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爱你的堂姐了,你就爱他不成了吗?”黄氏在顾媚娘的顶撞下,同样气得胸口涨落。
“对。”更令她气愤的是顾媚娘竟然直接点了点头!
“您...您这不孝女!”
“老娘真白养您这闺女!您竟然要拱手让人手上的家业!我对你们说,这里就是我们黄家,只有你们娘我一死,你们才愿意不愿意!”
黄氏歇斯底里嘶吼,举手要打顾媚娘耳光。
顾媚娘被黄氏所言彻底失去了灵魂,她似笑非笑地望着这略显奇怪的妈妈,完全忘了躲避。
她并不躲避,但李逸却依旧在旁,自己哪容顾媚娘挨打,一抓黄氏之手便走。
“娘您怎么说?”
顾媚娘嗫嚅着问。
黄氏亦知道他在气急之余竟然道出心里话,但话虽如此,言犹在耳,她乃顾媚娘之亲娘,岂还是当不了主?
“我说齐氏商会只能是咱们黄家的了!”黄氏的双手被李逸关在半空中,抽不出气来,怨毒的怒视着李逸,便坚定的告诉顾媚娘。
顾媚娘望着满脸严肃、想当然的黄氏只是觉得她有颗心会碎。
她凄厉地捂住了自己的心,难以置信地说:“娘,女儿是您为黄家聚敛钱财的利器么?”
黄氏看到顾媚娘这个样子,脸色犹豫了一下,不过心中那种根深蒂固的想法还是占据了上风,她直接开口道:“什么是以自己为手段敛财?娘在黄家,贵为娘女,这不也该吗?”
顾媚娘完全绝望了,她原以为黄氏只偏心一点点,没想到,这是哪里偏心呀,这根本就对她没心思呀!
她惨笑着说道:“娘,您真的认为齐氏商会只属于我吗?”
“为什么不属于自己?您可真是齐氏商会会长!”黄氏愣了一下,然后想当然地说。
顾媚娘苦笑摇头,“我不过是个会长而已,齐氏商会属齐家,而我不过掌舵手而已,即使我如你所愿,嫁给堂兄,您真认为齐氏商会能成为黄家囊中之物?”
黄氏面露难色,她认为那只是顾媚娘托词。
“嗯!你这个死丫头难道认为她有前途而不把我当娘看吗?您可别忘了,老妈我一屎一尿把您养大,娶您到齐家去,您就拥有了现在的家业,您这不知好歹的死丫头!”
黄氏气急得直跳,说完哭得稀里哗啦。
顾媚娘已经被伤透了心,闻言索性也就直言相对了,“娘啊,当初您知道我老公的德行和他病重,可您却为那一千两白银,硬要将女儿嫁给齐家,这一切您都忘记了吗?”
黄氏脸色不佳,似乎有几分理亏。
“女儿接管齐氏商会后能对不起您吗?”
“不但是这样,她的女儿也明白娘您是心系黄家的,也曾破例为黄家做过几笔买卖,使黄家走到今天,算仁至义尽吗?”
“不过娘您怎么办?你非要硬让女儿娶一个看不惯的男人,还要说这样的话,难道你就当我是个女儿吗?”
“娘,您知道我女儿的心有多疼吗?”
顾媚娘的眼角默默的滑了两道泪,脸色戚然痛苦。
“噗......”
哀痛的心死去活来,顾媚娘在万分的哀痛中,竟一口血喷薄而出。
“媚娘!”
李逸慌张地喊着,躲闪着冲上去便留住摇摇欲坠的顾媚娘。
“你把女儿放了吧!”
黄氏还被顾媚娘的呕血吓了一大跳,但看着李逸当着自己的面出手,立刻叫了起来,准备把李逸撕开。
“滚开!”
李逸目光闪着寒光咆哮着。
媚娘就是这样子,自己这当妈的竟然不管媚娘身子,还要在这跟他嚷嚷,根本不当人母啊!
如果不是媚娘生母的话,李逸早已经向黄氏下手。
黄氏被李逸凶恶的模样吓得一时停了下来。
李逸抱着顾媚娘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喊着:“老王,到李华府,快点!”
