殿下!”
人未近,夏泽噗通一声翻下马背,行礼。
领先的两位将军,赶紧掉转马头,吓得面色几乎发白。
“将军,这使不得!使不得!”
夏九赶紧下马去扶夏泽。
夏泽一看就是夏九,又看了一眼,没有看见太子的影子,不禁有些茫然,脸也刷得发黑。
他居然向这个孩子下跪!
抓住夏九身上的铠甲,夏泽喝问:“殿下在哪里?”
“殿下,殿下已先一步进城了,将军您......应该注意到了吧?”
夏九带着几分谨慎虚言。
江湖上盛传夏泽这个家伙穿着小鞋颇有坑。
人人姓夏,又来自宗族内部,算表亲。
但是夏九自打当上了太子后几乎没有见过夏泽,所以并不太认识夏泽。
“先一步进城了?”
夏泽听到这句话登时气都喘不上来了。
“嗯。”夏九小心翼翼地应声而出。
“你为什么不拦着点?殿下随行带的人马就这么点,都在此处,你们怎敢放任殿下一人离去?”
夏泽怒吼着说自己实在着急。
他要追随太子平步青云,如果太子有任何万一的话,这一生不就完蛋了吗?
夏九唇角轻吸,只见殿下那刀磕飞了邓青武力,看来寻常人也该奈不过来?
何况他的周围并非没人呀!
但是这些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殿下做出的任何决定他们这些人是如何阻止的?
“我等拦不住啊。”
夏九满脸憋气地喊道,“他等走了十名精锐亲卫,易容化妆进了城。说是要先了解了解,我等拦了,将军您也知道,殿下的命令,我们不可能不听的。”
夏泽愤怒地瞪着夏九,“若是殿下有个什么万一,你小子就先准备好脖子上这颗脑袋吧。身为殿下身边的护卫统领,你的职责就是护卫殿下的安危,竟然连这点常识都没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还不如那个夏连。”
夏九怼得无言以对,为了不让夏泽以后穿上小皮鞋,只能低头默默对号入座。
总之,无论你讲什么话,你老人家都是正确的话。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进城啊!”
夏泽呼啸而来,掉头上马,率众急奔岭城。
吃一口泥土夏九,一脸上幽怨呸呸两声。
这土壤里,有够人干。
……
岭城这座边境重镇在这一刻多少有些荒凉。
大战够了,什么也停不了!
大街上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三两商贩摆着摊位,夏严隆随便走了一圈后就坐在了一个摊位上。
摊主是一位老人,他一口含糊不清的青州方言和浓浓的羌地口音。
“小老头瞧着,您应是官家吧?尝一尝小老儿自酿的酸奶?”
老头肩扛破烂的汗巾走上前去招了应。
夏严隆点头,“再来一壶酒吧,就来一坛青稞酒尝尝。”
夏严隆虽久居青州,但以羌地著名的青稞酒、并没有饮用。
小老头满面春风地应着,转身边忙,一面跟夏严隆搭言,问道:“官家,听闻这仗快要打完了,可是真的?”
夏严隆正襟危坐,面带微笑,“我可不是什么官家,不过听说这仗好像真的要打完了。但事情具体如何,好像还没确定下来,我也只是听闻。老人家,看样子你是这岭城本地人吧?”
“是嘞是嘞,那年战乱,我太爷爷便到了这岭城定居,如今已快百年了。这时间呐,它跟银钱是一样的不经花啊!”
老头子异常动情地叹道。
夏严隆温柔地点点头,这句话,得到了他的深深认同。
两世为人的他,比大多数人都更加懂得岁月的宝贵。
也许,这句话该是命可贵的。
“老人家,你以为这岭城如何?”
夏严隆漫不经心地问。
老人们听到这话,都呆住了,拎着搭于肩头的汗巾抹了一把脸庞,嘿嘿一笑,“如今这里是小老儿我的根,我生在这里,死后也将长埋在这里,怎么不说他好呢?但真要说它好,我其实是有些违心的。这土地,长不好粮食,这战争,害人呐!”
夏严隆默不作声,良久之后问:“那么做生意怎么样呢?”
“经商是要人的嘛,没人咋个赚银钱?”
