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他刚刚与金城的夏泽喝酒,如今闹遍了全城,夏泽却患上了那一种病,原来,源头是太子,并且也是夏泽为避免陷入太子魔爪而刻意说出的话。
结果,经太子之口传出,夏泽的病如今基本属实。
就算他确实没有生病!
前几天夏连遇到夏泽,这个人甚至封窗,大门基本没敢出去。
主要是担心由于他的存在,导致万人空巷。
还丢了脸.
“等会,刚刚说到哪了?”
夏严隆猛问。
被夏连一说侦察连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想法跑题。
“殿下,那伙人跑了。”
夏连十分无语提醒着,似乎没有说什么。
“跑了啊!那追吧。”
夏严隆像讲梦话一样。
夏连:......
是否应该如此轻率?
是不是真追到手了?
夏连心里才有了这个问题,夏严隆突然抬手说:“算起来被追赶的人又跑到什么方向逃跑呢?”
“南边!”
夏连说。
“嗯?”夏严隆眼神突然变了,有些犀利,“如此重要的消息怎么以前没讲过。”
原本还是有些困倦的夏连顿时清醒过来。
这,难道他没说?
想不出来了,那么就俯首称臣保持沉默吧,这才是解决问题的上策。
这正是老前辈夏泽教授所总结出来的。
“哼,他们往南边走,还能走什么地方,无非就是金城。好像还真被姜炎给说准了,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嘛。”
这一刻,夏严隆开口了,真变成自言自语了。
夏连不会搭话了,夏严隆此刻看来并没有想过要夏连为自己出奇制胜的绝活。
右手搭到了左手,夏严隆有一没一地敲打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里闪着精光,命令说:“传令张济和冯成要时刻准备支援金城,你们留下部分人盯着媪围看,如有变,时刻报告。”
“喏!”
夏连躬身应诺,“殿下可是不太放心张济和冯成?”
“你这话问的倒是足够直白,张济我确实不太放心,但冯成,这小子是军功熬上来的,虽然距离统领三万人马的校尉还差一点,但也勉强足够了,正值用人之际,也无须过于苛求。”
夏严隆表示。
夏连这句话提出来了,不像成熟男人该提出来。
而这句话一传出去就会存在着相当大的潜在危险。
张济和夏严隆放心不下也应如此。
而冯成呢,算是夏严隆手下的中层将领代表人物了,夏连这个家伙居然敢怒不敢言。
青州现在缺乏独当一面的大将人物,但是中层实际上是非常巩固的。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夏严隆一跃马南马北,横冲直撞,经历了几次大的战争。
无数底层将领靠军功杀进中层行列。
大将和中层的重要程度,其实只是差了一丝,没有坚实的中层力量,越多的兵力散的越快。
夏连低头,“殿下教训的是。”
他们作为王府死士,实际上与军队中的人员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在夏严隆如此提醒下,夏连明白了他的话讲得多傻。
明着疑心一个靠军功上位的将军,他基本是明摆着要为太子挖一个坑。
“传令全军,出发吧。”
夏严隆不说话,只简单地命令。
他的诱饵,居然没有奏效,这使夏严隆还是有些小挫败。
大部队一直往西走,这时已经到了黄昏。
骑兵们赶路时,从媪围直抵允街这段路程,实际上半天就能到达。
但是夏严隆走路太慢了,而他这速度是要比步卒略快。
若管郜明白了这些,想必要再反过来说了。
他眼巴巴地等待援军,没想到自己所倚重的太子爷居然春游去了。
简直是根本没把他当成单位.
夕阳西下,夏严隆率部离允街城还不到30里,可夏严隆仍不见伏兵。
夏连手下的侦察连不再传递情报。
直到选择一块风水宝地扎营,夏连带来的新闻。
“殿下。”
夏连走进营帐,低声叫着“我者大概是被害。”
夏严隆正埋头看着地图,闻言不禁惊讶地抬头“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呢?”
