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小命就算保住了吧。
毕恭毕敬、唯唯诺诺地应声而起,皮民民在两个死士的抬举之下从城墙上下来。
其五花大绑至今未解。
夏严隆起身,望向远方妩媚的山河壮景揉了揉两面孔。
“来人,去城中找个戏班子过来!”
“喏!”
……
姜炎蹲守允街外山沟沟,眼神直视。
刚才,他又化身为斥候,自己到古长城下探路。
后来他神情成这样似乎是中邪了。
火药,这是它的力量所在。
当真蔚为壮观!
那玩意儿,我可真爱它。
姜炎心里念叨着不知有多少遍,可是越是念叨着,她心里越是想着。
他此刻恨恨地抱着几十桶火药,睡眼惺忪地睡着了。
那个玩意给姜炎的眼睛都像上瘾的。
当了一辈子兵,姜炎怎么也想不到,这场仗居然也可以这样打下去,世界上居然有火药这样好用东西!
太子殿下当之无愧地成为了自己心目中最高的偶像,这个捣出来的事情简直就是一个比一个上帝。
回想起那些年,姜炎恨得很深。
如果他一开始就可以舍了自己那张无用的面孔,用力舔食一波东西。
说不定太子殿下早已经起飞,自己就可以跟着鸡犬升天。
很遗憾,所有过失都在于他呀。
哎......
“将军,这些俘虏该咋办?”
军候已是第六回问道。
望着眼神呆滞的将军,如今他只差黑狗血侍候。
姜炎总算回了神,非常乖戾地吼起来,“我说你这小子烦不烦?我们青州军如何对待俘虏的,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反抗者,挖坑活埋。投降者,混编入伍。都用过无数次的办法,你竟然还要来问我?你这军候到底能不能干?”
姜炎的这一张嘴就有一股浓郁的夏严隆味道。
军候把脖子缩得紧紧的,那还不是你不张嘴,我们可不敢瞎做。
姜炎骂完,拍拍腚上的土站了起来,“废物东西,什么事都得劳资亲力亲为,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敌军浩浩荡荡,咱青州缺兵都缺成啥样了?你还来问我该怎么处理俘虏,那自然是当大爷一般先哄着啊!”
军候沉默地紧跟在后面,生怕搭上腔调。
姜将军历来就有这样一个习惯:越是答腔就越是骂人。
在一个隐蔽的山谷里,有2万人全副警戒,其间圈住了大数千人。
又如姜炎拾得漏雨。
他假扮斥候在古长城下闲逛,正好碰上太子火药炮轰敌人,接着,邓青所在的军队也跟着受惊的鸟雀走,四处逃散的情景。
就这样,他咋好意思放了?
于是乎,两万大军散去,到处打捞,设法圈住约八千人。
姜炎大步走着,进入那个广阔的山谷里,脚下的碎石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诸位同袍,你们受苦了。”
姜炎脸上挂着明媚的微笑,打开喉咙大叫起来。
蹲伏着颤栗着的俘虏们茫然不知所措,一个个惊讶地打量着这位陌生的将领。
这个男人,应该没有生病?
抓住他们也说自己受了苦,有几个意思呀这个!
“本将,太子殿下第一大将姜炎,人送外号北境刀圣。”
姜炎喊道,“本将心怀天下,仁慈治兵。战场上你们是敌人,但是现在,在本将的眼中,你们都是一群可怜人。”
俘虏们大哗,都发出蜂鸣似的低语。
姜炎还是那么爽朗地笑了笑,不在乎,继续叫:“在其他地方当兵是很苦的,舍家弃业,奔不到任何的东西,反而随时还会没命,但我也知道,朝廷的军马来了,这兵,你们是不当也不成。”
“但,本将今天要给你们换个活法。一个当兵可以赚银子,可以吃好,吃饱,更可以改变出身,战死沙场,还有安家费的活法。”
俘虏的目光一个个狼吞虎咽。
他们有所怀疑,也不相信,但是听了这句话后,第一感觉还是怦然心动。
这个不要说都没有,哪怕只有一个,他们都会动心的。
“将军,你该不会是打算忽悠我们去送死吧?如果现在就给银子,送死也成!”