王汝纶已经走到小区里,还见那边有状况,根本没有胡言乱语,马上找到一辆马车,李逸抱着顾媚娘坐到马车里,一路飞奔到李御医府中。
李逸行动太快,让黄氏还是原地踏步,毫无回应。
等马车走远了,她跺了跺脚,急冲冲地喊道:“你想带媚娘去哪?”
李逸理对黄氏全然不顾,自己现在心也放在了顾媚娘那里。
“秦郎......”
顾媚娘只呕血,尚未失去知觉,就在李逸怀中,略带凄楚的呼喊。
“媚娘啊,你快开口吧,我会带你找到李御医的。”李逸同情地抚摸顾媚娘脸颊。
顾媚娘感觉到李逸手中的温度,面色稍好一点,但想到黄氏刚刚所说的一切,她仍然很难挂怀。
“秦郎,你怎么会那样对待我.”她想不明白这件事,自己才是亲生女儿!
李逸的心是疼的,他抱住顾媚娘的身子,轻声说:“媚娘啊,无论如何,我是陪你走过来的。”
顾媚娘眼角泪水再一次滑下,顿时欢呼雀跃。
尽管她惟一的爱人不过是拿她当工具而已,但上天对她却并不薄情,要秦郎来找她。
“秦郎、媚娘此生不辜负您。”
顾媚娘低声下气的说道,反手抱紧李逸不放。
“不要多想,您现在的迫切任务是让我休息一下,立刻去李府。”李逸搓着头温柔地劝。
沉睡中的李华在门外被吵醒,心里有点不高兴,但当下面的人都说有秦姓公子过来时,李华一激灵,没说话便换衣服,赶紧出去迎。
“皇...秦公子驾临,老朽有丧。”李华刚刚一到内堂的大门,便见李逸拥着一女子便走了进来,连忙躬身向他告状。
“不要说这些无用的话,快,刚才媚娘忽然呕血,你们快拿给我瞧瞧。”
李逸双目圆睁,李华缩着脖子走上前去看着李逸怀中的女子。
李华透过月光看清楚样貌后,立刻吓了一跳,那不就是上回皇帝让自己看医生的那个女孩吗?
今天中秋,换的不是在宫里和娘娘重逢,竟然和这丫头在一起了,可以想象,这丫头在皇帝心里的位置。
李华没敢怠慢,当即把顾媚娘、李逸迎到内堂的一个屋里。
如果李华得知李逸今晚不但和宫里的三位娘娘重逢,而且和前百花楼的十位花魁也温存起来,再来和这个齐氏商会会长缠绵悱恻,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再给李御医添乱。”顾媚娘说话有点中气。
李华连连摆手,“不烦不扰,皆老朽所当。”
顾媚娘吓了一跳,这个李御医是不是太善待他了?
眼睛微微一亮,望着李逸的脸颊,都是秦郎惹的祸。
为顾媚娘把脉后李华缩回手中。
李逸急切地问:“怎么样媚娘还好吗?”
李华擦了擦手,说道:“公子松了口气,顾姑娘在极速哀伤中,虚火攻心之时,方才呕心沥血,老朽为她开了一剂药,静下心来安养了一阵子,自会好起来,但需注意,以后不可再受到太大刺激。”
“嗯嗯,李御医您辛苦啦。”李逸听说顾媚娘问题不大,只需注意静养,立刻稍稍舒了一口气,拍拍李华的肩鼓励他。
“公子言重,皆老朽所当。”受宠若惊的李华几乎下意识地跪着谢了,自觉顾媚娘尚在身边,这才强忍着没有跪。
“嗯,你们先下地。”
李逸挥了挥手,让李华退了出去,转过身来深情地握住顾媚娘比较嫩的手说:“媚娘你娘之事,不要太过在心里,你和我在一起,我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秦郎......”顾媚娘被感动得两眼湿润。
李逸今晚在此与顾媚娘作伴,让顾媚娘感到,她今生能遇上这样的良人也算不枉她一生。
须知,这个年代最受重视的两大节日不外乎除夕与中秋,这两大节是团聚之日。
而就在这一天,秦郎也心甘情愿地陪伴了他这寡妇。
如果不是他现在体弱多病,顾媚娘也愿意主动向枕席推荐了。
在顾媚娘床边守了一夜,饶是李逸的皇道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二层了,也还是有些疲惫了。
次日清晨,顾媚娘醒来,望着躺在病床前眯着眼睛休息的李逸开心一笑。