“卑职命所有人每隔一个时辰汇报一次,可如今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潜伏进入允街城,以及撒到允街周边的人,都没有一条消息传来,踪迹三百七十七人。”
夏连表情略显萧条,垂头丧气地说。
他那雄心壮志已受到一些冲击。
“一个时辰传递一次消息?”
夏严隆皱了皱眉,“他们现在是侦察兵,不是斥候,你不能用斥候的一套,来约束侦察兵。你觉得潜伏进入允街,需要多长时间?打探敌情又需要多少时间,一个时辰,能做什么?再等等吧。”
被夏严隆如此一说,夏连眼前一亮,“殿下你是说他们尚未死亡?”
“是生是死还不一定,但一个时辰绝对不够,三个时辰还尚可。”
夏严隆说完又低下头看地图,这东西,他根本不在乎。
一个时辰,凭这个年代的脚力、赶路是远远不够的,更谈不上去干别的事。
夏连这个孩子简直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诚如夏严隆所言,午夜时,时断时续的信息,传到大帐里。
“允街城中并未出现埋伏的人马?”
夏严隆接过夏连寄来的秘信皱眉。
敢情自己真把管郜的错给管郜了?
果真如此的话,那么,他这恶人当得起,也是太过份了点。
“是的殿下,据传回来的消息,允街城一切如常,只是城中略显凋敝了几分,管郜在战后加紧招募了些许百姓,组织防御。”
夏连说。
“些许是多少?”
夏严隆还是有点不死心的感觉。
这条信息相当明显,出什么差错,也不是很科学。
“约有四五千人,卑职手下那些人不敢上城墙,只能远远的看看,大概是这么个数字。”
夏连回禀说。
“四五千人,管郜倒是有些水准。”
夏严隆点头念着。
随即,他接过密信,便念念叨叨地问:“城外亦未见敌军?”
夏严隆低头,“这个消息,卑职其实也有几分怀疑,兴许是天黑视线不好,他们并没有发现藏在城外的敌军。”
夏严隆摇头,“若是其他的事情,晚上确实会因为视线不好,而产生偏差。但动辄数千上万的营寨,在晚上那就是月亮一般亮眼的存在,更容易发现,他们不可能不点火的。”
“殿下说的是,那这事情就更古怪了,怎么会不见敌人呢?”
夏连说。
夏连的怀疑也正好在夏严隆这个时候出现。
哪有不敌?
在以前有一个情报,明明是提到允街城在这两天的几场大作战,有多少人目击,只要一个住过允街城的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在这种形势之下,管郜部队有增无减,并且好像从此再也没怎么吃亏。
并不是夏严隆死了也要和管郜过不了这一关,只是这件事本身哪有什么透漏不对。
兵力有增无减,这件事如果要说明的话,实际上是可以说明得很通了。
不过,或多或少还存在一些牵强附会的问题,夏严隆站在立场上考虑,若是他自己带着四五百人,再加上招兵买马守城,坚持1天也许没问题,但是1天多,老百姓伤亡就会达到天文数字。
而城外之敌?
眼下获得的信息如此之多,还不足以让夏严隆洞悉允街身后的一切秘密。
稍一想,夏严隆突然说:“全军开拔、夜深驰援!”
夏连眼睛狠狠地瞪了一下,有些怀疑是听错,并不是安排出了问题。
倒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大半天都那么晃。
原来在半夜的时候,你老人家会在夜深人静时驰援过来?
这算弄到哪一路幺蛾子了?
!
但是主帅命令是不可以违背的呀,说到做到才是正道。
“喏!”
毕恭毕敬地应着,夏连从营帐中大步走出。
他大呼拔军之声,催已休息的士兵半夜起来。
半个时辰过后,火把像一条长龙,逶迤于连绵群山之间,一片片马蹄声,响成惊雷。
隆隆,隆隆。
半分路程骑兵一眨眼就到了。
火光映红允街城时,墙内顿时东倒西歪地立着一群群衣衫不整的士兵。
“唔......啥玩意儿这么亮?”
“好像有人要攻城!”
“那咋整?接着演啊?劳资快困死了。”
“得加钱,这帮人不厚道,大半夜的还让俺们演。”
“我呸,一群无良鼠辈!”