老头嘿嘿一笑。
那一刻他似乎知道夏严隆是谁。
只有从商的人才会在意在这一带生意怎么样。
老摊主推测夏严隆。
而当他看着夏严隆周围龙精虎猛、英姿飒爽的几位壮汉时,觉得夏严隆该是个富可敌国的坐商之人。
如此坐商到岭城等山野之城来,这可是天大的消息。
加之老摊主近闻传闻羌国欲与太子议和,于此岭城弄一集市如何。
此次坐商似乎在一个侧面印证了这一传闻。
老摊主满脸褶子逐渐堆成一团,笑容温和。
就这样,这一战一看就是真得收场。
岭城里,还要举行大集市。
好东西,好东西就是好东西!
“这酒啊,算小老儿我请的,慰劳官家的远道而来!”
老摊主嘿嘿地笑了笑,在夏严隆面前摆上一坛美酒。
“那就多谢老丈了。”
夏严隆也不客气,高兴地收下了老人们一颗心。
但临行前,却留着买百坛酒够多的银两。
夏严隆已进入县衙,夏泽携才风风火火赶到。
相见时,即纳头便拜。
“殿下,末将该死,该死!”
夏泽就是磕头如捣蒜一脸诚惶诚恐。
夏严隆平静地坐下来,看着夏泽说:“行得通您,尚不知您之德,快起。”
夏泽有些尴尬的呵呵一笑,“殿下,我这是真心的,绝对真心的,您别误会。末将率人在五十里驿等了许久,结果等来了您的卫队,一问方才知道殿下您已经进城了,末将是真的担心殿下您的安危。”
夏严隆一笑,“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本王的西路军两位统领呢?带来我见见。”
安置营四路兵马的夏严隆就是惦记半天。
但这群人撒野之后,便和脱圈儿的野驴一般见识,不说看、拉也拉不起来。
终于在今天抓到了这个安置营的西路军。
夏泽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微苦,“殿下,这件事...末会正准备报告你。”
夏严隆看着夏泽偷偷摸摸的模样,便知道这件事,一定不是很好,“说干就干,到底怎么回事?”
“殿下,这安置营四路军马打金城出发的时候,便各自定了两位统领。西路军的统领,一为百里峰,一为百里铁,二人是亲兄弟。这二人作战有一股悍不畏死的气势,杀得羌国人很头疼,但......不管他二人如何强势,深入敌国腹地,遭罪肯定是迟早的。”
夏泽这样说道,稍有停顿,抬眼望去,夏严隆的身影。
然后,这才接着说道:“那百里峰是正统领,不久前,战死了。如今,西路军仅有百里铁以为统帅。”
“带上来,本王见见。”
夏严隆叹息一声说道。
夏泽应声啾啾之后,派兵请来百里铁。
想必是人如其名,百里铁打,生不逢时,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自带金铁之意,目光里便流露出强悍的一面,这是天生的性情。
“百里铁,参见太子殿下!”
百里铁屈膝半跪见礼而声宏似金鼓交鸣。
夏严隆举步而下,自己扶着百里铁“你兄弟苦口婆心,节悲切!”
“能追随殿下,这是我兄弟二人的荣幸。”
百里铁的表情之间,有一丝微微兴奋。
夏严隆拍了拍百里铁的肩膀,说道:“你哥哥百里峰的阵亡抚恤,便按校尉的标准来吧,赐贪狼校尉!”
百里铁兴奋的目光似乎要择人而噬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顿了顿说:“卑职替我那兄长谢过殿下,贪狼校尉这个封号,我替兄长领了。但抚恤金,卑职恳请殿下分给军中其他阵亡将士的家属。”
百里铁能够说这句话实在是让夏严隆有点吃惊。
见到夏严隆,眼里充满了怀疑,百里铁说道:“殿下,卑职家中仅有一位老母,即便没有兄长的抚恤金,凭我的军饷也足以让母亲安享一个晚年。”
夏严隆明白了,点了点头,“准啦!”
再坐回到位子上,夏严隆打量着夏泽和百里铁两人,略作思量说道:“夏泽,封破弩将军,所部人马不做变动。百里铁,封破军校尉,所部人马也依旧不做变动。”
刚才还是微微酸溜溜的夏泽顿时高兴起来。
同时也是一位将军!
“末将叩谢!”