她忍不住伸手在李逸脸上轻轻地抚摸。
李逸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异动,马上睁开眼睛,一看正是顾媚娘双手,便轻笑着张开嘴含着手指。
顾媚娘哪经得住这一番情景,面红耳赤赶紧把手抽回。
“媚娘为什么不睡懒觉?”李逸坐下把顾媚娘抱在怀中。
“睡眠时间长吗。”顾媚娘找到一个惬意的姿态,把头埋在李逸怀里。
美人在怀的李逸那一丝小小的心思再次升起。
顾媚娘忽然觉得背后有奇怪的东西,自然也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秦郎......”顾媚娘睫毛颤抖。
李逸已是中老,自然知媚娘已有情。
但正当他准备有所行动时,门外却响起了王汝纶那令人生厌的歌声。
“公子,北方的朋友来拜访,已安顿下来,在等候你的到来。”王汝纶深知皇帝在内陪侍美娇娘不喜受人干扰,但北元使臣前来,两国事情,自己即使挨骂也要硬扛。
“老王!”
李逸咬牙训斥,只好不再动顾媚娘。
顾媚娘捂着嘴笑了笑,眨了眨眼睛小声说:“秦郎啊,下一次媚娘依靠在您的身边,如今您自是有什么事,先解决。”
李逸依依不舍,‘恶狠狠’看着顾媚娘:“宝贝儿,下一次,本公子吃的是定数你!”
“奴家等一等。”顾媚娘哭笑不得。
李逸暗道了声“妖精”便推门走了。
“老王,下一次您再不好我就好了,信不信我让一帮宫女钻到您的被子里!”
王汝纶暴汗流浃背,陛下,您哪怕是让一帮宫女来送,都无济于事呀!
“皇帝、北元使臣在四方馆等候已相当长一段时间。”
李逸受到打扰,心情不愉快,不耐烦地说:“行得通,回宫里去,使人召北元使臣,朕倒头一看,都要做什么。”
实际上李逸大体了解北元使臣前来做什么,以前曾命人以俘虏换取张译,但只可换得千把块,其余需战马或者金钱赎身,还没有谈过,此次估计也是为了这件事。
又该有去探听当今大秦国势力的念头。
回宫后,李逸召北元使臣至金銮殿。
此次北元派遣的使节是著名南院大王麾下第一大将木华黎,官南院太保。
要说这个木华黎,他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出生在阿难水东,很早就被他父亲当奴隶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步步从微末开始,从底层奴隶,爬上现在这个岗位,北元大将里属于他最沉毅多智,最勇敢,最著名的统帅级将领。
此人,非善类也。
李逸看了木华黎一眼,心里便有了结论,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没有下跪也没有敬礼,只是那么简单地站在那里!
李逸在打量这木华黎。木华黎还审视李逸,秦皇。
听说这一次秦国向北攻打他们元国是这位小皇帝下达的命令,重点是他们北元还是败北!
这是北元近十年来最大的一次失败。
他此次奉南院大王耶律休哥之命到秦国来商议交换俘虏事宜,顺便还有一探这小皇帝秉性。
“胆大包天,看在我大秦皇帝的份上,何不跪地施礼!”
王汝纶看到木华黎杵得跟木头似的,立刻就生气了,那可是对皇帝的不尊重,对大秦的不尊敬!
他认为北元这次以战败方的身份,就是为了换取俘虏,本应臣服于大秦国威,但他如今竟然面无畏惧,就连看皇帝的目光也隐隐带有鄙夷。
“吾见吾北元皇帝亦只要行礼而不必跪,何必跪在你们大秦皇上的面前呢?”
木华黎搂着胸口嘴角露出嘲讽的表情。
李逸皱了皱眉,原来是为了弄事儿呀!
“你北元不知道懂,朕也懂,可那就是大秦啊,对我大秦来说,就得按我大秦规定去做。”
李逸带着一丝凉意,在龙椅上传过来。
木华黎冷冷的笑了笑,无动于衷,还是这样站在原地。
李逸大笑,愤怒的大笑!