“这钱劳资不要了,挣林国贼子的钱,劳资昧良心,丢祖宗的脸。”
“奥?娃儿明天有饭吃吗?媳妇下个月的花衣裳有着落了吗?缸里的米面能吃到收成吗?郎中的药钱结清了吗?你家老太太去世买得起棺材板吗?”
“行了行了,别哔哔了,我干还不成么。”
……
“都给我打起精神,放箭!”
伴随着困顿的命令,稀疏的箭雨落下。
望着落入数尺外的箭矢和火光中全副武装、横眉冷对的夏严隆。
不问青红皂白,放了一支箭?
重点是,这支箭似乎还带着一点羞辱。
没一点准头就好了,居然连力道都没了,这帮士兵多久没吃东西了。
“殿下,末将去喊城门!”
说这话的人就是都尉杨纳海。
一个声音比脸蛋更响亮的汉子。
他和冯成都是从最底层,通过军功,一步步爬上来的。
这个孩子发家史上,也是颇有渊源,当初一开始就凭一副声音,硬叫。
声音之大,让夏严隆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一个喉咙震得追兵退避三舍的猛将张飞。
杨纳海比起它张飞那当然要逊色一些,不过努下功夫,嗓门方面没准就可以追到呢。
“先不急,看看再说!”
夏严隆举手停下,杨纳海主动提出。
应诺啾啾,杨纳海轻提马缰,微退一步,准备上喊城池。
虽已是春尾,西北大地之夜,仍冷气飕飕。
夏严隆哈着气定睛望着墙上逐渐稠密的身影。
情报中所说的倒也没错,这些人确是百姓壮勇之人,却好像不是普通百姓壮勇。
这阵,组得未免太工整。
“组阵,防御!随时准备突围。”
夏严隆突然轻轻喝了一声。
侧面夏连、杨纳海听了都有些愕然。
太子殿下下令永远是那么捉摸不透。
仿佛想到的就是到了.
但是他们毫无辩驳余地地依令诚实地实施。
夏连不敢辩驳,杨纳海情况和姜炎大致相同,对夏严隆有着痴迷的爱慕。
夏严隆只要没有叫他西铭白白送死,那么夏严隆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哪怕是让他放屁,他都会吃。
大部队很快就整理好了防御阵型——五千人的防御阵型——面对规模不大、同样有着微不足道之感。
城外发生了如此重大变故,管郜不能安心地抱着城里小美人入睡。
有人叫他,瞪大双眼,浑身都是起床气。
“哪个姓王八的在攻城?今天为什么没人给本将军送信?”
管郜吼道。
跟着侧面主簿走,象老妈子一样在管郜面前怒不可遏,只能不断的安抚,“将军啊,且歇歇气,没有送信,那就极有可能不是咱们的人,可能真的是有人在攻城。”
“真的有人攻城?那你踏马还不赶紧送信,指着城里这点人守城,给自己守坟呢吧。”
管郜怒吼着,顿时整个人不平静。
“将军,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不妨先上城墙看看再做决定!”
主簿劝谏。
这个主簿上有三缕申公豹似的下须,一开口,那胡须的神情就超过了他那整个脸庞。
管郜怒气冲冲地按了一口气“行行好,快上来看。”
管郜率领几个亲卫风,普遍出府,有一赢马主簿,嘚儿瑟半天,累得喘不过气来,紧锣密鼓地上墙。
“将军!”
“别喊了,赶紧搬救兵!”
管郜定了定睛,看着城下不见一面大旗,却是装备精良、神情肃穆的大军命令。
“给谁发啊?”
“当然是两边都发了啊,你个蠢货!”
管郜几乎要抽刀子!
城下阵势如此分明,他也不是傻子,当然可以看得出来。
然,令管郜不解的是,这盔甲鲜明、阵列严明的一路军马,到底是何处来的?
太子的援兵还没有到,至于别的,这好像不会是奔着实在攻城去了。
再加上就是这帮人,好像没这一路军马呀!
好奇怪的大奇怪,青州的土地上又有其他的力量?