有胆有识,出声大叫。
姜炎啧了两声就破口大骂,“说话那小子,你他娘的就这点志向?看看劳资身边的兄弟,他们身上穿的,肩上背的都是啥玩意。来,全军卸背囊,给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涨涨见识,他娘的。”
一声令下,四周2万人,齐上阵。
一个个包扎得非常紧的背囊扔到地上,是青州士兵手不可缺少的行军物资。
一被子一绳索一短刀一匕首一火折子之类小物及随身之物及随时量化军粮。
俘虏们望着这份无比丰盈的材料,一个个目光宛若老光棍见到弯下腰来的小媳妇。
“这......这都是真的?”
“那是个小锅吧?他们行军打仗还背锅?”
“那白色儿的,我看着像是干面,前不久我在城中的酒楼中见过,好吃极了。”
“他们随身带这么多的刀啊!”
“你们这一个个的都啥眼神,那条小被子稀罕死我了。”
“我......我想投降。”
“投降?现在谁不想,我更想当这样的兵。”
“太子真大气啊!每个兵都是这样,这得花不少的银子吧。”
……
俘虏嫉妒得两眼通红。
现在不要说投降,即使要他们做儿子也要做。
生活条件如此优越的士兵,当兵大半生,不要说看过,就是没听说。
就是这个,还犹豫什么呢,直接投进去吧!
那一个个,非常兴奋地跪下来请求投降。
这种投降方式也是天下少有。
姜炎满意地看了大家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小傲娇气。
这就是他近几次找到的劝降小技巧,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一句话—招摇过市。
那些实,摆在前面,多数战士,都可以瞬间失去思考能力。
这一切在他们这类人看来,如今已可以算是相当普通。
但外人并不认识它,它还是他们心目中高不可攀的珍宝。
“既然你们很一致的都选择投降,也就意味着从现在这一刻起,你们已经太子殿下的军马,是青州军!那就必须遵循青州军的军纪,接下来,进行选拔。”
姜炎雄赳赳气昂昂地看了一众降军一眼,大声叫道。
它虽不能算甜枣和棒子。
但是做青州军前,即利诱、千方百计拉拢。
当青州军以后,则是现实主义的教育,教训他们。
随姜炎一声令下,手下数名军候带领士兵们忙得不亦乐乎。
这些降兵开始根据某些条件重新编配。
而分割的标准首先要进行来历审查。
哪一个州哪一个地方的人民都做过这些事情、做过哪些事业、是否有犯罪等。
这个项目之所以叫夏严隆摸底,是因为夏严隆耳濡目染了,这是姜炎最重视的一点。
几乎整个过程姜炎是当面盯梢、一通恐吓外加威胁,能够眼不眨眼地说出谎话,寥寥无几。
而此以后则是对老弱病残的收拾。
年老、体无完肤、身患重大疾病等全部发路费送回故里或送到金城安置营。
一直到此时,大家才会发现青州军如此优越的生存条件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够获得、容易获得。
不是随便叫一声我投降就可以到手。
这个需要层层甄别。
除去老弱病残之外,这八千多人的降兵队伍转眼间只剩勉勉强强的六千。
老,弱,病,残,硬占着这四分之一。
这些人却一点都不想离开,挡住了姜炎的去路,请求姜炎让他们有参军的机会。
看那一批批因好事成双勾红了眼,姜炎只好说道:“诸位,其实太子现在很缺兵马,你们是邓青的麾下,想必也清楚邓青联合了林国人到底有多少人浩浩荡荡杀进了青州。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你们留在军中。”
“但说句我不该说的话,你们在军中,只会影响其他人拔刀的速度。太子殿下给与了我们这么优渥的生活,他所希望的,可不是让军营变成养老的地方,而是一个能打胜仗的地方。”
“我们咋就不能打胜仗了?将军,您可不能区别对待啊。俗话说的好,那军中有一老就是有一宝,我们这些人,或许砍人的力气确实比不了那些年轻人,可我们有足够充分的战斗经验,而这些,也是他们那些年轻人没有的。”
有些老士兵,听来很不情愿。
“是啊,将军,我们虽然是老兵,确实也一天不如一天。但我们在其他的地方还是有用的,比如押运粮草,保护辎重之类的,都是可以的。”
“将军,你就留下我们吧。”
“我们一定为太子殿下,为将军,拼命杀敌!”