“老王,帮这个不懂尊卑的北元人一把吧,因为他不亲自下跪,所以你帮他吧。”
王汝纶怒目望着木华黎“是的,皇帝!”
话刚说完王汝纶便向木华黎走来。
木华黎差点笑出声来帮忙跪着?为什么呢?就靠这老太监?
嗯?!
随着王汝纶的一步步接近,木华黎面色一变,愈发严肃。
瞳孔突然缩小、几十年战场拼杀使他形成了只要有危险就示警直觉。
而且他此刻在这老太监面前,竟然生起从未有过的强烈危机感!
他是谁?!
木华黎在王汝纶所能发出之气劲震之下退缩,只好运功抵抗。
但王汝纶那个在数十年前武道排行榜上排名第一,如今可以说年纪越来越大,妖气越来越浓,一身功不退反增,即便这个木华黎浴血大将也无法与王汝纶抗衡。
“你是谁?!”
当王汝纶来到木华黎身边时,终于受不了王汝纶对自己的挤压,运起了一身功夫,死也不抵抗。
“我们家不过是皇帝手下一个无用的人。”王汝纶的眼色很冷,轻轻地拍着木华黎的肩膀“跪在地上!”
木华黎面色大变慕地举手阻拦,但王汝纶双手鬼使神差地越过木华黎阻拦排在肩头。
“嘭!”
木华黎满脸青筋,有一种自己难以匹敌的巨大力量打在肩上,直打得他跪倒在金銮殿前,就连硬梆梆的砖面也被打得出现裂缝。
“噗!”
一口血从嘴里吐了出来,木华黎的眼睛里充满了忌惮与害怕,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这个,不就是你北元吗。”
王儒枫冷眼看木华黎,道。
木华黎眼里的忌惮还没有散去,但那对他而言,却是一种极大的羞辱!
他挣扎着要站起来,结果被王儒枫那只貌似轻飘飘枯干的胳膊压得一动也不动。
“啊!”
木华黎猛喝了一声,脖子上青筋暴露无遗,竟然真的是一点点发抖腿都从地上爬起来了。
只是,像乌龟爬得快。
王儒枫混浊的老眼睛微微发亮,闪出一丝光亮。
“哼!”
伴随着冰冷的哼唱,木华黎没有反抗的力量,再次跪倒在地。
这次木华黎受伤严重,连吐血三口。
“老王、木将军都是北元大将了,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别人?”
李逸从高处看老王虐人的样子,心里很是舒服,这一刻阴阳怪气的说道。
“还不赶紧松手!当心搞砸了百姓,那么让朕如何交待北元皇帝呢?”
王儒枫听了这话,便把压在木华黎肩膀上的手收回来,退到旁边恭敬地回了一句:“皇帝一说就是我这个人莽撞。”
李逸眼里带着微笑对跪地的木华黎说:“木将军,你现在明白咱们秦国有什么规定吗?”
木华黎眼神一闪,终于把怒火悉数收了起来,归了寂静。
“外大臣,参见大秦皇帝。”木华黎慢慢的开口向李逸鞠躬致意。
“快起床,不要跪着把朕金銮殿地砖砸了。”李逸大方地挥了挥手,接着问:“不知木将军这次到访大秦是什么所谓的事情?”
木华黎看到李逸兜住理解装迷糊,面色是一生气,但见识到王儒枫强大的实力后,此刻又不敢示人,只得忿忿不平地说话:“奉天可汗之命,外臣来和贵国讨论那五千北元将士互换。”
“哦......”李逸扯开喉咙,拖着长长的嗓音,画风一转便说:“这事可不着急,朕见你伤势不轻,不如先下地疗伤,待伤势好转再来为时不晚。”
“老王,请太医院的来者到四方馆为这木将军看个究竟,不要落下任何的病根。”李逸对王儒枫吩咐。
“是的,皇帝。”王儒枫回答。
李逸说着站了起来走了。
木华黎看到后马上起身急问:“皇帝、外臣还好吧、或者.”
话音未落,李逸已是怒不可遏。
木华黎言语间被噎住了咽喉,双拳握紧,死死地盯住李逸身后。
“皇帝,真要把那个北元叫做太医的东西送给那个人?”
