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发现,无形之中,一只命运的大手正在向自己握紧。他必须想办法从中挣脱出去。这一切,似乎都跟乾坤镜存在着某种联系。“雪儿,我记得你说过,琉璃家族是为守护陆家,等候开启乾坤镜的预言之人。你能跟我细说一下吗?”
陆凡这么一问,琉璃雪表情变得有些沉重。她点了点头,“其实我所知道的也不多。”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琉璃家族现在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们琉璃家族世代生存在一处名为月容终落的秘境,那里没有太阳,但是月亮的光芒足矣照亮整个世界。”
“大巫师曾说,我们家族是一个被神族诅咒的家族。血脉之中被种下了禁灵之种,所以不能吸收天武大陆的天地灵气,不能食五谷杂粮,只有以灵药为食,我们才能够生存下来。”
“好在大巫师在一位神秘强者的帮助之下,以强大的力量开辟了月容秘境。他另辟奇径,不修灵脉,化灵力为巫力。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秘境之中,与世隔绝,守护着乾坤镜。”
陆凡静静的听着琉璃雪的诉说,顿了顿,琉璃雪神色变得黯然失落,从她的脸上,陆凡见到了一种不应该出现在她这个年纪的忧伤。她继续道,“直到有一天,我们最终还是快要被神族发现了。万年来,神族一直都在寻找着我族中的乾坤镜,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
“那时候大巫师已经到了三劫大境,寿元所剩无几了。只要大巫师仙逝,我族就再也没有人可以维系月容秘境,我们血脉之中的禁灵之种就会被神族所察觉。”
“最后,大巫师与族老们商议。他们……”琉璃雪眼中已经有了盈盈泪光,“他们最后想到了一个办法,在族中找出一个圣巫女,以她为载体,倾全族之能,用巫力封住她血脉之中的禁灵之种。”
“大巫师以生命祭祀,最后成功的锁住了圣巫女的禁灵之种,只是他也因为巫力耗尽寿元终结,最后在祭祀台之上死去。他一死,整个月容终落的秘境失去了支撑,我们世代隐居的家族马上就被神族发现了!”
她的声音变得哽咽,“那不是神,他们是一群来自地狱的魔鬼。我亲眼见到他们一个个被神族之人灭杀,就连老弱妇孺也没有放过。他们把所有的族人聚集在一起,逼问乾坤镜的下落。我亲眼见到他们把族人的头颅一颗颗的砍落,我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太恐怖,让人绝望。他们在我的心中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用我族人的鲜血浇灌……”“我被大巫师藏在月容秘境之中境灵之中,我就那样看着族人一个个死在他们手上。”
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我亲眼看着从小到大的玩伴被一拳轰杀,最疼爱我的族老在烈焰中痛不欲生,甚至,是我的父母……虽然那时候我才七岁,但我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那些画面我不敢看,可是我强迫自己去看。我要知道我的族人们是如何的死去,我要记住他们,这是一笔血债。”
这一刻,陆凡从琉璃雪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气息。她之前那双清澈的眼睛不见了,所剩下了只有燃烧着的仇恨之火。无法想象,一个小女孩,她那时候心中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我看到大部分的族人都已经被杀死了。他们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甚至是恶毒霸道的搜魂之术。好在大巫师在临时之前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用巫术抹掉了所有人关于乾坤镜与圣巫女的记忆,这部分记忆彻底从族人的灵魂之中抽离出去,神族一无所获。”
“最后他们挟持着一小部分的族人离开了月容之地。我躲在境灵之中不敢出去,直到许久许久之后,陆伯父出现在了境灵之中,他把我带出了哪里!”
陆凡看着久久无法平息的琉璃雪,他无法想象此时她已经沉陷在什么样的回忆之中。神族,又是神族!这笔仇恨又新添了一笔,见到琉璃雪这般模样,陆凡感觉自己的心也在跟着痛。他沉声说道,“雪儿,总有一天,我们会变得强大,强大到再也不畏惧那群所谓的神,强大到我们可以灭杀他们,强大到让他们颤抖!”
琉璃雪擦干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哥哥,你是大巫师预言中的宿命之人,乾坤镜能够认你为主,将来你一定可以打破桎梏,成为让神也颤抖的存在,你是我们无数人的希望!”
“如果这就是宿命的话,那我接下了!”
陆凡从来都不是那种畏惧的人,他在罪仙刹中见识到了神族那种举手投足就灭杀万千修士的强悍,如同神祗,修士在他们的眼中像蝼蚁随意碾压。或许在他们的心中,天武大陆的人跟蝼蚁也没有什么区别,他们掌握着的力量足以藐视一切。就跟修士去屠杀蛮兽一般,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可他们应该知道,修士终究不是蛮兽。天武大陆无数的修士,就算历经万年,这股仇恨之火不仅没有熄灭,还在焚烧得愈发强烈。陆凡也从来想到过自己还有这样的一层身份。他也承载了这个世界陆凡的一切,从他在这个世界苏醒的那一刻起,他就与整个世界息息相关了,这种命运的连线他早就分不开了。冥冥之中是否真的有宿命的安排呢?“陆伯父为了躲避神族追杀,他只身进入到了虚空界之中。那里是空间乱流之地,就算是神族也十死无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着!”
琉璃雪有些紧张的看着陆凡,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些什么。可陆凡只有在漠南城三年的记忆,其他的东西他一点也想不起来,就连他的父亲长什么样子他都不记得了,甚至连名字他也不知道!陆凡一开始以为或许是自己没有完全承载前身的记忆。只是现在他却发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有人将他之前的记忆生生抹去,而这个人或许就是他的父亲。“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