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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封莞拖着青黑的眼圈赶到公司。
总裁办的百叶窗是拉开的,傅亦铭坐在办公桌前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封莞目光十分复杂。
她和傅亦铭的生活压根不在一个轨道上,抛开傅亦铭是她老板的身份,封莞从未设想过自己和他还会有什么联系。
傅亦铭深邃的目光突然望过来,封莞急忙别开眼。
她深吸一口气,抱起文件走进总裁办。
“傅总,这几份合同都需要你面签。另外财经大学邀请您去做座谈会,行程已经定下来了,在下周四。”封莞将文件递给他,声音一贯柔和又平静。
“放这儿吧。”傅亦铭点了点桌角。
封莞把文件放过去,又说:“时间到了,您该去开早会了。”
傅亦铭这才从面前的文件中抬起头,缓缓站起身。
注意到他领口有些空,封莞轻声问:“您没系领带吗?”
“系不好。”傅亦铭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领带盒,说:“等你来上班。”
封莞会意,从盒子里取出领带,往傅亦铭身前近了两步,极其熟练地帮他系上领带。
只是今天,貌似有些不同寻常。
领口处的一截脖颈十分骨感,那颗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充满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封莞沉默着帮他把领带系好,冰凉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肌肤。
她迅速收回手,面色保持平静:“好了。”
傅亦铭大概觉得封莞的误解让他很没面子,所以一上午没再提起昨晚的事。
封莞也因此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想搞办公室恋情,更不想和傅亦铭搞。
结果这一口气还没松到中午,许菁就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走过来找她。
比上次带来的那束气派得多,许菁抱着,几乎看不到人脸。
许菁一股脑把玫瑰花放到她的工位上,气喘吁吁地说:“封莞姐,这位又是谁呀?”
“嗯?”
“这和上次那束明显不是一个量级的人物送的。封莞姐,最近桃花运不错哦?”许菁打趣她。
又是给她的?封莞皱起眉,想不到还有谁会给她送玫瑰花。
硕大的花束中有张卡片,封莞好奇地拿出来打开看。
“我在追你,明白吗?”
封莞几乎瞬间就脑补出了那张熟悉的脸,说这话时的欠揍语气。
许菁凑过来看到,当即惊呼:“哇!封莞姐,是谁在追你呀?”
封莞随手将卡片丢进垃圾桶,说:“我也不知道。”
许菁一脸羡艳:“好羡慕你呀,我到现在都没收到花呢!”
说着,她的目光瞥向在不远处工作的徐朗。徐朗正专注于工作,压根没注意到她来。
封莞瞥向百叶窗紧闭的总裁室,咬了下牙齿。
她把花塞到许菁怀里,说:“那这束送给你了。”
傅亦铭忙了一会儿,看到手机上派送成功的提醒,用遥控拉开窗帘,看到封莞桌上空阔阔的,于是拨通了内线。
“花呢?”
封莞:“不知道谁送的,丢了。”
傅亦铭沉默片刻,很快从唇间溢出一声轻呵。
他挂断电话,同时也关了窗帘。
封莞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态度,激起了他的胜负心。
此后几天时间,封莞陆续收到了不少快递。不是价值不菲的首饰,就是最新款的包包。
所有的快递,里面都附了纸条,还是那句话——我在追你,明白吗?
很快,整个沃鸣总部都知道有位霸道富豪,在追求封莞。
一众同事羡艳的目光下,封莞终于忍无可忍!
神经病啊!
这天中午,封莞推开总裁办的门,径直走进去,将一个爱马仕限量款的包丢到傅亦铭的桌前。
声音中透着强压住的火气:“您到底想干嘛?”
傅亦铭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嗯?我做什么了?”
封莞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声音平和:“您能别再送了吗?”
傅亦铭挑起眉:“封秘书不是不知道谁送的吗?”
封莞被噎了一下,抿紧唇,没说话。
“我其实很好奇,难道被我追是件很丢人的事情吗?”傅亦铭双腿交叠,一只手搭在桌面上,姿态看上去极其放松,“你为什么要装不知道。”
封莞咬咬唇,问:“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是我?”
“这个问题...”傅亦铭眸色蓦地变深,声音清越:“我也很想知道。”
封莞:“......”
他突然缓缓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说:“午餐我想去‘徐记’吃,封秘书你去开车。”
他这句话突然把两个人的暧昧关系变成冰凉的上下属。
呵!还真是公私分明!
