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上辈子到底造的什么孽,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儿,惹毛老子,信不信把你塞回去回炉重造?
看到傅松的脸色不善,傅声远没有再闹,扯着他裤子问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陪我玩?”
傅松蹲下摸摸他的脑袋:“快了,快了,等妈妈有空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好!”傅声远立刻高兴起来,“我要回去看奶奶。”
“想奶奶了?”傅松欣慰地看着儿子。
“嗯,奶奶那有好吃的。”
完了,算是白欣慰了,这个吃货!
嫌他走得太慢,傅松干脆抱起他,快到家门口时,傅声远突然指着前面道:“爸爸,那有个漂亮阿姨。”
“儿子,以后不能在大街上随便指着漂亮阿姨,很不礼貌。”傅松感觉心有点累,这儿子真是自个儿的?
不过下一刻,那个儿子口中的漂亮阿姨就跑了过来,“傅老师,傅老师。”
“桂凤?”傅松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学生,“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
桂凤盯着傅声远看了两秒钟,这才道:“傅老师,我……,我有点事儿想跟你聊聊。”
傅松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她的来意,叹了口气道:“进去说吧。”八壹中文網
“阿姨,我叫傅声远,你呢?”傅声远趴在傅松肩膀上,抻着脖子朝桂凤伸出小手。
傅松气得在他屁股上狠狠搂了一巴掌,“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桂凤抓着傅声远的小手,笑道:“傅老师,你儿子真可爱,多大了?”
“进去找你姨换尿不湿。”傅松把傅声远放到地上,“二十一个月了,皮的要死!”
“啊,还不到两岁?”桂凤惊讶看着跑远的傅声远,“说话都这么溜了?我刚才以为怎么也得三岁了。”
傅松好笑道:“我结婚才几年?”
“也对。”桂凤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您辞职两年多了,我却感觉时间好像过去了好久……,我都马上要毕业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毕业去向定下来了?”傅松指着旁边的椅子,“愣着干什么,坐。”
“4月份就定下来了,留校。”桂凤闷闷不乐道。
傅松纳闷道:“留校不是挺好的嘛,怎么看你样子还不乐意?”
“刚开始还挺高兴的,不过最近我突然不想呆在学校里了,闹心。”
“是吧。”傅松笑了笑,“当年我给你们当政治辅导员的时候,就没少操心。你们这些大学生啊,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我媳妇儿这段日子天不亮就出门,半夜才回家,我儿子还问我,妈妈去哪了?”
桂凤咬了咬嘴唇,道:“前两天在学校操场上我还看到过梁书记,她……,她确实挺辛苦的。”
傅松默默地沏了一壶茶,等茶香四溢后,给她倒了一杯,“同学们都还好吧?”
桂凤笑道:“傅老师,这你放心,咱们班的人没跟着瞎掺和,刚开始还有人坐不住,被我们给按住了。”
这些事情傅松听梁希说起过,实际上并没有桂凤说的那么轻松,不过他都已经辞职这么久了,也不打算再掺和,岔开话题问:“你不打算留校,那毕业后想去哪?”
桂凤低着头道:“本来想去北京闯闯的,不过……,我打算去深圳。”
“什么单位?”
“没找呢,先过去再说吧。”
“决定了?”傅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头铁吗?
“嗯,决定了。”
傅松道:“其实我这边也不错嘛,你可以考虑考虑。”
桂凤笑着摇摇头:“傅老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以前经常说过,趁着年轻,要多闯一闯。”
“好吧,那我就不劝你了。”傅松有些伤感道。
“傅老师,这次过来就是想跟你告别的,今天下午我就走,先回老家呆两天,然后去深圳。”
傅松疑惑道:“你不是还没毕业吗?”
桂凤苦笑道:“学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复课呢,我想先过去看看,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吧。”
傅松点点头道:“那倒是,唉,你们这一届学生……,多灾多难啊。”
“傅老师,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我……,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
傅松把目光挪到别处,道:“别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好好干。”
“嗯,知道了。傅老师,那我回了,保重。”
傅松把她送到门口,“有事儿可以打我电话。”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傅松才转身回去。
走吧,走吧,都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
“养金鱼,我要养金鱼!”傅声远跟在傅松屁股后面,嘴巴一刻不停地念叨着。
“老子都给你买鱼缸了,还要啥自行车!”梁希这几天更忙了,神龙见首不见尾,傅松是又当爹又当娘,好几次恨不得把傅声远扔大街上,让他自身自灭。
傅声远继续追着他道:“依依喜欢看池子里的金鱼,爸爸,咱家院子大,你挖个池子好不好?”
傅松火大道:“依依依依,整天依依,你去她家跟着她过吧!你个傻儿子!”
“我不管,我就要金鱼!”
“信不信老子揍你!”
傅声远转身就跑开了,他一点都不傻,知道他老子真敢揍他,昨天屁股上挨得那一巴掌,到现在还疼呢。
天气越来越热,傅松坐在茂密的葡萄藤下,卖力地扇着折扇。
冯晔走进院子,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这个穿着背心和大裤衩,毫无形象地躺在椅子上的人是傅松时,恨不得转身就走。
“哎呦,小冯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被堵在路上了呢。”
冯晔干笑道:“傅总,呵呵,你好雅兴,要不我过会儿再来找你?”
傅松披上衬衫,问道:“手续办妥了?”
冯晔道:“今年特事特办,我比较特殊,提前答辩,不过毕业证和学位证要过两个月才能拿到。”
傅松摆摆手道:“毕业证和学位证就是一张纸,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冯晔笑道:“那还得多亏了初部长,如果不是她让我留下来实习,估摸着这会儿我还在学校里上政治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