管郜内心充满了千头万绪的疑虑,千方百计想识破城下军马确实的身世。
可是,成千上万火把的火光却把人们的脸遮得朦朦胧胧,完全瞅不着了。
当管郜正在考证夏严隆这样一个人的真正身份时,身处于阵中的夏严隆也正在观察着管郜。
尽管也并没有看得那么真实,但是仅仅揭示出的那么一点点含义就足以引起夏严隆的强烈质疑了。
看来...他并不冤枉管郜。
“殿下,我们还接着等?”
身侧的杨纳海问。
夏严隆轻笑,“合理的等待,是作为诱饵的必备条件!”
杨纳海后退一步,没有再说话,慢慢拉下狰狞鬼面的甲胄,他的右手掉到刀柄里。
杨纳海率领的万人军拥有北上军队中仅存的二千人重甲骑兵。
它原本属于姜炎的直接指挥官,但是,夏严隆下定决心要亲自担任诱饵后,他忍着疼痛,挥了挥手,会重甲骑兵战力强悍,归杨纳海所有。
痛心归痛心,殿下安危世界第一!
不允许失之交臂!
防御阵型之下,这枝最利的利刃,却是隐藏在了最中央的地方,围着夏严隆。
它既是出奇制胜、攻敌之利器。
亦为掩护夏严隆平安后撤之最后一道防线。
伴随着杨纳海行动,二千重甲胄骑兵,行动整齐还把右手放在刀柄之上,
城市上下,这种静谧的气氛,看去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怪异。
城墙里挤满了人,管郜把他无比的警惕拿出来,排着队。
但是,底下敌军一直没有动静。
他们究竟想怎么办?
又到底等待着什么?
!
这样的感受让管郜非常不放心,可他又不敢冒然出城与敌人周旋。
这一刻据城以守就是他觉得最稳妥、最稳妥的法子了。
时间像一个慢慢过去的沙漏,不知不觉中,悄悄地过去了。
突然,远处隆隆传来马蹄声,打破允街城阴森恐怖的寂静。
漫山遍野火光涌动。
管郜紧张的状态下,猛地放松了下来,唇角露出了开怀的微笑,“过来,终于过来。”
城下的夏严隆也说了同样的话“到这里,传旨姜炎。”
“喏!”夏连及时出现在夏严隆身边,低应声而出。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五千兵马顷刻间就像绷紧的弓弦一样,大家的表情也绷紧。
“杨纳海,重甲骑兵备战!”
“夏连,去叫城!”
夏严隆定了定眼睛,看了看远处来势汹汹的兵马,喝了一声。
如今时机已到,究竟管郜的处境如何,这一刻估计几乎快要清楚。
两道吩咐下来,夏连带了几人跃马出了阵,去叫了城。
但杨纳海却亲自率领二千重甲胄骑兵掉转马头迎击来犯。
“管将军!”
夏连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吾等奉太子殿下令,特来支援,速开城门!”
城楼上管郜听了这话轻皱了眉。
草拟么,你居然是太子士兵,为什么要提前不说话?
弄的自己也真几乎被人攻城了。
“这位大人,请恕小将无能,敌我不明,远处似又有人马前来,末将不敢轻易打开城门,还请见谅!”
管郜当面开口大叫。
也就是那么点距离,管郜的话语清晰地传到夏严隆耳朵里。
再也不用犹豫和疑虑。
管郜定性了,现在知道这个人是个二五仔在为他演无间道。
夏严隆转头对周围侦察兵小声命令。
获得了夏严隆授意的夏连,朗声喊道:“管将军,远处来兵乃是邓青及蒙古人的合兵,我部在此驻守,便是等候太子殿下之令。而今号令已至,贼兵业已凶猛而来。管将军此刻万不可犹豫,当立即打开城门,我二人合兵一处,共守城池,共域外敌。若允街有失,殿下怪罪下来,你我二人都当不起这个责任。”
管郜那双闪着贼光,闪着丝丝嘲讽的眼睛,“在这个时候想骗本将军大开城门,痴人做梦!管你们是谁的人,这城池,休想踏进一步。传令下去,都给我打起精神,奖赏翻倍。一个人头半贯钱,捡人头本将军就给钱!”
