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伍陸彡74彡陸7伍
果然。
“唯州桥炭张家、奶酪张家,不放前项人入店,亦不卖下酒,唯以好淹藏菜蔬,卖一色好酒”…按照《东京梦华录》所述,高阳正店的排斥肯定不如桥炭张家、奶酪张家严格,因为后两者不许客人带外卖。
但是后半个陈述无疑是符合的:卖好酒。
高阳正店的流霞酒、清风酒、玉髓酒都是东京驰名,高峰时期据说有几百户脚店来买本店的酒的权利。光这一项赢利,不弱于每日的酒店经营收入。
当时有句谚语:“若要富,守定行在卖酒醋”,可见宋代酒文化十分繁荣。
当然,日常经营才是本,不然口碑没有了,同样会砸招牌的。
高阳正店之所以能在东京开得如此红火,肯定有其一套东西。王伦虽是个外行,也能觉得这边的伙计训练确实有素,因为看他们的服务就很有意思。
而本来就是开酒楼出身的朱贵作为内行更能看出这边严格的管理制度:“行菜者左手三椀、右臂自手至肩,驮叠约二十碗,散下尽合各人呼索,不容差错…”
自然,“一有差错,坐客白之主人,必加叱骂,或罚工价,甚者逐之…”这是这个行业早就有的黑历史。
店主看似苛刻的行为举动,却反映出他们对于该店提供的服务的高标准、高要求。也正是因为这种严要求,高阳正店便能为消费能力相对较高的目标顾客群提供更为专业化、精致化的服务,从而名声大噪。
扣扣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要不然,王伦区区一个山东贼首,不会千里迢迢来东京,第一个落脚点便是这里了。
实在是名声在外。
菜肴也是色香味俱全,观之让人食指大动。
撇开对外军事令人绝望之外,其实大宋乃是中国历史上商品经济最发达的时代,也是小民幸福指数最高的时代。当然,王朝末期如徽宗当政时不在此限。
林娘子无恙,王伦心中大事已去其一。此时终于见识到大宋最浮华的一面,兄弟三人开怀痛饮。大快朵颐之际,这才叫享受人生。
俗话说暖则思淫。王伦吃了半饱之后,瞧见二楼争香斗妍的一群花花草草,早想施展男儿本色。只是想邀她们来陪酒,又怕被朱贵和阮小七二人说不是好汉。
真是为名声所累啊!什么时候大丈夫能够快意人生?
“兄弟,你们觉得这酒如何?”
王伦点的是一壶高阳正店的招牌酒,“流霞”,十分诗意的名字,据说不到二斤的一壶要价八贯。
“好酒!”朱贵也是个开酒店的,虽然见多识广,却也得承认,这是他喝过的最好的酒。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阮小七就更不用说了,平常能喝到村醪白酒便已经很难得----肚皮有时都填不饱,安敢奢谈此等名酒?第一杯下肚时,便觉玉液仙浆也不过如此罢。
“若是小可认为,这酒也不过如此,你们会如何想?”
正因为天天想,时时盼,一直想有机会光顾东京七十二家正店,遍尝美酒。只是从梁山到这里走了一路,没发现有任何出彩之处。
入口绝对超不过十度,和后世的啤酒、自酿的米酒不相上下,却远不如后者的口感,直觉是白酒里面兑了水,稀得很。
开始还以为是乡下酿造的水平不咋地,几次都是这样,然后经朱贵一说才知道,原来确实是兑水的酒,当然兑的是酒曲。
只是同样地兑水,后世的叫勾兑,这边的感觉就是兑水。以为是乡下人要求不高的缘故,毕竟那些酒水确实便宜。
如果度数不低,武松能在景阳冈前连喝了十八碗酒还能打老虎?喂老虎还差不多!
若度数和啤酒相似,这就好理解了。凭王伦的小身板,好歹也能喝下三五瓶啤酒。如果是好汉,自然更多。
这其实只能怪时代。北宋时期蒸馏酒的技术还不过关,度数被限,所谓好酒无非在工艺上掺些东西做些改变,但本质的东西变不了。
王伦一路上倒也问了不少关于酒的事,从那时起便已经有了几分计较。来东京酒名最重、酒品最多的高阳正店,除部分的好奇因素在,一大主要原因却是想了解下所谓当世名酒的风采。
读者身份证-伍陸彡74彡陸7伍
然后觉得虽然好一些,却也不过尔尔,无非是度数稍高,酒香被发酵得更好些,于是这种心思便更强烈了。
只是他的话一出,阮小七便想:“王伦哥哥到底是一寨之主,这么好的酒却说不好,也只有他的经历才能这么说。”
朱贵却暗笑:“王伦哥哥有诸般好,却只是有一样,太过矫情!我看梁山周边从来没有出产过这等美酒,梁山上几次待贵宾的酒也完全无法与之媲美,难道当时我职位低错过了一些机会?”
再怎么说,这酒也不能评为“不过如此”!
见两人的表情,王伦知道他们不信。
也不怪他们不信,没有品尝过后世的酒,哪有的比较?
“你们觉得这菜如何?”王伦继续问。
“端的是好!”朱贵和阮小七异口同声地回答。
没办法,两人都不是接受过识文断字的洗礼,阮小七甚至不识字。朱贵略好些,也只是略。对于好的评价,无非是“好”、“端的好”,以及“端的是好”…
因为实在没有其它的词汇来形容,不过这也是大老粗的可爱处。此时此刻,不需要有多好的文采,一切遵循自然,方觉真实。
首发:塔-~读小说。
这就像同看晚霞时单飞野鸭的远处江面,青天和碧水在远处天水相接,文化人能说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诗意。
没文化的,只能对着漫天的美景慨叹一声:“我靠,真特么的好看!”
王伦只能习惯了。
“你们有没有吃出来,这店里菜肴是好的,可是这馒头的口感并不太好,而且嚼起来有些硬?”
朱贵和阮小七两兄弟真没感觉出来。
北方吃面,宋时的面食很多,但名称多冠之以饼。像烤制而成的叫烧饼,水煮而成的叫汤饼,笼中蒸成的叫蒸饼,武大郎每天早起出门叫卖是炊饼…
饼,可不得就该这么硬么?而且人家高阳正店的饼,香酥扑鼻,入口比梁山上的大饼不知道有多柔和,这还叫硬?
王兄弟就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