王儒枫跟在李逸后面轻声跟了他一句。
李逸扬眉吐气地说:“喊,为什么不喊呢?”
“但他既不尊重皇帝,也不尊重秦国,这才是自己应该得到的。”王儒枫的气还没有消。
“老王,赐其名为太医,乃显示朕之心胸,就其不敬而言,此尚非一件容易之事,难道您要太医们随意为其开些药不成吗?不要把死人吃掉就行了。”
李逸冲着王儒枫眨眼,王儒枫愣住了,然后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或者皇帝明智!”
“行了,别拍马屁了,去给沈晟渊吩咐一声,让他派暗影卫盯着北元的使团,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汇报。”
“我知道了。”
…………
四方馆。
走出皇宫,木华黎一声不吭的回到四方馆。
他刚刚跨进四方馆门口,便迎面走来一位北元人装扮的大男人。
“木太保.”
那个北元人刚一说话,目光便落到木华黎身上,语气立刻停了下来。
他望着木华黎胸口上的血渍脸都变了,赶紧上去问:“木太保和我这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为了面见大秦皇帝么,为什么会受到伤害呢?”
木华黎的脸有点丑,他朝这个北元人沉声道:“耶律大人啊,这可不是讲话的场所,你先进去说。”
吕德怔了一下,旋即点头,二人迅速赶到北元使团所住小院。
木华黎是南院大王的人,而吕德则是北院大王耶律宏图的心腹,亲侄子,也是本次访秦的使团副使。。
将门关闭后,吕德急切地问:“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一老太监所害。”木华黎脸色沉得像水一样,饶有被北风刮得有点厚还有点热。
“你挨了个老太监?”吕德眼里充满了不相信。
面对吕德的眼神,木华黎脸色无光却依然硬发如实道。
吕德听到后再看看木华黎,这才断定自己并没有闹着玩。
但那也过于骇人听闻,须知木华黎可算是北元的鼎鼎有名之人,一技之长,堪称北元军中第一。
一个老太监会打他到这种地步吗?
得快木华黎为保住最后一丝面子,没说自己连王儒枫的招数也接不上,否则那可真没脸见人。
“那么俘虏是什么东西呢?”吕德继续问,这句话说到了他们来时的一个目的。
“甭说,那个小皇帝并没有好相,和新闻里说的全然不同。”木华黎咳起来,嗓子还带着血腥味。
“嗯?”吕德的脸上显然有问题。
木华黎要向吕德说明情况,门外便有响动,是太医院御医前来。
木华黎对吕德指了指院门外,“他叫人把我伤得体无完肤,一晃又派御医过来替我看伤势。”
吕德两眼闪着光,似乎,坊间流传的大秦皇帝昏庸无道、只知道享乐全是虚假。
此手,非历年累月帝王之术恐怕不能施展。
“太保老爷,您先对付那个御医吧,我会派人来和王丞相通气儿。”吕德对木华黎说道。
木华黎频频点头,便出门迎接李逸派出的御医。
吕德略一整理,便带上两名侍从,由四方馆后门出发。
他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张望,保证身边没有人盯梢,这才把人从四方馆的后门领出来,然后轻车熟路的往一条胡同里钻。
看看他这个模样,对安阳城地形应该非常熟悉吧。
当吕德走进小巷时,突然从四面八方走来几个人影,一人比划着,马上有人跟着,而他命令的那个人又回来报信。
这几个人都是沈晟渊奉诏撒野的暗影卫。
吕德在七拐八拐中终于到王府后门。
轻轻地敲了一下,后门开了,里面冒出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
见到吕德后,他没有说话,径直开门让吕德进去,然后东张西望,这才把房门关起来。
瘦弱的中年男人引吕德从后花园一路经过,经过中堂后终于到达王守则书房。
“大人,耶律大人到。”
瘦弱中年男人温柔地敲开书房大门,原来他就是王守则亲信家仆。
“走进去。”书房里,王守则并不惊讶,早已经得知此次北元到访的使团里是什么人。
“王大人,伯父要我跟您打个招呼。”
吕德一走进书房便向王守则了晚辈礼。
王守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吕德,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赶紧把吕德扶起“耶律贤侄,您伯父的身体能有安恙吗?”