旁边的手下小心翼翼地说:“将军,我们好像没这么有钱了。”
管郜一声冷笑,“自然会有人给本将军付银子的,这一点用不着本将军操心,也用不着你来操心。”
下属似笑非笑,顿时理解了管郜。
他打起主意来了,这得两头通呀。
“这位将军,管某的职责乃是镇守允街城。拿下允街这是我在太子殿下面前所立的军令,我人微言轻,本事一般,若没有完全的把握,我是不会随意打开允街城门的。将军既是太子殿下派出来的援军,理应知道这一切才是。不远处的既然是敌人,还请将军斩尽来犯之敌,保允街城百姓一个周全,天明之后,我亲请将军入城,共话杀敌之勇。”
管郜大声叫道,满脸冷笑,从始至终不落。
他这一微笑使所有落入他视线的人都煞笔了。
啥智计无双太子爷扯淡不!
什么英勇善战、叱咤风云的邓大将、he~tui等等!
“管将军,莫要自误,还请速速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城!”
夏连大声说道。
管郜无动于衷的看着,神色蔑视,“将军,不是我管郜不谈人情吗,真的是我要谨慎行事了,万望谅解!”
夏连定定看着城楼里若隐若现的身影,打马回到本阵。
“殿下,卑职请罪!”
夏连略带生气地抱拳,低下头。
夏严隆轻笑,“猜测之中,情理之外。”
“那......殿下,当下当如何处之?”
夏连问。
夏严隆表情肃穆地看着夏连,“管郜在跟本王玩无间道,这已是很显然的事情,若无坚城可守,面对邓青所部大军来袭,我们这五千人马断无生路。当下当做两手准备,让你们准备的绳子都带来了吗?”
夏连点点头“全部带上吧!”
它是夏严隆起程前请夏连准备好的、比普通绳子略重几成、一头四爪的绳。
“夏连,这一次,你所部的将士死伤将会很多,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夏严隆口气相当重。
打仗一定会死人,但明明知道会死,还非要让战士硬扛,那滋味可就糟糕了。
“殿下若有令,吾等当万死不屈!”
夏连并不矫情,一张棱角分明、特别刚毅的脸。
打仗哪有不死的!
这就是他献身军戎的早有准备。
马革裹尸也应成为每一个军人都应具备的意识。
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东西.
拥有如此兵员,夏严隆感到十分欣慰。
这些士兵就是他一路上内心最温柔最骄傲的地方。
然则万物之本在于夏氏宗族和安置营。
正是他们,才促成夏严隆今天的辉煌!
即便此时的青州,依旧面临着千疮百孔。
但是夏严隆坚信有那么一群人会万事大吉。
青州肯定会成为鼎盛之洲和天下州府的望!
“有你这句话,就足矣。”
夏严隆颔首,指了指不远处的允街城墙说道,“这座城墙,不足两丈,吩咐下面的士兵,想尽办法将绳索的钩子勾住城墙垛口,如此攀爬上去不是难事。允街城上看似人头密密麻麻,但我方才观察了一下,都是防范意识并不高,且还有些无精打采的百姓,如此偷袭成功的几率还是蛮高的。”
留在这里的夏严隆并非一事无成。
允街城古城,城墙不像金城这样的边关重镇足足有十米高,其高度应堪比五米以上,即一丈多点。
即便是以战为练,夏连麾下的侦察兵成功的几率还是挺高的。
只要顺利突到城墙上,匹夫之勇阻挡不了真正意义上的士兵,就算新兵也有很大的区别。
夺取允街城后,又把杀来的对穿赶回杨纳海部重甲骑兵迎进城中。
下一件事很容易解决,关键是谁的能耗比较大。
夏连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却躬身应了一声,奉旨离开。
他以前对太子殿下要求人手一绳的做法有一定的疑虑,现在终于有了一些头绪。
但是带着这样一根绳子直上城墙确实可以得逞?