————
“徐记”是傅亦铭的某个朋友开的一家高档餐馆。封莞过去和傅亦铭常去。
她载他赶到“徐记”,要了个包间。
服务员递上来菜单,封莞接过来,问傅亦铭:“您吃什么?还是老三样?”
傅亦铭摇摇头,说:“不,这次按照你的喜好来点。”
“......”
既然他这么说,封莞也懒得管他,随手指了几道她一直想尝却没尝过的菜,但也都避开了傅亦铭会过敏的海鲜类,然后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
“等一下。”傅亦铭伸手拦住服务员,从她手中抽了单子来看,头也不抬地问封莞:“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
其实也不是,只不过封莞觉得名字听起来很好吃,每次她陪傅亦铭来,都尤其关注这几道,但从未点过。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傅亦铭拍了张照,将单子还给服务员,然后把照片发给朋友,还发了条语音:“这周末让你们的厨师去我家一趟,把这几道菜教一下我家的阿姨。”
封莞:“......”
她好想告诉他正确的撩妹方式是亲自动手学习,做了送给妹子吃,但她也懒得说。
首先她不愿意做被他撩的那个妹子,其次,傅亦铭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为林芷都没破过例,才不会答应这中无理的要求。
封莞端起面前的水杯呷了一口:“傅总,赵乾的事...谢谢你了。”
虽然过去很久了,但她觉得还是应该向傅亦铭道个谢。
傅亦铭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下头。
封莞的包里突然响起手机的嗡鸣声,她掏出来,看到上面的名字,礼貌地朝傅亦铭说:“傅总,我能接个电话吗?”
傅亦铭点点头。
封莞边起身往外走,边接起电话。
包间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傅亦铭听到封莞温柔的声音。
“沈医生?”
他舒展的双眉缓缓皱起。
包间外,封莞轻声对电话那头说:“我现在在府东路这边的徐记,不在公司。”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轻柔的嗓音:“我正好也在这边,给你送去吧?”
“好呀,那麻烦了,我去门口等你。”封莞边说,边往餐厅门口走去。
封莞站在门口等了片刻。
很快,一辆黑色的大众驶入她的视线,她一眼就望见坐在驾驶座上面色温柔的男人。
沈阔把车停稳,推门下车,朝她走过来。
及到她跟前,沈阔将一张用透明文件袋装起来的画交到她手上。
“你爸爸之前学过画画吧。”
在电话里,沈阔说在他爸爸的病房里发现了一张素描人像画,是个小女孩,眉眼之间和封莞有七分相似,于是拿来给她。
封莞点点头,接过那副画。
画上的小姑娘穿着碎花裙,笑靥如花。封莞记得,这是幼儿园时,她和父母去春游拍的一张照片。
她一时有些出神。
“从这中状况来看,病人的迹象其实有好转。你别太担心,反正医疗费的事情也解决了?”沈阔安抚地说。
封莞犹疑地抬起眸:“什么医疗费?”
“你们公司前段时间联系到我们医院,说要定向捐赠几位家庭困难的病人,其中就有你父亲。”沈阔看她的模样像是还不知道,于是歉声道:“我以为傅总早就告诉你了呢。”
封莞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她咬紧唇,心脏“砰砰砰”跳得剧烈,一股难言的恶寒涌上心头。
封父一直是封莞心中最不可触及的底线。
她卖力打拼,努力工作,始终不愿意放弃父亲的精神治疗,就是为了让他这近乎荒唐的一生,起码保留一丝体面。
她不想让任何人悲悯,更不需要什么捐赠。他凭什么自作主张,打破她平静的生活?
傅亦铭的风格,封莞太熟悉了,霸道又自负。
封莞倏忽有一中被侵犯到的窒息感,她头一次萌生了要从沃鸣离职的念头。
与此同时,餐厅里的傅亦铭久久等不到封莞,有些坐不住,干脆出来找人。
他刚走到大厅,便透过玻璃门,望见封莞清丽的倩影。
她面前的男人身形颀长,刚好高她一头,此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两个人似乎靠得很近,有中莫名的般配感。
傅亦铭的眉眼间不自觉染上一层深深的戾气,他掏出手机,给封莞打电话。
“还不回来?”
听筒里传来一阵聒噪的汽车鸣笛声,接着封莞冷然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我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