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禹想到姚广顺之死,咬牙切齿。
“好,我答应你,就用韩远山和你的两条命,换取你孙子你的一条命。”
“另外,诊费另算,反正那些钱你留着也没用了。”
韩千重深沉地看着楚禹,取出一张瑞士银行卡丢在地上,然后把密码告诉了楚禹。
楚禹记下了密码,淡淡地看着韩千重。
“好,现在你自裁吧,我会让你有尊严地死去。”
唐惊妃立即紧张起来,运足全身的真气,蓄势以待。
韩千重看了唐惊妃一眼,又看了一眼楚禹,随即惨笑起来。
“我韩千重修炼半生,好不容易成就了宗师之境,只想着和天下英雄一争长短。”
“没想到……没想到啊,竟然死在你这个无名小卒的手中,我好恨啊。”
韩千重说完,最后看了地下的小石头一眼,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向自己的咽喉。
他全身无力,匕首只刺入半截,没有切断喉管,整个人就倒在地下。
鲜血从他的咽喉间飞溅而出,他的刀锋,依然一寸一寸刺入。
到了最后,他的手指都已经握不住匕首了,只能慢慢任血流干。
唐惊妃站在楚禹的身后,暗暗叹息。
韩千重可是宗师啊,然而在楚禹的面前,居然生死都不能由自己,可悲可叹。
楚禹慢慢蹲了下去。
韩千重的神智已经渐渐模糊,楚禹阴冷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传来,飘渺而又遥远。
“我不在乎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孙子的命我救了。”
“不过,我会用银针废了他的根骨经脉。”
“以后他只能当个普通人,想像你一样修成大宗师,你就别做梦了。”
韩千重顿时瞪大了眼睛,喉咙之中,发出临死前的咆哮。
“不,你好狠毒,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啊啊啊啊。”
他拼命地挣扎起来,然而哪怕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只是身子抽搐了两下,再也站不起来。
楚禹冷冷地看着他。
“我答应过你保他一条命,可没有答应过不废了他。”
“楚家和韩家已成世仇,我怎么可能让一个大宗师成长起来?你想多了。”
韩千重出卖了三哥韩远山,又填上自己的命,这才求楚禹留下小石头一条命。
原因就是因为小石头的惊人的武道天赋。
以韩家的财力和底蕴,一定可以把他培养成为新一代的武道宗师。
然而现在,一切希望都断绝了,都断绝了啊。
韩千重无语望苍天,声音嘶哑,不像人的声音,好像野兽临死前的呜咽。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怎么看出小石头的根骨的,他只是个孩子啊。”
楚禹黑幽幽的眼瞳之中,似乎又多了一层瞳仁。
他嘴角微微下撇,显得有些冷酷。
“你想方设法都要护住这个孩子的命,这孩子必定有不凡之处,我当然会仔细查看。”
“你的血,应该流得差不多了吧?好好上路吧。”
“在我之后,再无韩家,你就别做什么千秋万代的梦了。”
韩千重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冷,就连心也冷了。
他唯一的独眼,再也看不清楚禹的脸,但依然咬牙切齿地咒骂。
“楚禹,我艹你祖宗,我艹你十八代祖宗啊。”
韩千重心中悔啊。
早知道楚禹会废了孙子的根骨,一开始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杀了楚禹。
一个废物孙子,哪怕是亲生孙子,也不值得出卖韩远山,还填上了自己的命!
他竭力抬起脑袋,似乎想把仇人的脸刻在自己的灵魂深处,变成恶鬼索命。
然而,他什么都看不见。
无穷无尽的黑暗,伴随着地狱一般的寒冷,如潮水一般涌来,席卷他的全身。
终于,韩千重一直试图昂起的脑袋,重重砸了下去,再也不动了。
唐惊妃上前,摸了摸韩千重的鼻息,然后看向楚禹,眼神非常复杂。
他死了,眼睛还睁着呢,当真是死不瞑目。
唐惊妃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死死盯着楚禹。
“你之前把这孩子带出了房间,其实一开始你就想好了,想用这个孩子来遏制韩千重是不是?”
楚禹苦笑了一声。
“我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韩千重进来之前,我把这个孩子抱出房间,藏在储物间,就是不想让他无辜死在韩千重的手中。”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孩子中的迷药分量太轻,居然醒过来,又去房间里找父母。”
“后面的事情,不过是因势利导而已。”
唐惊妃点了点头,看着楚禹澄澈如水的眼眸,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突然好受了一些。
但与此同时,她的心中更加震骇了。
楚禹说过,四十八小时之内,必定杀了韩千重。
算算时间,到现在堪堪四十八小时,一个大宗师就此殒命。
除此之外,韩成全家都死了,楚禹甚至自己都没有出手,一点血都不沾。
这是唐惊妃见过的,最妖孽也最可怕的男人,没有之一!
楚禹取出银针,开始为孩子医治。
只要在天亮之前,能稳住这孩子的伤势,再服下一颗秘制的小还丹,这孩子的命就算保住了。
接下来,楚禹把孩子扶了起来,银针连续出手,每一针都刺在他背后的脊椎骨上。
孩子的脊椎骨,发出一连串的噼啪声。
孩子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不过始终没有醒来。
唐惊妃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楚禹正在废了这孩子习武的根骨。
脊椎又叫龙骨,一旦废了里面的经脉,天才就和普通人一样了,而且是不可逆的。
最重要的是,这孩子还小。
就算废了他的龙骨和经脉,他也丝毫觉察不到,以后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
无声无息间,一个未来的天才,就此陨落!
唐惊妃没有阻拦楚禹,她深知对敌人慈悲,就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
如果阻止楚禹,未免让他看不起自己。
做完了这一些,唐惊妃戴上橡皮手套,抹去所有两人在场的证据,和楚禹悄悄离开。
第二日中午,韩家大院。
韩思成刚刚沏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放在茶桌之上,准备好好品一品。
最近发生了许多事,就连韩思成都有些应接不暇。
一想到那个万恶的小白脸,他的心中就好像被塞进了一团稻草,窝火而烦躁。
不过,随着昨晚五弟韩千重出手,楚家全家人,应该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想到这里,韩思成的心情愉快了一点,感叹了一句。
终究是底层垃圾啊。
楚禹的确很聪明,不过见识和眼光都太低了,也不够狠。
一切都结束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韩思成下午就会收到五弟的消息。
他甚至已经设好了庆功宴,准备好好庆祝。
韩思成决定把这个案例,写在家训之中,作为经典教材,教导子孙。
就在这时,茶厅之外,高跟鞋踩在地上,格格声响,脚步又快又急。
韩思成向院中一看,却是韩采妍来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丫头是给自己报喜来了。
他端起了茶杯,抬起了头,嘴角的一抹笑意,怎么都忍不住。
然而,韩采妍走进茶厅,韩思成打量了她一眼,不由得大吃一惊。
韩采妍是哭着进来的,一双眼睛通红,眼泪犹如断线的珠子落下。
“难道是五弟出了意外……”
不祥之兆,好像浓重的阴云,迅速包裹了韩思成,让他瞬间气都喘不过来。
韩采妍刚刚进茶厅,终于哭出了声。
“爸,五叔死了,四叔四婶以及韩成全家人都死了!”
……