从太子的口气里,夏连估计已经听到五、六成可能会得逞。
有这几种可能性夏连已经够敢于打赌的。
而他似乎别无选择。
夏连离开时,夏严隆掉转马头看向整齐地聚集着的士兵。
那张脸,异常稚嫩!
在这些士兵中,夏严隆看到临行密密缝送孩子参军的老谣言。
其中相当一部分被家长强行赶出,加入了夏严隆率军北伐。
“将士们,本王每一次给你们的只有命令。这一次,我送你们一句话,不要畏惧敌人,不要恐惧战斗,把每一次的战斗,都当做此生最后一站。拿起你们拼死的勇气,努力求活!”
夏严隆慢悠悠地说道,声如传石之水,落地力犹如惊涛拍岸。
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紧落到夏严隆脸上,不自觉地攥紧手中的刀子。
“将士们,杀!”
这种声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并无雄浑之势。
非常冷静、顽强。
将士们默默地举着刀背在头上。
心潮起伏、血雨腥风顿时沸腾起来。
此刻他们没有别的办法来证明自己现在的心。
唯有手中这把刀,举起来!
高高举起!
接着面对敌人时重重一落。
有的腕部有点发抖,有的鼻翼因用力过猛,反而一高耸起,有的由不得扣脚趾.
这些都与紧张无关。
他们只兴奋、只热血。
夏严隆脸冷、轻饮、纵马、扬鞭一骑冲出。
什么狗屁阵型对攻击他来说都没有。
杨纳海已与前来援救管郜或前来捉拿自己的敌兵短兵交恶。
厮杀声在这个漆黑的深夜里连续跌宕起伏,远远看去,看不到一个人,但见一团杂乱缠斗的火把,看上去就像鬼火打的。
夏严隆击马偷袭敌人两翼。
他害怕死亡,但是有些事,总归还是需要一点点责任。
赌尽已是赌物,怎好不到极至?
达到极至的赌局也就是对待人生的心态嘛。
手起刀落的时候,一个脑袋瓜子崩得三下五除二,只差叫一声沙卡拉卡。
夏严隆并没有做出迟疑,而是一路走下去。
在黑暗中交战是很困难的,但是有许多优点。
你把人家劈了,人家基本就看不清楚。
被人劈了的人通常都看不清。
但是只要是快速的,都可以占得先机。
夏严隆简直把这一原理做到了极至,左右逢源的敌人,完全不予理睬,一路上直往里砍。
“太子,你的敌人是我!”
突然,旁侧的咆哮猛地响了起来。
夏严隆听了声音没说什么反手是刀!
刷!
脸微微发热,像是溅出的水。
“谁?”夏严隆大声吼道。
可是谁也没有应。
夏严隆把火把举到近前,不看人影,只见一无头无脑。
好吧...貌似还只是一位将军。
刚才喊的不该就是这王八?
如此容得了死亡么?
我只是随意砍刀呀。
可似乎正是他那把刀,使他四周几乎是真空地带,谁也不敢站出来。
四周围了很多士兵,长枪短刀密密匝匝一大片,后来每个人一人拿着一人,韵律非常均匀居然缓缓向外退去。
夏严隆心中有点疑惑,看着王八模样,自己似乎很能战斗?
明明就是一群不长眼的人,一定在深更半夜,让人有些迷睁。
居然会害怕他!
哈哈!
不过,不要说这一刀威慑群敌,感觉还很不错。
“这家伙是你们的将军?”
夏严隆甩刀的卓文萱制作的确实堪称精品。
这把刀至今一点缺口也没有,丝毫没有迟钝的征兆。
周围敌军一个个跟见鬼似的,都不敢来接夏严隆。
“看你们这个神色,他应该就是你们的将军了。可是他都已经死了,你们还在这里负隅顽抗什么呢?要不然跟着本王混吧,本王给你们发工资。全大夏独一例的,当兵不但可以吃粮吃到撑死,还能拿到军饷,要不然考虑一下?”
夏严隆突然像神棍,在战场上拉开人头的序幕。
阿弥陀佛,本王观你和我有缘份,成为我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