……
姜炎怎么也想不到呀,自己招降得如此成功,却被卡住了。
这些老兵们,自打有了壮胆套住话头,便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哀求。
姜炎直挨围堵,吵得两头破血流,甚至连开口讲话的时间也没有。
“肃静!”
“肃静!”
姜炎连续叫了几声,经过几个亲兵煞气的协同,场面总算平静。
但是老兵的目光,变得更加殷切而坚定。
“看你们这么的执着,本将军给你们指一条明路吧。军营肯定是不能留你们的,太子殿下的命令,我也不敢违背。但你们可以去金城安置营,在那里,你们不但自由,也能获得比当兵更好的一些生活条件,但前提是你们要劳动,通过自己的双手去获取。”
姜炎异常头痛地说:“勤劳致富!”
但是望着那些老兵们的目光,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看着新的乞求浪潮再次来临,姜炎急忙张开双手喊道:“首先,我并没有诓骗你们的意思,现如今金城安置营有百姓十六万有余,这些人都通过自己的双手活的好好的,你们的日子肯定是不会差的。”
“而且,因为如此庞大的人口,以及比邻金城的优势,你们想找个活路很容易。太子大开商路,你们有很多的去处。便如允街的百姓一般,现在整个允街的百姓,全部都投身在太子殿下的几处作坊之中,他们即便是在农闲时节,也能挣到一些足以补贴家用的银子。”
……
姜炎一股脑地将应该讲好的话讲透,累得他有些口干。
招降如此顺利,但把这些人送走,倒也会出大事。
还好他的这番胡言乱语似乎不是白说的。
有的看起来很心动.
终于,一个老兵问道:“将军,既然您说的安置营这么好,我们不妨去试试。但,如果我们在那里,沦落到一口饱腹的饭都吃不到口里,也找不到活计,可否再回到军中?”
姜炎有心拗不过,却望着那两千人急切的目光迟疑起来。
双眉紧皱,展翅欲飞,几次三番之后,他点头道,“好,这个条件本将可以答应你们。但是,那里是太子殿下亲手划出来的安置营,有十六万百姓在那里谋生,有怎么可能会差?你们是幸运的,最差的那段时光已经过去了。”
“军中况且是如此,何况是那里。只要你们勤奋一点,你们所获得的,一定会超越从前的生活,过上一个相对富裕的日子。”
老战士最后集体同意。
姜炎深吸一口气.
太特么的不易。
他不敢再犹豫了,立即命令封西铭为军司马,把路费交给这几个人,派他们匆匆离开,容不得半点拖延。
最后老战士出发。
姜炎绷紧的神经最终被放松。
“识几个字的,单独挑出来。不识字的,比武,厘定优劣。”
姜炎命令说。
“喏!”
这种选拔方式过去没有。
夏严隆以前基本是来了就来了,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可自打他定下军团的区别,和按军功定下番号后,姜炎便上了心。
这是他们偷偷想好的办法,优中优选的人,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兵团还是混不出番号。
一通折腾,筛选出勉强千人一面的精兵强将,剩下的打混编在各部队。
而只有十六名的识字兵士被编为封西铭直属部下。
这就是姜炎想象的军中智囊营了,不过目前还只有那么几个。
至于这一千零九人中的精锐部队,姜炎则决定自己率领,编为亲卫。
夏连这个侦察连他羡煞不了,可自己弄个不是?