夏泽激动的高呼一声。
他这将完全不像身边破军校尉那么从容。
别人只非常严肃地应着喏,他兴奋得像一个得到棒棒糖似的小孩。
仗,打了那么久,他的这一班人马连名字都没有,看上去像杂牌军。
着手确定军中职位是夏严隆这次出访准备进行的第二个任务。
但是夏严隆只封授夏泽和百里铁两人,其余军中他人,暂不用他管。
军功的准则,已经明确列在那里了,任何人都能做到,当然也就有了对应的方法。
“现在,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别的诸事都已确定,夏严隆就把主题带入这次旅行最紧要的正事。
与羌国议和,夏严隆实无疑义。
羌国人所列举的情况,仍然是显而易见的,这个和林国一般,游牧为主要职业的民族,工业的短板,那可不是普通的短板,勉强可以打出一锅,已可算其最高水平。
因此两人议和的理由夏严隆都慎重考虑了。
一来在这场战斗中,他们折了很多力量,本来就有点伤了筋骨。
在它的外面,他们可能会发现一些利己于战争的因素。
即青州在这个时刻繁荣起来的手工业才是其迫切需要。
但是这一谈判究竟该如何进行才是关键。
二人对望一眼,夏泽说道:“殿下,末将以为,和谈于我方更为有益。开放边境集市,可令两地物产互通有无,羌国人的牛、羊、皮革,尤其是战马,是我青州所少有的。而我们青州也有羌国所急需的盐、铁器等等。”
“末将深以为,我们打仗的目的,首先肯定在于领土的扩张,不让别人打我们。但更深层而言,末将觉得是赚取更大的利益。在对羌国之战上,占领土地的优势,就明显的不如贸易来的更为划算一些。”
夏泽点头望着百里铁。
百里铁说道:“回殿下的话,夏将军所言,末将是赞同的。但末将以为,主动权应当握在我们的手中,派遣大军驻守岭城。同时,可提出一定的条件,譬如令羌国让出我大军已攻占的土地,自岭城至枹罕沿线的戈壁、草原,归我们。”
“嗯。”夏严隆轻轻应了一声,暗暗斟酌。
这两个人的话似乎很合情合理,彻头彻尾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这件事原是他要做的。
已占了地,又还给了人,那不就是自己抽打自己了吗,咋算似有亏本。
这件事是不可能做的!
“你们觉得羌国人此举,是否可靠?”
夏严隆问。
夏泽和百里铁两人对上了眼,相继说应该靠谱。
此战中,尽管双方均忽有受伤,但总的来看,最终还是青州占据上风。
羌国在损兵折将时,也付出了很大代价。
“通知羌国使臣,明日和谈。但条件我们得涨一涨,仅仅只是已经占领的土地,这可不太行,扩大三倍。此外,优等战马五千匹,次等一万匹。”
夏严隆表示。
这句话说得连夏泽、百里铁也吓了一跳。
这样的条件似乎有点过分呀!
夏泽藏不住话,想什么都直接说出来,“殿下,你能有什么过得去吗?”
“若不过一点,如何给羌国人讨价还价的余地?”
夏严隆表示。
岭城县衙的正堂。
夏严隆高高在上,面对门户。
其两旁,分坐有从羌国来使,以及夏泽,岭城令及青州方面官吏。
如此特别座次方式也只是因为夏严隆是个特别身份。
他如果与夏泽这样做了,羌国方面显然就不会有与之等值的官吏。
羌国所派使臣乃一总督、所率汗庭若干文职官员及地方官员共十数员。
然而这个总督现在来说却被认为是个空架子。
他的地盘,已被夏泽完全分割殆尽,连犄角旮旯也不留给他。
“羌国地处我青州以西,地域广袤,幅员辽阔,我想应该不至于抠搜到不给我们点土地吧?”
夏严隆一开口,堂中突然溢出无耻的味道。
谈判才刚刚开始,直接开口讨地是否有点太过分?
!
羌国使节德克汉听后,满脸惊愕,竟不知怎么作答。
刚开始谈判这件事他确实是头一次做,但是给人感觉谈判似乎应该不这样。
“太子殿下,我羌国土地属实辽阔,比青州稍微大一些。但,这些土地皆是我羌人祖祖辈辈流血流汗打拼出来的,怎可轻易于人?”
德克汉表示。
头部放在腕部,似乎有些百无聊赖的夏严隆,闻言点了点头,“如此,那好像就没得谈了。我这人实在,也没什么谈判经验,明说吧,我就想要你们的土地和战马。虽然对那成群的牛羊也挺眼馋的,但那些可以不要。”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德克汉目瞪口呆。
丫就可以按照套路出牌?