吕德笑着说道:“劳大人们牵肠挂肚,舅舅们体格健壮。”
“叫什么大人,我和你叔叔交情很重,你还叫我叔叔一声就行了。”王守则拍了拍吕德,说。
吕德两眼一眨,顺口说:“那个小侄子斗胆叫舅舅。”
“哈哈哈,很好。”王守则笑了。
“贤侄们,来品这茶吧,可上乘贡茶呀,你北元可就品不出来了。”王守则请吕德入座,自己泡了杯茶。
吕德受宠若惊的接过它,抿上一口,然后摇头叹息:“秦国茶道名不虚传!”
“贤侄们如果喜欢的话,等到回到北元时,舅舅就会送上几块茶砖送给你们,顺便还会送给舅舅一些。”王守则笑着说话了。
吕德亦含笑颔首,缓缓饮了杯茶。
王守则看了看,根本没有问吕德上门做什么。
吕德的茶水一杯接着一杯,由热变冷,喝得胃胀。
吕德喝得越发着急,特别看到王守则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终于按捺不住。
“叔父和小侄这次来有事情想向你咨询。”
王守却惊讶地抬起头问:“不知道贤侄们想问些什么?不过,说干就干。”
老狐狸们。
吕德心里腹诽了一声,清清嗓子说:“小侄想了解秦国皇帝的真面目。”
王守听了愣住了,“不知道贤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吕德呷了口有点冷的茶水,沉思片刻后说:“此次我们大元国的使团正使不久前进宫面圣,回来的时候已是身受重伤,小侄想要知道一下贵国皇上是什么想法。”
“使团的正使受伤?”王守则诧异地问。
瞧那个,可不像装腔作势。
真相就是王守则确实并不知道这件事,而是得知木华黎为北元著名武将,此次进宫受伤。
“是谁伤了他?”王守则正色问。
他心里猜测着沈晟渊的存在,暗影卫这一组织在数月前忽然又兴起了,它的头目沈晟渊在皇帝手里活得活像一条恶犬,一袭武功更是高深莫测。
“就是贵国皇帝旁边的那个老太监。”吕德的面色略显怪异,终究是不光彩的事情。
“是老太监?”王守则怔了一下,脑子里便闪现出了王儒枫:“王儒枫?!”
他尖叫着起身。
在此前芳妃被刺一事上,他还曾听闻过被王儒枫打退刺客的消息,但他也只心有疑虑,多少有些不相信。
但如今吕德如此一说,便相信老太监王儒枫是个武功绝顶、大显身手之人!
木华黎这类名声大噪的武将非他敌手,非大师傅何许人也?
“叔父认识吗?”吕德忙问。
王守则深吸一口气,心中的震惊稍缓,他点了点头,说道:“得知王儒枫曾任三朝太监总管,我未入朝前,已在皇宫多年,任何人都把他当作皇室忠仆对待,就是想不到他隐藏得如此之深。”
三朝的太监总管?是皇室养在皇宫里的武林高手吗?
吕德心里暗暗猜测着,可这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接着问:“叔父、皇帝对于咱们元国的态度如今究竟如何呢?”
吕德一脸正色,两眼闪着光看着王儒枫。
王儒枫沉思片刻,抚着胡子低声说:“皇帝对待北元...也许不太好吧。”
吕德瞳孔一缩,潜意识里问:“如何评价呢?”
王儒枫回想着李逸的种种举措,面色微沉说道:“皇帝从数月前开始性情大变,镇国公罗成岳率黑骑兵北进御敌,是皇帝力排众议的结果,不但如此,皇帝重点强化了军备,一句话道出了当今皇帝,颇具雄风。”
王儒枫意在言外,对吕德深表关切。
有一些话,作为秦国丞相的他就算心接近北元也说不出来。
好在吕德——北院大王之侄心巧机灵,收到王守则眼神,顿时心领神会。
但表情也跟着沉下,北元有一目的是想打探李逸的心态,只可惜这种心态对于北元是非常不利是。
了解想了解,吕德再谈自己另外一项使命。
“叔父、小侄也有一事相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