只为自己一个军团侦察连效力的姜炎才想起来兴奋。
智囊营、侦察营、这一切只要搞得成功,姜炎不相信自己所在的军团赚军功能赚到倒数第1名。
……
在作坊中盯梢一天后,夏严隆再次登上古长城。
大战结束后的这些天,他就这么两点一线地生活着。
白天凝望作坊,夜晚凝望古长城,没有半点懈怠。
刚走出作坊的火药被发配到前线再埋在长城以外的地里。
这次夏严隆略有改进,那些陶罐,从性质上说,有点接近原始,不可能是原始炸弹了,但是,尚不能算是一颗炸弹。
它们像黑蘑菇一样,再次密密麻麻地生长在长城以外的大地上。
战争固然恐怖,但是战前的守候,更让人焦灼。
来这世上那么久了,夏严隆也从未有哪一次,象今天这样劳心劳力的。
在短短的几天里,整个儿以看得见的速度消瘦下来,而且冒出好几根白发。
严隆和夏严隆几个无法入眠的深夜里,迎着古长城上的寒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邓青这狗贼是不希望自己没事的呀!
他此刻甚至冒出白发!
这个贼子必杀它!
!!
但是让夏严隆心里怎么着急,自从皮民民被打败后,邓青好像不见了。
他的大部队似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片大地上。
夏严隆连续出动大量斥候,均未发现邓青率部留下痕迹。
仿佛他们真就这样杳无音踪。
但是夏严隆明白邓青不能撤。
事既至此,何以退?
就像你们都直起腰来嗷嗷大叫,立刻要飞流直下三滴两滴,但女人们却让你们赶快抽打,此时怎能撤掉?
就算是砍脑袋,那也要先飞流直下三两滴再说,
如今邓青几乎到此地步,铆足浑身解数,筹办这场大战。
如今退出军队,他不仅刚赚到的这江山将被埋没,其实力也将因此迅速萎缩。
也许他从此成为草寇,再也没有机会赚到任何世界的钱。
但他带着大部队到哪里去了?
如果那姓皮者说到做到,岂非邓青追随林国人辗转并州?
不该呀,夺取他青州就那么难吗?
这麽折磨得他无法入睡,哪里有困难呢?
夏严隆却颇不明白。
又等了一会儿,他在心中念念有词。
要是邓青真带着林国人改道进攻并州的话,并州这边应该很快就会传出消息。
夏严隆这些天还设身处地地考虑问题,从邓青立场出发,把各种因素都考虑进去,最后得出结论。
而且非常让他惊讶的是复仇这两个字,起到了更加关键的效果。
如果要报仇,那么即使豁上了家本都要去攻青州。
可如果排除复仇这一因素而改道并州无疑不失为一良策。
若其为邓青,虑取大夏半边天,乃至于坐实这个宝座。
青州这一战,他完全不考虑,完全不把一兵一卒浪费在青州大地上。
君子复仇,十年不晚,为什么此时,要啃掉一块比较难啃的骨头。
这不是单纯的为自己寻找罪受吗!
并州的土地比青州的好,并州的马比青州的膘肥体壮,并州军马不到十万匹,也比青州好打。
再者并州现任刺史就是大皇子——主动与之套近乎。
也许根本用不着动什么兵来悄悄把并州吞掉。
凡此种种,综合起来,青州这片贫瘠之地,是否还要那个军人的性命来填补?
根本不需要呀!
待攻占并州、南取八百里秦川、实力增强后,又返一回马枪。
这个仇不是也报得出来的吗!
夏严隆心里很明白,想必邓青知道。
青州无论怎么开发,人口都是一个绝对硬伤。
他即使有再多的银子,如今又是如何狠劲,但没有士兵,以后要面对三五十万大军,那么只剩下战败二字了,很少会有别的可能性。
除非夏严隆把大炮扔出去,不然当军队四十万多的时候,他会很冷。
这是夏严隆时刻担心的问题。
故而,安置营的事情他打算要大搞特搞。
回到实际情况,夏严隆此刻确实有一丝疑虑,邓青这个家伙失去了林国人帮助后,便死皮赖脸地追随林国人攻打并州。
……
时光,稍纵即逝。
这一眨,夏严隆就又折磨了整整10天。
白天蹲守在尘土飞扬的作坊中,夜晚,不停地站在城墙上算星星、算月亮。
头发莫名花白.