这个开头刚讲几句,你居然要撂挑子不讲?
做我们这群什么玩意儿的时候?
!
“本王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意思这不是挺明显嘛,土地给与我们,和谈继续。不然,大家又何必在这里浪费口舌呢,还不如直接战场上来个高低较量。”
夏严隆表示。
他这种态度似乎是根本没有把它当东西看。
羌国的使臣们彼此看得眼睛睁得很瞎,有些茫然!
这太子爷交涉得那么草率,谈得好,我们没准还能有空间谈。
你这个上来直接开口要地的,不给了还打人,难道哪里出问题了?
夏严隆瞟着羌国的使节接着说:“本王最近应该会挺闲的,完全可以和你们在这个地方好好聊聊。我青州这地方贫穷啊,没好的土地,百姓的日子太艰难了,我必须要为他们争取一片水草肥美的土地安家落户。”
德克汉一看这情况,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硬主意,他无法把握这个王子,遂开口说道:“殿下,我羌国展露这难得的善意,对太子殿下您应当也是一件好事,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谈判若是失败,我想您的处境也不算太好吧?据我所知,青州北部此刻正面临着林国人与邓青叛军的威胁,若我羌国再大举发兵,青州恐怕会很危险呢。”
“呀,不凑巧,林国人好像走了,我大军撒出去都找不见他们的人了。至于你说的那位邓青,我想现在应该就关在岭城的大牢里,没了灵魂人物,他手下那些虾兵蟹将,我琢磨着应该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夏严隆露出了温暖笑容,就象那个卖手榴弹的小女孩。
德克汉耸然一惊,怎么说也和他所听说的完全不同?
不就是林国发兵几万,援邓青的时候,想打通青州以北的缝隙,打进大夏么?
!
“太子,此时似乎并非是说大话的时候。您此刻虚伪的强硬,或许会让您和您的百姓承受无尽的痛苦。”
德克汉朗声说道。
太子的这番咄咄的话他不太信。
他们打进青州的奸细不久前传回的情报就是这样。
比起太子嘴里说的话来,他宁愿信任自己家里的奸细。
夏严隆笑了笑,“无妨,我的话你大可不相信,毕竟不相信的后果在于你。实在讲,你们羌国也算是一大国了,若是放在以前,有林国人与邓青在北边压着,我还真不敢轻举妄动。但现在,咱们扯开天窗说亮话,你若是不选择答应,这些土地和战马,我自取。”
德克汉径直无语。
谈判全讲到这一份上,又谈何容易?
这太子明明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什么都不进去,那么他还是可以怎么着的?
总是无法真正直接地把土地交给它?
那么,他就不想要脸了?
他们国王不给面子。
正气胸中时隐时现,德克汉听到太子又说道:“这位总督,不知道你认不认识邓青?如果认识,我倒是可以带你见一见,不认识就算了,反正你也会认为,我是在诓骗与你。”
搞定了邓青,夏严隆底气十足那就不一般了。
邓青被擒、北部战事解体,如果没有别的变故,也只是迟早。
到了那个时候,北军向西调兵遣将,十万军队逼向羌国的边界,他仍然不相信自己在羌国咬定不了几块肥肉。
他的抱负早在战争中就已成长。
想做个安逸殿下却总是被人想着要杀了他,然后索性把他变成了他人的梦魇。
这样一来,明心里暗地想着弄得自己死去活来的应该就少了很多。
夏严隆的话使德克汉之气不由地滞涩。
敢情邓青真的被擒?
这话里透露出了很多信息。
然后夏泽微笑着说:“我家殿下的意思,想必贵使应该已经理解的很清楚了,就是那么个意思,何妨一战。但我倒是可以给贵使稍微解释两句,我家殿下所言的土地也不多,仅是我军如今所占有土地的三倍,外加战马一万五千匹,优等战马一万,次等战马五千。”
“我想对于贵国而言,这样的条件,应该一点也不算难。和谈,开放边境集市,这是于我双方都大为有利的条件。但此事有个绝对的前提,我军若是不获得一点微薄的小利,就这么和谈了,如何能让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甘心,他们将命都留在了你们羌国的土地上,我们这些人坐在这里,三言两句就把他们的牺牲给否定了,这不合适。”
德克汉越是一听到那个眼神就是睁得大大的,脸上就会有一种惊悸。
现在占了3倍的地,你们张口居然直接要了我羌国1/4的地?
过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