因为认识到这一问题,夏严隆尽量放松心情,每天都能享受到这样的生活。
但头发仍然是白色的,如今已是斑斑点点。
这使他非常生气!
他如此乐观,头发居然还是白白的,让人很难理解也比较难接受!
他那可怜巴巴的乌发呀,少白头嗨!
图中刻画了那神奇植物—
自允街直媪围的古长城下面,现在已密密麻麻的埋上了陶罐。
但令人难堪的疑问接踵而来——敌人失踪了.
并州亦无音讯。
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多么宁静。
前些天倒传回个喜讯,夏连率军成功地将刚鬼鬼祟祟进入并州军进行测试,只是遗憾的是,好几个头头儿已经跑掉了。
今际夏连已率部开始西进并州。
夏严隆同样释放张济,等待那么久没有邓青率部出现,这还是主动出击吧。
张济人马准备就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此前由于皮民民带兵突然袭击,才被迫留下来驻扎在允街。
巡夜之棒,铛铛于城墙。
“子时到~”
战士们丰沛的肺活量,使这一声报时,比夜之狼啸,更显得刺耳,破坏力极强地打破寂静的夜深,本来瞪着眼睛的战士,醒了一大圈。
夏严隆披着衣服,吸了吸鼻子从烽燧里走出来。
暮春初夏,西北大地晚风犹寒。
“第二十天了,邓青你这个狗儿子到底要做什么?”
夏严隆抬起头,看着英俊的圆月,低喃一声。
想不通、看不透的邓青的牌,如今算是他打的秘牌。
受益于这个孙子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压力,夏严隆将金城和允街这20天、媪围三地打成一个传递信息迅速的集合体,金城如有什么事也不超过半个时辰,信息便能传到允街。
不过这三个地方近来平静得什么也没发生。
真可谓见怪不怪。
不过,最让夏严隆疑惑的还是并州咋就没什么消息?
是不是自己丢进的奸细找到了?
可井仓空这个内涵丰富的孩子已经爬上了大皇子亲信的位置,除去不会是什么消息都没呢。
“报!”
一声呼喝,突然从不远的地方匆匆传来。
夏严隆全身一激灵,快步迎上来。
终于传来捷报!
“启禀殿下,安置营北路军找到了!”
斥候半死不屈,两手向夏严隆递上一封。
重新组建营北路军?
这虽不是夏严隆希望得到的信息,却是让夏严隆兴奋不已的新闻。
失踪依久安置营北路军终于传来消息,他等待着即将有别的念头。
幸好那些忠肝义胆、爱干混账的人健在。
别的什么也无所谓了,活着就行了。
点油灯时,夏严隆匆忙地拆开信封。
信者,厚也,足一指之厚。
“我王,卑职李煜山叩首。圈圈叉叉......又圈圈叉叉......然后又是圈圈叉叉......”
夏严隆:?
??
这个...是什么东西?
我是不是看到鬼画符了?
信头,除开头那行文字虽歪,却也识得。
其余半页几乎都是圈圈叉叉。
即便夏严隆理解能力有多强,他还真想不通,那圈叉叉之间不时夹着一些汉字呢,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李煜山,只此还要写些什么军报呢,自己写得恐怕也不孤单。
翻至第2页时,则更有感觉。
亦不知李煜山何以为之,其中竟夹着一大堆林国文字。
而且这些文字,可算书写得最整齐、数量较多。
夏严隆气急青筋直冒,自己也算找到,李煜山这个家伙是试探自己。
这个林国文字他到哪里都知道?
翻到第3页时嗷吼叫着,干脆利落得很好看,这页上,都写着林国字.
第4页又夹几个圈圈叉叉。
第五页,全是林国文。
……
夏严隆生气地长出气,勉强一巴掌拍了拍这封信,扭头大喊“来者不拒,请你帮我到外面去问一下,谁知道林国字呢!”
“喏!”
望着案上的信,夏严隆头破血流。
这封信到了,即通知他,安置营北路军今天过得不错,每个人都活了下来。
这整整一指厚厚的军报也是这个信息。
这李煜山真可谓一地鸡毛了!
皮民民第二次面见了太子。
这次是自己主动出击。
他无意中听到战士们在城中问询懂得林国文,于是皮民民自愿前来。
“参见太子殿下!”
皮民民叩跪在地,神情虔敬,攻城。
他不是像拜殿下那样拜。
看到是皮民民来了,夏严隆初有些惊讶,接踵而来的就是了然。
皮民民祖地与林国部族相近,通晓林国文也不足为奇。
手里垫着两张厚厚的军报,夏严隆递给了皮民民,“这是一份军报,但写这个军报的人,是个二杆子,不是圈圈叉叉,就是林国人,你给看看,翻译一下这是啥意思。”
皮民民满脸懵逼,太子手下写军报都用林国文了,重点是太子殿下还是看不明白。
这个是什么运作?
如今写军报的人,是不是那么讲究?
但是只看到第2页时,皮民民并没有平静下来,脸瞬间演绎出什么是赤橙、红绿、青蓝紫。
这...难不成真是兵熊熊一把火?
那么猛么?
“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皮民民表情的转变让夏严隆感兴趣。
他觉得上面似乎长了一个大瓜。
皮民民滋润着唇舌,强装镇定地说:“回殿下的话,这份军报上说,他们把白羊王......给......给灭了!”
要是换成从前的夏严隆听了这句话肯定要说什么白羊王?
会玩会吃么?
可如今夏严隆听了这句话却只觉得神情有些异样。
白羊王是生活在河套南部林国部族中的一支。
除去东胡和林国部落联盟外,白羊王和楼烦王在林国也算是一支劲旅。
东胡位在东方,与夏严隆较疏远,基本上扯不到一起。
而白羊王和楼烦王两个没有为林国所一统的林国部落算是近邻和敌人。
“具体说说!”
夏严隆表示。
他心里不禁产生了几分好奇。
青州面临着,堪称林国老窝白羊王楼烦王右贤王、以及并不太远的林国中央王庭,简直就是林国势力扎堆。
皮民民举起军报,用自己的方式翻译了上面的文字。
“回殿下,这军报上说,他们被林国右贤王率部追击,东躲西藏,五万余兵马兜兜转转只剩下了三万余人,且粮草吃紧,托不了太久的时日。且在茫茫大草原上,他们深知自己绝对不是林国人的对手,那些一泡牛粪掉地上,他们都能知道什么时候掉的,吃了那个地方草的林国人,对于出现在领地内的敌人比中原人要灵敏的多。”
“也正是因此,他们逼不得已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南下,袭击白羊王,夺取牛羊,以为粮草。”
夏严隆听到这里,他的手指再次有去无回地敲击桌案。
林国人民熟知草原,堪比汉人对自家庭院的熟悉程度,一支奇怪的军马并仍浩浩荡荡地6万人闯了进来,一定能找到,是情理之中的事。
在这样的场景中,交给李煜山他们的抉择,仿佛就只剩下一个,趁粮草犹存之时,抢来一抓。
赌上了机会,不然只有受到林国的夹攻。
“殿下。”
皮民民叫道,脸色突然变得有点怪异,“这军报上说,军情计划涉及机密,将军不让我写......”
夏严隆:?
??
望着夏严隆紧锁的双眉,皮民民连忙解释道,“殿下,这不是我说的,是这上面就是这么写的,然后,这一句话的后面的就是圈圈叉叉。”
夏严隆要骂,觉得受这李煜山羞辱。
劳资也不是上帝,劳资可以理解你一个圈圈叉叉的真正含义?
“原话就是这个?”
夏严隆满腹狐疑地望着皮民民,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